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是我好可怜啊。你有意中人了,我到现在才知道。”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窦莹莹摇摇头,狡黠的一笑:“我很喜欢雨天。”
“啊?”成全有些不明所以。
“因为第一场雨给了我足够的震撼,但那场雨还是无可避免地听了。年幼的我伤心了一段时间,可之后的到来的雨天我一样的喜欢。”
“……”
窦莹莹把自己对雨的感情比作成全与糯米,既然第一场雨已经不在,那为何不会喜欢第二场呢?
成全没有反驳,让窦莹莹会心一笑。
这之后窦莹莹问了很多关于成全的意中人的问题,成全都是能免则免,躲不过就含糊其辞。但让他惊异的是,窦莹莹竟然通过他的只言片语便猜到了大致的情况。
“我现在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啊?”
“你说什么!”成全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手里的皮鞭。
窦莹莹低头理着思绪:“你刚才所说的那些我并没有感觉到你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感情,或许你只是觉得她很独特而已。而且,这一路上,我也完全没感觉到你要寻找她的急切心情。”
“有吗?”
“你看你都开始怀疑自己了吗?”
成全一愣:“我有吗?”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赶往的道路是你觉得她最可能在的地方呢,还是你的家呢?”
成全沉默了一会儿,无奈地道:“你不是知道答案吗?”
窦莹莹有些遗憾和同情地扫了成全一眼:“这么看来,你的人生中还没有真正地下起一场雨啊。”
成全看向窦莹莹,却只是看到她的侧颜,同样的性格乖张可爱,同样的长相讨喜。说他对她没产生好感,那是不可能的。
难道自己真的像窦莹莹所说并没有爱上糯米吗?那他做了这一切,为了赢得对方的心而舍弃的这些都是为什么呢?
“啊,下雨了!”
此时,成全的脸上也感受到了一阵阵清凉,雨点滴滴答答地滴落在他的身上。他抬头望去,发现天空不知何时已经压下了乌云,原本阴沉的天气显得更加昏暗了。
“看样子要下大了,我们找个地方躲躲雨吧。”
“好啊,我知道在哪躲雨,跟我来。”说着,窦莹莹便快马扬鞭,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成全没想到窦莹莹的马匹如此不错,他险些跟不上。
等两人到达窦莹莹所说的避雨地——一处供过路的行人和商旅歇脚的亭子时,雨已经变成瓢泼而下了。
这个亭子不大,却也能站下两个人了。
两人将马拴好后,便极速甩动着身上的雨水,奈何一路上也确实淋了不少雨。
“你看你都湿透了,来,脱下来,我给你拧干了。”
窦莹莹直接上手去扒成全衣服,成全一边推脱一边护住自己的衣服:“别别,你看你的衣服也湿哒哒的了。”
“你要帮我拧干吗?”
“……我觉得我们自己拧自己的吧。”窦莹莹失望地瘪瘪嘴,“扮可怜也没用。”
“这位小伙子未免有些绝情了吧?”一个老者的声音在两人身后传来。
两人一回头,发现有一个长髯及胸的中年男子从亭子的一边走了过来,虽然到得比他们晚,但身上却是穿着一身蓑衣,并未像两人这般狼狈。
窦莹莹媚眼一瞥成全,再次伸手把成全的衣袖衣摆攥在手里为他拧掉雨水。成全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再阻止:“你是?”
“我是一位普通的行脚商,看,那是我的马车。两位这是要去永康城吗?”
成全点点头,那人继续道:“现在永康城不太太平,两位如果想去永康城拜会亲友,还是再过些时日吧。对了,向你们二位打听一下水莪城最近税金有没有升起来啊?”
窦莹莹给成全拧干了水,回道:“哦,没有,那个小破地方,连个客商都抢不到……哦,都没客商抢着去的,怎么可能还会长税金啊。”
“那就好那就好,这样更能多赚些了。”行脚商笑着捋着胡子道。
“老人家,为何道永康城不太太平啊?”
那行脚商摇了摇头,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来,露出了一张朴实无华的脸:“我们老百姓,都不喜欢打仗,就这样太平的时候,才有人来买你的东西嘛。其实,不管战争到底赢了输了真的不用那么较真。”
“这和打仗有什么关系?永康城在齐国腹地,就算是边线吃紧,这里应该也受不到太大影响才对。”
“你有所不知,我们永康城是齐国原先那位护国大将军的府邸所在,每逢什么战事,城里的民众都会自发地组织起来去送行和迎接。那次中山坡会战之后,成将军虽然带领军队赢了胜仗,却受了重伤。城里的百姓都自发地四处祭拜,祈求神佛和自家祖宗保佑这位大英雄平安醒来。谁知,成将军果真是受着神佛庇佑的,就在前两天,竟然真的醒转了过来!”
