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的笑容更盛,眼里却夹着冰冷的寒光:“不知乔小姐,意欲何为?”
乔楚吟的手指伸出,正好对上还被按在地上,无法动弹的花芷颜。她盈盈一笑:“我厌恶她用着我的脸很久了。”
接着乔楚吟又转向白术,盈盈一拜,她低头的时候,眼底的讽刺和讥笑藏也藏不住:“不知大人可否,替小女子扒了她这张脸,卸了她的钗环,再压入大牢。”
白术听了是一点不诧异,但并不代表,他就真能下得去手。祁慕枫和流朱现在是恨不得想撕了乔楚吟那张嘴,却偏偏不能有一点动静。
白术站立着,甚至没有朝花芷颜走过去,沉默是他给了乔楚吟的唯一回答,但是这样的气氛是能逼死人的,流朱很快就憋不住了。
流朱难过得不行,她跟他们不一样,她可是亲自陪着小姐长大,他们有他们的权谋算计,江湖宫廷。可她流朱就小姐一个,也没什么所爱,没什么所恨。如果她家小姐会死,那她不如就随她家小姐去吧。
祁慕枫没想到那么突然,流朱就一口咬住他按住她的手,迫得他松开,就立刻奔向了花芷颜,按住花芷颜的两个禁卫军,怎么会允许一个小小奴婢靠近,在他们的驱逐下,流朱也就只好在花芷颜身前,张开了双手,去保护她家小姐。
“乔小姐,你是要做什么?这刺客好歹也是一个姑娘!你这么做不合吧。”流朱喊出这几话,似乎就用了平生的所有勇气,她的脸憋的通红,声音颤抖得如同哭泣,后来眼泪就真的下来了。
可是这种情形有什么可哭的,哭给乔楚吟看吗?流朱也就伸手,去抽抽搭搭地擦眼泪。连手帕也没用,直接就抹到衣服上面了。
“你这贱婢,什么时候主子的事情,也轮到你来多嘴了,是活得太开心,给忘了?还是活腻了,来我这找死!”乔楚吟也恨花芷颜身边的这个贱婢,没办法,为了保护祁哥哥,她现在还不能说出这花芷颜的真实身份,不然这贱婢就可以陪她主子,去提早见阎王了。
“我想,乔小姐也是忘了。流朱的主子是我,我的奴婢,本王要怎么教,那也是本王的事。”祁慕枫冷笑一声,这才温声哄着流朱过来:“流朱,过来,这些事情和心狠手辣的人,永远都说不清。”
流朱也就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她家小姐可千万不能出事啊,不然让她还怎么活,流朱走到祁慕枫身边时,整个人都快倒下去了,幸亏祁慕枫伸手拉住了她。
祁慕枫拉着流朱的手,这么热的天,流朱的手完全是冰凉了,出了满手的汗冷汗。祁慕枫连忙小声安慰流朱:“流朱,一会儿觉得难受的时候,就掐住我的手,别再冲动了,阿颜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不就是为了能让我们离开吗?”
见流朱点了点头,祁慕枫也就抬头,全心全意地关注这件事情的走向。流朱的手一直在颤抖,但还是很好地控制住,没有再冲出去,也没有再发声。
乔楚吟被祁慕枫这么一通数落,心情是自然不好,不过没关系,她不生气,所有人都只不过是被那贱人的厚脸皮给蒙蔽了而已,看她乔楚吟现在如何揭露那贱人的真面目。
只是……她可万万不能让这些人知道,那个贱人是花芷颜啊。乔楚吟又继续对着白术笑:“怎么?总管大人是面对这如花似玉的女子下不去手吗?那么,在座的还有谁,可以替楚吟代劳?”
在座怎么可能会没有想要立功之人?很快就有人自告奋勇地举手,反正不就是扒一张人皮面具吗?也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况且这还是个刺客呢,有什么做不得的。
乔楚吟抿嘴一笑,看着那位自告奋勇的锦衣公子,她走了过去,捡起地上花芷颜最开始使用的那把匕首,就这样递了过去:“那小女子,就劳烦这位大人了。”
锦衣公子伸出手去,拿到匕首的那一刻,他仿佛触到了一块烧红的烙铁,他尖叫一声,匕首就掉到了地上:“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呢?姑娘会毁容的啊。”
乔楚吟倒是也没有生气,甚至还是笑眯眯地看着锦衣公子,她不厌其烦地把刀捡起来,递了回去:“这位公子,你的匕首没拿好。这次你一定要拿好了。”
锦衣公子被美人如此对待,完全没有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只想逃,这乔楚吟也太可怕了,简直是蛇蝎心肠:“这……乔小姐,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你找别人吧。”
锦衣公子说完后,就看见了乔楚吟眼中的那一抹讥笑,乔楚吟拿着匕首,在手上比划了一些,这次用她那张看似天真的脸庞对着锦衣公子,很可惜地说:“我还以为公子会是个英雄,原来也不过是个废物啊。”
锦衣公子自然是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呢,乔楚吟的父亲可是乔首辅,就算是给她家舔鞋底,他也不能不去。
锦衣公子涨红了脸,鬼使神差地,他拿起乔楚吟手中的匕首,就往花芷颜那冲,可怜那女刺客了,但是他绝不可以让乔家看不起。
在场人看见锦衣公子的这种行为,估计都会说他冒失,他如今的状态,岂止会把那刺客扒层皮,杀了她也是有可能的,但是这是乔楚吟的意思,谁还敢上前阻拦。
“对啊,这样才对啊。像这样试图冒充我,又想要杀掉我的贱人,就是要这样处理才行。”乔楚吟非但没打算阻止,甚至还在背后试图煽风点火,她恨不得那锦衣公子就这样一时失手,杀了花芷颜。
千钧一发之际,还是白术上前,一脚踢到了那锦衣公子,拿到了那把匕首:“这人呢,是我要带回去向太后复命的,我必须保障安危。至于乔小姐的要求,就由卑职来执行,你看如何?”
乔楚吟自然是喜闻乐见,反正由同伙亲自在花芷颜脸上动刀子,岂不是更刺激:“那就由你来吧。”
白术向前走了几步,又转了过来:“小姐你,可真是蛇蝎心肠。”
“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当面夸我的人呢。”乔楚吟一点都不生气,反正爹爹说过了,只有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却又无可奈何的时候,那就能感受到权利的美好了。
“在下白术,请多多指教。”白术背对着乔楚吟,往花芷颜那走,笑得很是愉悦,他和这位乔小姐,可真是来日方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