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翻起身来,却看到湘云坐在桌边,面对着屋外怔怔的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小六子这才惊魂稍定。揉了揉睡眼,走过去从背后揽了湘云的腰。湘云用手轻轻拍了拍揽在她腰间的手,道:“醒啦,你瞧,这雪多美啊,要是能一直这样看着雪景该多好呀。”
小六子随口问道:“你喜欢雪?”
湘云道:“嗯,你看,雪洁白无瑕,看起来让人舒服,只要看到雪,什么烦恼的事就会忘记。可惜这梅林挡住了视线,不然整片白茫茫的会更加的好看,清冷,孤寂。”说着伸双手在口边哈了哈气。
小六子道:“那好,我等下把梅花树全砍了吧。”
湘云急道:“不,不,我只是随便说说。”
小六子道:“嗯,那我们到后山去,那边肯定空旷无垠,走,我们这就去。”他说着拉起湘云的手就要走。
湘云道:“晚点再去吧,粮食都快没了,我得再去备点,不然我们吃什么呀。”虽然这样说,但眼里空洞洞的,心不守舍的样子。
小六子笑道:“我们到后山去,路过店铺再顺手买了不也一样,何必要分先后。”
湘云道:“说的,说的也是。”忽然又道:“你去后山逮只野兔吧,我们中午加菜。吃完午饭,我们就去后山打雪仗,堆雪人,可好?”
小六子听湘云这样说,觉得有理,转身高高兴兴的往后山奔去。
冬季里,一片荒芜,野兔就没杂草可吃,哪里会那么容易逮到野兔。直到将近午牌时分,他才逮到了一只,兴冲冲的赶回茅屋。
一进茅屋,屋里却是空荡荡,湘云却又已不见踪迹。小六子心里一惊,知道湘云不知何故又不见了,呆呆的依在门上出神,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梳理了这几天来的情形,总是感觉湘云有些莫名的奇怪,但她又不让他问清楚。
正当心烦意乱之际,看到桌子上有一信笺,上面写着:“七天相守已非份,素素可解相思苦。勿念。”最后署名是“湘云字”小六子看到这里,心里一惊:“怎么又是七天?这七天到底有什么含义?”蓦地里想起上回闯秦府,秦素素昏迷了七天七夜。这,这到底是有什么关联么?素素?秦素素?难道……
想不出什么原由来解释,小六子这下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本来因湘云而害的相思大病刚刚初愈,以为不再有何机会再见到湘云了,来此茅屋瞧瞧那幅画寥慰相思之苦,却意外相见,好景不长,才相守七天又忽然失踪。
越想越迷糊,心里的魔鬼再次涌现,心中烦闷之极,那些黑气又占据了他的心房,恨不得拿头撞击门框,猛然间心下一横,口中大吼:“不论你湘云到了任何地方,我都会把你找寻出来,就算天涯海角,就算上天入地,我也不惧,就算冥王,欲天,大罗金仙,我会遇佛杀佛,遇神杀神。”
此时,小六子顿感胸口黑气大盛,灌满全身,无法宣泄,心里的那头嗜血的野兽,疯狂的野兽,又睁开了双眼,张开了獠牙。他突然大喝一声,双手拍出,只听“砰,砰,卡啦,卡啦”声响,门口几株梅花齐腰而倒。
深夜,秦府屋脊,屋脊上趴着一人,那人的双眼眸子发出野兽般的亮光。那人动也不动的向秦素素的闺房瞧着。
秦素素的房间里,丫鬟,婆子都忙里忙外的,看起来都是焦虑万分。只见站在门口的沈万年和秦叶清,他们也都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只听沈万年道:“老爷,这次小姐又和上次一样的症状。今天也是第七天了,想来,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转醒。”
秦叶清道:“上次是第七天早上就醒了,你瞧现在都半夜了,再过一更次就是第八天了,唉,,你那朋友黑剑到底是去了哪里。不然他肯定会,会知道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万年难为情的道:“是啊,这,这老道,本来是来助拳的,想不到临了却不辞而别,到现在都不知影踪,但是行李没拿,肯定还会回来的。”
只听秦叶清恨恨的道:“哼,上次那多好的机会,只是,只是便宜那小子,等老道回来,却,却又如何使计让那小子再来。”
“老爷,老爷,小姐醒啦,小姐醒啦”丫鬟小翠开心的叫着。
两人急急忙忙的走进了屋子。
屋脊上的那人正是小六子,心想:“原来你这老贼竟然是请帮手来害我,果然婚事是假,害我是真,湘云又为什么知道他们的阴谋?”想到湘云,这时他也颇感奇怪:“为什么秦素素一昏迷就是七天?上次也是七天,而湘云又和素素长的一模一样,这难道,难道……”
究竟难道什么,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他想等所有人都进屋去睡了,他一定要去找秦素素问个明白不可。现在是他寻找湘云的第一步,他从这里下手。
两个更次过后,秦府都安静了下来,小六子刚要起身去找秦素素,忽然秦素素的房间灯亮了起来,不一会儿,只见一个穿红披风的女人提着灯笼轻轻的开了门,往后门走去。
小六子心里嘀咕:“这个人是谁?不过看她的步伐,肯定是个女子”他翻身下屋脊,一路紧跟着那人背后走了下去。那人走的甚慢,过了许久,走到一个月亮门洞前,轻轻的打开了门,走了进去。小六子非常惊奇,门的那边正是那片梅林。这时他心里又紧张起来:“不会是湘云吧”一想到湘云,他又惊又喜。
小六子放轻脚步,怕被那人察觉。没过多久,那人走到了茅屋外边,轻轻的推开了茅屋的门,走了进去。小六子躲在了窗边,点破了窗户纸往里看,那人点燃了桌上的一支红烛,房间里顿时亮了起来。那人始终背对他 ,小六子看不清楚那人的面貌,那人环顾了房间四周,好像在寻找什么,突然见到墙上的画,轻轻的“咦”了一声。
只是那声“咦”一入小六子的耳朵,他就断定那人肯定是湘云无疑。那声音对他来说就是天籁。就想着,这次肯定要出去问个明白不可,为什么老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