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开心了?”
自从单于老爷子爽快地答应了周元祖认桑榆做干女儿的时候,周元祖的好心情一直延续到现在。
甚至现在,还能一路听到周元祖哼着小曲。
“谢谢老公。”
周元祖毫不吝啬地在储阚的脸上啵了一下。
她承认,这个时候,她有点故意在讨好储阚。
她的这个想法有些荒唐,她认桑榆做自己的干女儿时,很难不把单于冀想起来。
她也可以毫不避讳的说,她曾经爱过单于冀。
可是一切过往都放在过去的回忆里面,过去的一切,她放下了。
现在她只想跟储阚好好的过日子,被他疼,被他爱;她疼他,她爱他,彼此两个人为了爱情不离不弃。
她不想解释太多,因为她知道,储阚明白这一切。
她在心中由衷的感谢储阚的成人之美,可仔细想一想又对他极其不公平。
所以她才会讨好般的讨好储阚,这个方法有些狗腿,但不得不承认还是有效果。
“答应我一件事情。”
储阚忽然沉默下来,连语气都变得肃然。
周彦祖的情绪也被带的严肃,“什么事儿?”
“我们生个孩子?”
周元祖转着眼睛,仔细地想着其中事情。
“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说这件事情?”
周元祖不免想到,难道就是因为她刚才认了桑榆做干女儿,储阚就以为她对单于冀余情未了,所以现在想要用一个孩子绑住他们的爱情。
储阚抿着嘴不说话。
“你还是介意那个孩子,对不对?”
周元祖将车停到路边,关了火。
当初周元祖一二再,再三的问过储阚的意见,如果储阚介意,她就会停止那个想法。
可是明明她也得到了他的鼓励,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她没有勇气走下去,是储阚给予她力量。
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储阚又重新将这件事情摆在明面上来讨论。
“你不要误会。”
储阚压根就没有那么想,或许是他提出的时机不对,恰好跟桑榆撞起来了。
他无法将自己的内心表达出来。
周元祖曾经为了他流掉一个孩子,那是他们的孩子爱的结晶,他痛苦过,后悔过,但是无能为力。
现在不过是站在爱的制高点上,重新将这件事回放一遍。
他们的爱情从哪里跌倒的?就从哪里站起来!
他想要一个孩子的原因也是因为如此。
他并没有因为生育的事情而介意,他承认在刚开始的时候,他虽然心有芥蒂。
也不免联想到周元祖和单于冀的过往。
但那毕竟都是过去的事情,单于冀已经死了,不可复生。
单于冀在周元祖心中留下的美好,不是像橡皮擦一样就能擦得掉的。
现在既然是他陪在她的身边,陪着周元祖一起度过余生的人。
他还有什么不甘心的要去纠结于过往。
人永远争不过一个死人。
“我不想要误会,可是你不跟我解释,我只能顺着我的思路去猜。”
周元祖决定心平气和的跟储阚讨论这件事情。
“我想要跟你要一个孩子,跟桑榆无关。”
储阚完全想表达的话,最终只汇结成了这一句。
“储阚,我不想骗你,医生说我以后会很难怀孕。”
周元祖的头靠在方向盘上,手臂紧紧的捂住眼睛,不让眼泪落下。
回忆也像磁带一样,一帧帧倒带。
那是入秋的天,她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医生问她最后的决定,是不是真的要打掉那个孩子?
她点了点头。
那个时候没有人在她的身旁,她多么想逃离那个冰凉的地方,冰凉的手术台。
她没有打麻药,她能清楚的感觉得到,医生从下她的下面伸进去一把刮匙,一下又一下刮着她的子宫壁。
刮匙那么顿,可是那分钟她觉得,像一把镰刀一样,一遍一遍刷着她的肉,痛不欲生。
后来医生告诉她,她的肚子受过伤,伤及到子宫峡部。
那是个受精卵受孕的地方。
这不仅影响到她以后的怀孕,受伤史加上手术史,让她很难怀孕。
并且以后她怀的很有可能是异位妊娠,也就是说宫外孕,受精卵不在子宫里面,怀了也会危及生命的。
这些情况,她想默默的一个人咽在肚子里面。
她不想告诉储阚的原因并非是为了掩盖什么?
而是不想将自己的伤疤再次揭起,每每想到那一幕,她的心都会扯着疼。
储阚在自己的心里发过誓,说一辈子不会再让周元祖流眼泪了。
可是他没有履行自己的誓言,他的手穿过方向盘下摆,将周元祖圈在自己的怀里。
“都是我的错,以后你想要孩子了,不管是辅助生殖技术也好,还是代孕也罢!”
