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菲惊吓过度大叫了一声,下身传来一阵吃痛感,她发现自己滚下了楼梯,手不自觉地摸上了小腹,血顺着大腿流了下来。她瞪大了眼睛望着楼上的孙洁,“小洁,快救我,我的孩子!”随即晕了过去。
医院的病床上,林菲意识已经清醒了,可是浑身酸痛,像被上了枷锁一样一动不能动。悉悉索索中,她听到一个男声说,“终于没了,小洁还是你能干!”男人在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也就只有你对她还存有恻隐之心,要是等着你动手,我估计孩子都得生下了,到时候,你任昊会舍得将自己的骨肉杀死吗?”女人语气淡淡地说着,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似的!
孙洁和任昊的话全部灌进了林菲的耳朵里,她不相信,和自己认识十三年的好闺密会伙同最爱自己的丈夫害死她肚里的孩子。他们,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吧?林菲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但是她不愿意相信,她多希望自己能睡过去,不要再醒来了,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她的眼睛能睁开了。
她挣扎着的声音传到了孙洁的耳朵里。
“醒了?感觉怎么样?”孙洁似乎并不担心林菲会听到她刚刚和任昊之间的对话,反而是任昊,这个“宇宙最贴心的丈夫”面色一沉赶忙上前表示关切得问道,“菲菲,你感觉好些了吗?肚子还痛吗?”
任昊此刻的表现在林菲眼里简直恶心之至,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想在她面前扮演一个好丈夫,可是她累了,她不想再陪他演了,这个自己从大一入校就喜欢着的男人,如今却这样对待自己。她用力地扔开任昊的手说,“离婚吧!”
林菲拖着虚弱的身子走出了病房,就在刚刚,她和孙洁在家里争吵时,她被推下楼梯时,她都以为是孙洁失手了,她从来没想过曾经那么要好的闺密竟然会背叛她,会害她。脚步不由自主地来到医院天台。
傍晚的风徐徐吹来,毕竟快到夏天了,吹在人的脸上也不会觉得有一丝丝的冷。
往事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那是初中刚入学的时候,林菲第一次见到孙洁,是她被一群高年级的男生正在调戏,孙洁眼里的无助让林菲忘记自己也是一个小女生,她走上前去冲着那群人喊到,“喂,你们欺负一个小女生算什么好汉?”
为首的一个男生开口了,“这妞儿,好大的脾气,既然你看不惯我们欺负她,你过来呀?”他们的语气里满是戏谑,很是不屑地说道。
“你们就只会欺负女生吗?”林菲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怎么,你是要管这事儿吗?”男生问道。
林菲看了一眼夹在人群里的孙洁,指着她说,“放了她!”
男生们并没有理会她。
“我说放了她!”林菲再次开口时,手里已经拿了一块板砖了。
见她这样,几个男生兴趣似乎被提起了,其中一个男生走过来指着他的头说,“来,往这儿砸,我倒要……”他的话还没说完,脑袋已经被林菲手里的板砖敲出了血。“你丫厉害,还真砸?”男生怒了。
林菲给孙洁使了使眼色,示意她先走。她也知道自己肯定不是那群人的对手,趁机把板砖扔向人群跑开了。林菲不擅长打架,但她擅长逃跑,至少从幼儿园开始每年学校运动会的田径赛冠军是她。
从那以后,林菲与孙洁的关系越来越好。孙洁完全一副小女生模样,与大大咧咧的林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孙洁迟到的时候,她替她打掩护,她没钱买早餐,她用她打工转来的钱给她买。有一次孙洁两天没去学校,林菲终于因为担心跑去她家,当她看到孙洁浑身是伤地蜷缩在床脚、孙爸爸正拿着一瓶啤酒骂骂咧咧时,林菲决定她一定会一辈子对她好,把她当作最好的朋友。
幸好两人够聪明够努力,共同考上了Y市的重点大学。也就是在这时,两人共同结识了同是新生的任昊。任昊家境较好、为人绅士有风度却从来不和别的女生玩暧昧,唯独对林菲这个女汉子情有独钟。
林菲不知道的是,孙洁早就先她一步和任昊在一起,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既然他们互相喜欢还要来招惹自己。
她不愿意,真的不愿意,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任昊,却骗了自己整整五年。她想起每次下雨,只要她有课,他一定踩着铃声给她送伞。每年冬天,他都把买好的早餐捂在自己怀里在她的宿舍楼下等着她。每年夏天,他都会骑着自行车带她去Y大后面的海边吹吹海风。他曾在她耳边低语“此生只爱你一人!”
