“诶,谁?”吴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不明就里的向后看去。眼中还有这不可耐烦的恼怒。
“为何打人?!”方逸猛的甩开吴能的手腕,吴能被这力气带的一个踉跄,好容易稳住,转头又气又恼的瞪着方逸,面色涨红道,“你是谁!竟敢阻拦将领做事!你可知我是谁?!“
叶离歌听到这话,心中怒火也有些冲天而起,他本就是西风人,只是因为一些缘故,离开了国家,但是仍旧磨灭不掉自己是西风人的事实。现在看着这保卫西风的士兵被这般羞辱且那将领又这般不讲道理,哪里还忍得住?
嘲讽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知道,不论你现在是谁,你等会,会什么都不是!”
方逸看了叶离歌一眼,对他这般愤怒有些疑惑,但是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他说的,与她心里想的一样。
叶离歌一直给她的感觉就是什么都不往心里去,什么都不会在乎,除了祁弘之外,她从未见他如此在意一件事情。
若说是替士兵心寒也说得过去,可是看叶离歌的感觉,明显不对,叶离歌显然是有些失控了,眼眸甚至有些发红。
方逸是在黑风寨认识的叶离歌,但是对于相遇之前的事情,叶离歌不说,方逸也不会问,并且不会查,每个人都有秘密,她只要知道,她相信她所认识的叶离歌就足够了。
叶离歌说完后才发觉自己鼻子甚至有些愤怒下的酸涩,这才猛的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眨了眨眼睛,压下了心中翻滚的情绪,再抬眸时,已然恢复到了开始时的模样。
一旁的齐谓眨巴眨巴眼睛,饶是他再怎么粗神经,到这个时候,也已经察觉到了刚才叶离歌的不对劲,作为兄弟,他不会问,只是默默上前拍了拍叶离歌的肩膀。
叶离歌转头回以一个安心的微笑,示意他已经没事了,齐谓才又嘿嘿一笑,继续在一旁看着,也不说话。
“呵,柏帅都没有发话,你们几个在这里冒充大尾巴狼?你们信不信我让人将你们军法处置!”
吴能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仰天笑着,然后握着鞭子的手朝着方逸一指,鼻孔冲天的说道。
然后也不等方逸说话,转身继续冲着倒地的士兵挥了一鞭子,似乎是故意做给方逸看的。
方逸抬头,眼中怒火更甚,迅速上前,抬脚踹了过去。
这一脚踹的,那是实打实的。
吴能瞬间倒地,只觉得剧痛从屁股一股脑的传到了脑门,整个身子疼的都有些颤抖。
方逸上前,眸中似乎可以结成冰,冷冷道,“我告诉你,要不是今日不能开杀戒,我早就杀了你了。”
吴能还想起身反驳几句,却被方逸又一脚踹到了地上。
两脚下去,吴能已经抱着肚子倒在地上不住的打着颤,头上汗珠簌簌的往下滴,整个如受惊的鹌鹑一般打着哆嗦 。
“会说话了?说,你为何责打士兵!”方逸蹲下,直直的看着地上吴能仍有些不甘的双眼,在等着他的解释。
“前方战败,将领逃走,这些士兵不拼死抵抗,反而逃跑,把个城池白白让给了南川!”
方逸简直被他气笑了,站起身斩钉截铁道,“战事紧张,将领先逃,怨不得他们,将领都跑了,谁还领着他们打仗?”
吴能在地上仍旧不服的反驳着,“我不管,若是不惩罚他们,这种战败的情绪会像瘟疫一样传递给整个军队,我必须惩罚他们!将这种逃兵的情绪带到军中,我吴能杀了他们都不为过!”
“你叫吴能?”方逸见地上将领点头,不由嗤笑,“呵,你还真是怕辜负了你的名字啊。”
然后也不在管地上的吴能,抬头环顾四周,这边的动静已经引了不少人过来,都在等着看方逸怎么处理。
因为吴能誓死拥护柏泰,而且这几日一直在忙着“改造”战败的逃兵,所以并没有看到方逸本人,连方逸第一日的立威以及今日与柏泰的比赛,他并未亲身在场,只是听别人说了几句,但是在他心中,方逸,是绝对不可能比过柏泰的。
指不定现在正在哪里被柏泰吊打呢。
吴能平日里自负柏泰的心腹红人,打着柏泰的旗号,没少干坏事。
在军中也是因为有着柏泰的庇佑而一路做到了将领的位置。
统领一方士兵。
平日里,士兵们对于他的一些行为是敢怒不敢言,今日围观的士兵中,不少都是知道方逸的,也站在了拥护方逸的阵营之中,都在看着这个今日新上任的大帅,会如何处理眼下的事情。
明日出征,按照西风风俗,出征之前一天,不可见血,否则大不吉利。
故而才有了方逸刚才的一句“若不是今日不能见血我早就杀了你了.”的话。
方逸看了看周围人,眼神中有着军人的坚定和统帅的领袖风采,声音铿锵有力,“在我看来,这些士兵,个个都是好样的!城池被破,将领先逃,怨不得他们,再说,他们也没有投降南川,逃去东华,而是又回了我西风,这如何是不忠心啊?”方逸转而看向人形柱周围的几个被冠上“卖国”名声的士兵,朗声道,“你们,都是好样的!”
