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课程课程枯燥而又乏味,看着讲台上口若悬河的老师,郑尔沫不由得想起了昨晚沈肖文的邀请,不由得更是烦躁。只见她眉头微蹙,小手不自觉的轻捏着衣角,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可能是太明显了,讲台上的老师咳嗽两声,手里的书本拍了拍讲台。
“咳咳,认真听讲!”
郑尔沫陡然回神,腼腆的冲旁边神色担心的同桌笑了笑,摇了摇头把那些烦心事驱出脑海,认真的做起了老师刚发的练习。
叮铃铃~叮铃铃~
放学了,同学们边整理书包边和同伴讨论着今天的午饭该吃什么。郑尔沫收了收书本,背着书包从讲台前走过准备去吃饭。
“小沫!”一个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与此同时两只大手捂住了郑尔沫的眼睛。这个举动仿佛更是激起了郑尔沫的烦躁,她挣开他的手:
“赵一辰,注意一点你的动作。”
“哦哦,我知道了。”赵一辰松开手有点拘束的站在郑尔沫面前,脸上是有些讨好的笑。 “今天我们一起吃饭吧,我知道学校面有家店手艺特别好”极力争取。
郑尔沫叹气,前世今生的纠缠让她对赵一辰总有些特殊的情感,虽然她自己不愿意承认。可不可否认的是,她真的不愿,这一生还重蹈前世的覆辙,前世的记忆还在,可感情早已随着转生而流逝。郑尔沫可以想象出前世的遭遇所引伸出的绝望。
“你让我感觉很困扰,你知道吗?”看着面前的赵一辰,郑尔沫努力皱起眉头,然而贝齿不由自主地咬着嘴唇。
赵一辰猛的抬起头,一脸受伤,十五岁少年在心爱之人面前的怯懦尽显。
看着赵一辰的表情,郑尔沫狠了狠心,目不斜视的往校门走去。可她心中竟有阵阵心疼,在余光看见赵一辰挺拔身躯有些颤抖的时候。
等到校外的时候,校门口已经没多少人了。她今天中午担心昨日的拒绝无法改变沈肖文的决心而特意在班里拖延了一会时间,谁想遇见了赵一辰。其实自从郑尔沫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她内心就有莫名的焦灼,她原本恬静无忧的生活彻底被这两个少年搅乱了。
思及此,更是没有胃口。
郑尔沫走向路旁的车站,许是午时大多人已经吃饭了,等不到五分钟便来了一辆挂着空车牌子的的士。她招手,上车。
“小姑娘,去哪啊?”“去寺庙。”
一上车,司机就热情的找话题想要跟他的乘客聊聊,然而看郑尔沫情绪低落便只好笑了笑开了句玩笑:“小姑娘是不是失恋了啊?”郑尔沫抬头看了他一眼:“没事的,您好好开车就可以了。”司机尴尬地笑笑,应声好。之后便一路无言。
郑尔沫抱着书包坐在车后位,思绪放空的看着窗外的街景。她希望从佛祖那里得到一切启示,解开这个连着时空缚住他们三人的死结。到了地方,司机看了眼计价表给了钱后,郑尔沫下了车。
郑尔沫知道那个神秘女子在这里,其实在郑尔沫的心里一直觉得可能她就是解开这个死结的钥匙。
这座寺庙建于百年前,在这个国家还是帝制的时候便已经存在了。站在庙门前,就可以感受到时光给它镀上的肃穆感。郑尔沫走了进去,便看到了其内部与外界车水马龙的喧闹相异的宁静与淡然。其中僧人穿着僧袍,扫地,焚香,撞钟。
此时,远处传开了悠远的钟声,在几近回型的庙中产生阵阵回声。郑尔沫顺着声音看去,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而那座大钟旁边站了个女子仿佛是在看着她。郑尔沫好奇,走进一看,那女子竟就是她此行要找的神秘女子!