爱我一人?呵呵!林菲现在怀疑当年那么好的任昊是不是死了?眼前这个男人,自己还未出生便已夭折的孩子的父亲,原来这么多年了一直假惺惺在她身边,为什么呢?
林菲不想这件事了,无所谓了!任昊,孙洁,我们从此不再是夫妻和闺密的关系,你们害死了我肚里的孩子,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林菲的拳头紧握着,额头的青筋在苍白的脸上很是明显。
任昊和孙洁如愿接到了离婚协议,林菲说自己什么都不要。此刻的任昊也已经不再虚伪,而是直接对林菲说,“你可想好了,现在什么都不要,日后可别来找我!”他眼里全是得意。林菲看着眼前的两人恶心极了,她大声吼道,“滚!”声音响彻云霄!
Y市近几年的经济极速发展,人们的夜生活也越来越丰富。
林菲坐在一家叫“随他”的酒吧,眼前一杯淡黄色的液体倒映出她那精致的脸庞。一杯接着一杯。
今天本是她的生日,往年这个时候,都是任昊和孙洁一起陪她过的。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两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刹那间,林菲以为自己还是那个有着爱着自己的丈夫和天底下对自己最好的闺密的女人。可是嘈杂的音乐提醒她她现在的处境。
想到这里,她直接拿起一瓶刚打开的酒喝了下去。
“唔……”酒瓶子被人用力拿开,酒水呛到了自己的鼻子里面,她皱了皱眉头。
咦,这个人怎么这么面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迷迷糊糊中她想着,身体已经被那人抗走了。
林菲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起身往卫生间走去,可是这是哪儿呀?卫生间在哪里?她看着市内低调奢华的陈设,这不是她的公寓也不是她和任昊的家。
“酒量不行还喝那么多?”林菲突然听到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磁性又有力量。她转过身去,“南墨珩?你怎么在这儿?我……”林菲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啊……啊……啊……”尖亮的声音震得南墨珩鼻头紧促。“你给我换衣服了?你这个流氓!”
林菲看起来好像清醒了很多,也没那么难受了,她冲上去想要给南墨珩一个大耳刮子。
“我好心带你回家你就这么感谢我?”南墨珩斜倚在桌子旁边,语气淡淡地问道。
“我让你救我了吗?谁知道你有没有安好心?不,你就是不安好心,你干嘛脱我衣服?”说着林菲顺着床边倒了下去,嘴里喃喃道,“我离婚了,最好的闺密也背叛我了,现在却被一个坏人带回家脱了衣服!林菲啊林菲,你现在狗屁不是!就是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我什么都没有,我没有妈妈,没有丈夫,没有朋友,没有孩子,我的孩子……孩子……他在我肚里才三个月,就被害死了……我恨他们……任昊,孙洁,我恨你们……我……”话还没说完,林菲又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林菲揉了揉酸疼眼睛,咦,这是哪儿呀?脑袋飞速地转了一圈后,她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气冲冲地跑出了卧室,楼梯口的一间屋子里,南墨珩正背对着她打电话,房门半掩着。
“嗯,我知道了!”简短的几个字,南墨珩说完挂了电话。
“墨总,这是你家?”林菲试探性地问道,刚才所做的事情全部想起来了,林菲此刻想找个地缝钻下去,这个南墨珩以前在公司里根本没人敢惹,想想自己刚才对他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她现在又羞愧又尴尬。
南墨珩并没有转身,而是背对着她说,“没看出来你还挺能喝的。”
“哪里哪里,我只是……只是……”她支支吾吾地说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什么。
“只是什么?”他问。“没什么,我就是想练练自己的酒量,以前在公司的时候,每次应酬都是墨总您替我喝,我很不好意思,所以……”她吞吞吐吐地回答着。
南墨珩一把拉过她的手,往楼下走去。他打开一瓶看起来很是昂贵的酒放到林菲面前,“喝了它!”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