此话一出,不由引起轩然大波。
围观的人群突然嘈杂起来,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突然又变得极为寂静。
齐刷刷的叫好声蓦然响起。
“好!方帅说的对!”
“说的对!”
“方帅!方帅!方帅!”
齐刷刷的声音仿佛要直冲天际。
方逸看着周围围成一个圈的士兵们,耳畔听着这熟悉的军人呼喊,也是豪爽的笑了,突然之间,方逸做了一个决定。
“弟兄们,今日皇上为我封帅践行举行晚宴,我不喜那朝堂拘束,不如今晚,在咱这军营之中庆祝如何?”方逸大声道,“弟兄们觉得怎么样?”
“哈哈哈哈哈好!”
“好!大帅!我们没意见!”
“大帅,我们求之不得呢!”
“谢谢大帅谢谢大帅!”
“不过大帅,宴会上,有没有好酒啊,兄弟们这整日喝粗酒,实在是腻了啊。”
人群中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周围附和声四起。
军中士兵人数巨大,酒一途在西风又是国家国库提供,并不像其余国家那样个人买酒喝。
但是这样的弊端就是因为酒的数量过于庞大,几十万几百万坛的酒,只能是一些粗粮酿成的粗酒,烈归烈,但是味道终归是差了些。
这些士兵长年累月的喝这酒,难免有些腻歪,这才大着胆子跟方逸提起。
之前也跟柏泰说过,柏泰从当上帅位时就应允了大家一定换好酒喝,但是五年过去,士兵们的酒并没有变。
在外行军打仗,酒一是暖身子,二是壮胆子,三是救命的良药。
若是伤药缺乏,这酒,就是救命的东西。
军队中,绝对不能缺了酒。
祁风也知道这一点,因此在选酒的时候选择了这种味道虽然差点,但是烈性极大的酒,用现代的话说,就是消毒作用更大,更强。
换句话说就是,更能保命。
这些士兵们也都深谙这个道理,故而没有要求方逸将这原来的酒撤走,只是说可不可以带点好酒来庆祝庆祝。
方逸心里明白这群汉子的意思,也是朗声道,“好!不过弟兄们,明日要出征,今夜不可饮醉,今夜的庆祝就先继续喝我们的酒,我与大家一起,本帅在这里也向大家保证!等到打败了南川,这战事一结束,西风国酒清风醉!我保证人人都能喝上一杯!如何!”
此话一出,士兵们可是突然沉默下来,互相瞪着眼睛看着,似乎向从对方的眼里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
清风醉?!
国酒清风醉?
这不是只有皇宫中才能喝的酒么!
据说流传在其他三国民间的,也就仅仅不到十坛之数,京城中虽然也有少数的清风醉,可是要不就是闯关得到,要不就是拍卖会中价高者得之,怎么样也是轮不到他们这些士兵的。
清风醉??那只是在他们看来一辈子都不可能碰到的国酒啊。
今日大帅这么一说,不得不说让他们觉得这大帅莫不是唬自己等人的,纷纷都是不信的模样。
“大帅!你不是唬我们的吧!”
“是啊大帅!一人一杯清风醉,这开玩笑的吧!”
此起彼伏的质疑声,方逸却是淡淡一笑,“本帅,断然不会骗你们!这样,本帅就对你们立下这军令状,若是本帅信口开河,没达到要求,自当辞去帅位,并且奉上项上人头!如何?”
此话一出,这可是让众人都大跌眼镜,大帅竟然真的,这么有把握!
军令状!在军中那是圣旨一样的存在。
一旦立下军令状,那这个事情就是板上钉钉了,虽然众人心中还是有些怀疑,但是方逸这一军令状,显然是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
不过转而,方逸又是一扬眉,“不过先说好,这仗打赢了才有的喝,若是输了,那可就是你们自己不争气了,堂堂七尺男儿,连口自己爱的酒都喝不到,那快点回家脱了裤子当小孩子得了!”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周围又是一片笑声,连带着齐谓和叶离歌也被这气氛感染着,心情澎湃起来。
“好!大帅,这话我四子可记下了,老子我要是喝不着这酒,就回去脱了裤子当小孩去!”
“对大帅!我们记下了!说好了!”
“大帅,您就瞧好吧!”
此起彼伏的声音,军心就这么被凝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