“以后如果我们不能有孩子了,桑榆就是我们的女儿。”
储阚从没有想过要让周元祖遭罪。
他的话字字真心,说得都是大实话。
孩子什么的无所谓,有更好,没有,也不会影响他们的感情。
他内心想要孩子,也不过是想要让他和周元祖的感情关系变得更好。
他所有只在乎的只有周元祖一个人,从一而终的只有她一个人。
所以她说的话,她的表情,她的情绪都能牵动着他的内心。
“不哭了。”
储阚彭启周元祖的脸,嘴角舔干了挂在眼角的泪珠,最后一个吻神仙般的落在她的额头上。
“你好好的就是最好的。”
周元祖泪眼婆娑,即便她很努力的想要把眼泪忍回去,可是还是有些许流了出来。
她这瞬间突然变得不争气。
“都是你,你为什么要提起。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埋怨的,带着委屈的,撒娇的话语统统扔了过来。
储阚不管三七二十一,努力认错,“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以后不提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周元祖的小手透过外套,钻进储阚的白衬衫中,抚摸着他坚实有力的腰肌。
她将头埋在储阚的胸膛里,“不要动,让我靠一会儿。”
周元祖不知道自己的脑袋发了什么疯,靠在储阚的怀里,她才会觉得安心。
储阚也不说话,就那么一直抱着她。
后来在储阚的坚持下,周元祖被抱到了副驾驶上。
储阚娴熟地替周元祖系好了安全带,“乖乖坐着,我来。”
周元祖还在担心他的手,储阚上下晃动了几下,“没事。”
即使有事也能是没事儿。
车子缓缓疾驶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郊外的那个幢公寓里。
“我抱你下去。”
“不要。”
周元祖张口拒绝,虽然她刚才矫情了点,但是现在还是很正常的。
况且她真的要是让储阚抱着她进去,等一会儿遇见姑父的时候,指不定会有什么样的眼神?
“好,那你慢点。”
“我又不是受伤。”
“你心痛,我也心痛。”
储阚的文艺小心绪纷纷被带起来。
周元祖刚刚被安抚的小心脏,听见这句话,很吃这一套。
主动跑过去搂住储阚的腰,“走吧!”
储阚喜闻乐见。
快到门口的时候,周元祖又迅速的放开了手,整理了自己的仪容仪表。
储阚也顺着她。
“姑父。”
“姑父。”
周元祖和储阚一前一后喊出了声音。
周元祖有些不自然,凌龙欣然接受;反正都是迟早的事情,晚了还不如早一步。
今天储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也刚想打给他,研究成果有进展了。
今天早上,凌龙没有具体说明白,说是要等着见面再细说。
“只要后续的衍生病毒的解药,已经找到了,不过这种解药,做试验下来,后期副作用很大。”
“怎么说?”
储阚顺着凌龙的思路往下说。
“怎么说呢?我发现这一种解药,虽然不是抗癌药物,但是跟化疗药物的药品,带出来的副作用差不多。”
“也就是说它同样会造成人体免疫力低下,白细胞血小板降低,肝功能受损,会引起出血,脱发等一系列的症状。”
“这些跟化疗药物的副作用很相似,我也尝试着将这两类药物在一起做比较,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
凌龙对于这点他也很无奈,几乎是向国外的专家也请教过这个问题,但是都没有思绪,也不能找到其中的原因。
“那这种副作用会持续多长时间?”
储阚抓住了问题的核心,如果这种副作用伴随一辈子,那么还不如不解这个病毒。
他携带病毒20多年了,至今尚未发现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可是如果真的用这种药物,解开病毒以后衍生的病毒,这种副作用是看得见的,并且长久持续的,那么还不如放弃治疗。
“我要说的也是这个问题。”
“怪就怪在,这种药物的副作用不仅跟化疗药物相似,而且停药后也跟化疗药物一致,至少需要半年才能将身体全部调整恢复过来。”
周元祖长吁短叹,“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这半年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这种预后还是很好的。”
“是以后你们做什么事情都要额外的小心,公共场合也要记得戴口罩。”
“还有发生关系的时候也不要太凶猛,因为血小板的减少,凝血因子减少,有可能会造成下体出血。”
凌龙尽管很自然的说出这些话,但是还是能细微的发现他的耳角染了一小片绯红。
周元祖的小脸也如同刷了一层红漆。
只有储阚面不改色心不跳,微微道了句,“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