“你说夫……成将军他醒过来了?”
行脚商点点头:“对,醒过来了。但我到希望他永远也别醒过来。”他说完还遗憾地摇摇头。
他不知道是,成全差点一拳就揍上去了,幸亏窦莹莹给一边拦着。
“小兄弟,我现在没生意做,还要大老远地跑水莪城去,都是拜他所赐,你说我亏不亏啊。”他还添油加醋地来了几句。
窦莹莹看不妙,赶紧打断道:“老人家!你倒是说说怎么回事啊。”
“哦,扯远了。成将军不是醒过来了嘛,谁知他竟然疯了。”
窦莹莹眼看就拦不住成全了:“老人家!你快说说怎么疯了?”
“嗯,本来挺好的一个人,还是一个得胜归来的英雄,接过醒过来非得说自己打了败仗,还说齐王骗了大家,那大家自然都不乐意了。现在永康城里可乱了套了,生意都没法做。”
成全放开拳头,这才寻思过来问题症结所在,中山坡那场战役他也是亲身参与过的,到底哪方赢得了战争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试探性地问道:“成将军醒之前,你们都认为中山坡那场战役是南齐赢了吗?”
行脚商自豪地点点头:“那自然啊!我齐国土地如此肥沃,人才如此济济,还缺养得肥肥壮壮的士兵吗!那穷困贫瘠的燕国自然是比不了的,怎么就不能赢了。”
成全心中疑惑,为何要将错误的信息告诉齐人呢?
窦莹莹看成全的反应也十分疑惑,偷偷问道:“到底哪边赢了?”
成全摇摇头,没有回答,窦莹莹也不好再问。
还好这雨来得急,走得也快,狠狠下了一阵,竟然很快就云开天晴了。
行脚商吆喝一声:“不错不错,这天晴得正是时候,我还怕它晚晴一会儿,我就赶不及去水莪城了呢。”
成全心中思绪万千,他心系父亲,急于赶回去。见天已经晴了,便动身去牵马。
“喂,小伙子!不是跟你说了不要现在去永康的嘛!”
成全自然没空理会他,直接跨上马扬长而去了,窦莹莹向老人道了别,也驱马追上去了。
“我大致能猜到齐王有什么算计。”窦莹莹道。
“说。”
“你能不能……”
成全瞥了她一眼,窦莹莹感受到了威压,秒认怂:“好吧好吧。其实虽然我们国忘了,但还是有很多消息渠道的,有一条消息你恐怕还不知道。这个信息恐怕只有除了燕国之外的三国帝王和心腹大臣才知道,那就是在不久后的夏季,三国将组建联军一起攻打燕国。”
成全拧紧了眉头,心中稍微转了转就想明白了齐王的想法。心道不妙:“那就更糟糕了。”
“为何?”
回答窦莹莹的是成全加大手劲抽在马匹上的鞭子,他简直是在不要命地赶路了。
“喂,你这样加速,不光是马,就连你也会吃不消的!”
“你不明白,我爹最不齿这种欺骗的行为了,何况是欺瞒了整个齐国的百姓。以他的性子,暴脾气一上来,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啊?那你现在去还来得及吗?已经过去两天了不是嘛。”
成全咬着下唇,心中也着实忐忑:“希望事情还没发展到最差的地步。”
永康城,成府内。
成夫人已经哭成了泪人儿,这几天她简直是以泪洗面,一开始的喜极而泣到后来的忧心忡忡。成天憔悴的模样看在她的眼里让她心疼万分,看到他无力的暴怒的模样,她更加焦心欲焚。
两个孩子陪伴在身边,也只能陪她一起神伤。
现在她终于整理好了仪容,将饭菜准备好送到了成天屋内,却看到丈夫坐在床沿上发呆:“夫君,在想什么?”
“成全他……”
成夫人差点又没忍住眼泪的决堤:“全儿他一定会没事的,他随你,一样的福大命大。好了,什么也别想了,来吃点饭菜吧。”
这时,一个小厮打扮的冲进来单膝跪地道:“老爷,夫人,少爷!大少爷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