“我知道你会来的,我在等你。”看着郑尔沫震惊的神色,女子表情未动,依旧淡然微笑。
“你在等我?”郑尔沫觉得这可真是神奇,对神秘女子的信任度更是大大增加。女子笑着,“请移步。”郑尔沫点头,跟着那女子进了寺庙后院的厢房内。这寺庙古香古色的,楠木的门窗更是映出了室内的幽雅。
“快坐下,别客气。”神秘女子见郑尔沫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便热情得把郑尔沫推到桌子旁的椅子上坐好,顺便玩笑般得捏了捏郑尔沫的脸颊。
“嗯嗯,好的。”郑尔沫回过神来,冲着那女子笑笑,赶紧坐下了。其实郑尔沫内心对这神秘女子充满好感,动作也不由得顺从了一些。女子安排好了她,自顾自得从柜子里拿出了一茗茶叶出来,当水一入陶瓷茶杯之时,室内茶香四溢,令人神怡。
女子神情温雅,边沏茶边含笑:“你今日找我所为何事?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可就不好看了啊。”说完,抬头时却惊讶于郑尔沫的变化和之前相比所带来的反差。
只见郑尔沫眼神坚定而又信任得看着她:“我可以信任你信任到跟你说真心话吗?”女子恍然,微笑,“自然可以,自当守口如瓶。”
郑尔沫坐在椅子上,低头:“你说,记忆重要还是感情重要?”
“当然是感情为先。”神秘女子斜倚在墙边,低头用一种无法言说的眼神看着一直没有抬头的郑尔沫,如是回答道。
“我也觉得如此,记忆是容器,感情是其中的填充,没有感情的记忆就像是龟甲蜗壳经不起回忆不值得回味。所以,现在的我便如同那龟甲蜗壳般空荡,没有了爱情亲情友情。只剩下空壳,毫无意义,杳无趣味!”
“可是,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啊,记忆虽是壳子,可它就像培养皿一般滋养着情感”女子听了郑尔沫的话,转身走向她,扶住她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不要否定自己否定别人否定灵魂!”
郑尔沫她的话震动了,抬头望向她,眼睛里竟然已经积了些泪水。
“我以后可以每天都来找你吗,我竟然觉得已经被你安慰到了。”郑尔沫眨了眨眼睛,努力把眼泪给收回去,尽力笑出来。
神秘女子坐下,拉着郑尔沫的手:“你还要上学啊,哪会有时间?以后我每天中午去你们学校门口等你吧。”很温柔,语气轻缓。
郑尔沫开始还有些紧张,担心被拒绝,没有想到竟然得到这个承诺。此时她心里的焦躁终于舒开了。
“好啦,如果没有不开心了,先去吃饭啦,中午不吃饭下午要怎么专心学业啊。”
一顿饭终了,郑尔沫收好书包,在的士上和神秘女子道完再见以后,才发现快到上课时间了。郑尔沫急忙:“司机,麻烦开快一点。”司机挺热情,“好嘞!”一踩油门,便冲了出去。
意料之内的,郑尔沫还是迟到了。这个时候学校的第一节课已经开始十五分钟,依照往常一般,等郑尔沫到达教室门口的时候她们班主任正在唾沫横飞得说着平面向量基本定理。
“报道!”郑尔沫尴尬地站在门前,全班同学的目光一齐集中到她身上。
班主任这才注意到她,他扶了扶眼镜框,点了点头,:“进去坐下,先听课,课间到操场上罚跑一圈,下次不许再犯。”郑尔沫忙点点头,低着头快步走到座位上坐下,冲旁边连忙给她让座位的同桌笑笑。
课间,郑尔沫依旧没有跟任何人说话自然也没有人跟她交谈的便出了教学楼,有时候她会想是不是曾失去了记忆的她已经不再得到朋友的认可了,所以才会如此冷淡,如此单薄
当郑尔沫到达跑道起跑线的时候,操场上不出意外的有许多人在吵吵闹闹。她咬咬牙,摆正姿势,便跑了出去。可能是她今天穿的外套口袋斜得有些过分,跑了一半的时候郑尔沫口袋里的手机就掉出去了。
郑尔沫忙停下捡手机,可当她转身的时候便看到了一直在她身后跟着的赵一辰,少年一直慢跑在她身后,白色衬衣衬得少年身姿卓越。郑尔沫心神一慌,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机已经被一只骨节鲜明的手递过来了,手的主人的带着黑色条纹的衬衫袖口在午后的阳光下是如此的夺目。
她的心跳仿佛停了一瞬,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不得不为此而暗自心惊。她低头接过来,低声:“谢谢。”说完,郑尔沫便转身继续跑了起来。脚步一个接一个的踩在学校粉刷不久的跑道上,郑尔沫一度想闭上眼睛,倾听两人脚步声间杂出的交响曲。她没有再回头,但是她知道他一直在跟着。
跑完一圈后,郑尔沫没有理睬赵一辰,径直走向教室。赵一辰忙跑到她前面拦住她:
“为什么会迟到?”
郑尔沫摇头,表情冷淡表示拒绝,“你能不能别整天跟着我?”
赵一辰猛得握住郑尔沫手臂,一反中午的拘束,咬牙切齿:“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