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个老爷们,却怕喝酒误事,真是笑话!”
那边店小二还没发话,就听见一个客人在自己的座位上自言自语了一句。
不过与其说是自言自语,不如说他的音量正好是想让景衫明明白白的听清他说了什么。
景衫寻声望去,只看见说话之人的背影。
这人背对着景衫坐在离客栈门口不远的地方,听声音也就三十岁左右的年级,桌上不见菜肴,却躺着三个空荡荡的酒坛字。
“原来是个醉鬼。”景衫呢喃一句,心中怒气稍减。喝醉了酒是人之常情,他也没必要和一个醉酒之人计较那么许多。
可景衫虽然自觉说话声音不大,那人的耳朵却也尖的很,又装腔作势的开口说道:“做醉鬼,总好过做那些乳臭未乾喝不得酒的毛头小子。”
“你说谁乳臭未乾?”都说泥人还有三分土气,这个醉汉和景衫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莫名其妙就接着景衫的话茬接连抢白他,景衫自然也不能就这么忍气吞声。
“当然是谁喝不得酒,谁就乳臭未乾啊。”醉汉抱起坛子往嘴里一倒,可只倒出几滴酒水,原来这一坛子也叫他喝完了。
“小二,上酒!”见酒水喝完,醉汉一拍桌子,又叫喊起来。
“哎呀客官,你可别再多喝了,这三坛子酒,加起来要有六十斤了,寻常人喝上半坛子,酒早该昏死过去了。”店小二怕店里喝出了事情,赶紧出言劝解。
“少废话!我可不像有些毛头小子一样,怕什么喝酒误事!”醉汉明明是在和小二说话,可言语间仍要带着景衫,使人好生气恼。
景衫往前走上几步,转到醉汉的面前,双手一拍桌子道:“我说喝酒误事,难道有错?”
“有错?当然有错!”醉汉大着舌头反问一句,又肯定的点了点头。
“呵呵!”景衫冷笑一声,到弄得醉汉有些不明所以。
“你笑什么?”醉汉迷迷瞪瞪的问道。
“今天之后你便该记得,喝酒,是真的要误事的!”景衫一字一句的说完了这句话。
醉汉一抬头,满脸轻蔑之色:“今儿个爷爷我什么事都没有,你怎么让我知道喝酒误事?”
“嘿嘿,你今天没事不要紧,明天没事也不要紧。反正打明儿个开始,我猜你就不敢再多喝酒了。”景衫阴笑一声,模样忽然显得有些狰狞。
这醉汉见景衫一笑,心中无端一慌:“你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就见寒光起处,景衫拔出腰间希声宝剑,往醉汉左脸边一刺。
“啊!”醉汉惊呼一声,闪身躲避,途中腿脚不小心往凳子腿上绊了一下,当场便摔了个狗啃你。
“好小子,恁地歹毒!不过说两句闲话而已,便要拔剑相向?”醉汉翻身爬起,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景衫见这人醉的连站都站不稳,却还能躲过自己这突如其来的一剑,心里也收气了小瞧的心思:“说闲话?你当你是谁,也配和我说闲话!”
“呵,年岁不大,脾气倒不小。你既然不知道江湖上的长幼尊卑,我便提你的师父父母教一教你!”
醉汉说完了话,纵身一掌便打向景衫胸口。
景衫看这一掌倒也有些门道,若是醉汉清醒时发出,自己怕要费一番心思。
可现在醉汉手势不稳,脚下虚浮,浑身上下摆满了破绽。
于是景衫干脆也不用剑,就上前飞起一脚便给对方踹了个跟头。
醉汉顺着景衫这一脚飞出一丈多远,打翻桌椅无数,倒在地上一时半会爬不起身来。
小二见了这幅架势心里着慌,可也不敢上前,就在后面远远地叫到:“哎呦喂我的客官啊,咱们店里都是小本经营,可禁不起这么折腾啊。”
那醉汉被一脚蹬飞,连摔带吓的出了一身的冷汗,酒也当场醒了七七八八。
“这小子小小的年级,怎么有这么高的武功,恐怕就算我没喝酒也不是他的对手。”有了这一脚的对比,醉汉才反应过来景衫一开始出剑时应该是把自己当成了不会武功或者武功极其一般的那种人,所以根本没怎么使出本事来。
心里暗暗盘算了一下,觉得自己今天要是再和对方纠缠,今天决计讨不到好去,醉汉起身便要往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儿?”景衫横身拦住对方脚步。
“我,难道我要走还不行了?”醉汉语气相较之前已经放软不少。
“当然不行。”景衫直直的盯着醉汉的双眼道:“我既然说了要你张长记性,又怎能这么放你走了?”
“这……少侠,我今日的确喝多了,若有失言还望海涵。”醉汉这时已经转醒,向景衫道了声歉。
小二看见这一幕,也凑了上来:“就是说啊,这有什么话都给他说开了不就好了,何必打打杀杀的呢。”
“这样道歉,未免少了点诚意。”景衫那股依依不饶的劲头又反了上来,看着醉汉没有丝毫要原谅他的意思。
“那依少侠只见,该当如何?”醉汉钢牙紧咬,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来。
“若照着我最开始的意思,是想让你留下只耳朵来。”景衫此言一出,一旁的小二当场吓得捂住了嘴,不敢出声。
顿了顿之后,景衫又接着说道:“不过既然看你果然有悔改之心,就自己切下根指头,权当买个教训吧!”
醉汉听了景衫的话,却是怒极反笑:“嘿嘿,少侠莫非真当我怕了你了?”
“你怕与不怕,与我何干?”景衫这时候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要想走,便留下一根手指。”
“那就得看看,你到底够不够本事了!”醉汉也不多言,双手一前一后,分打景衫胸口和小腹。
景衫也不拔剑,右手作武当小擒拿,叼住对方左手手腕。左手却摆了个推手的架势,将对方右手向下拨开。
醉汉手上攻势刚被化解,就抬起右脚来撩景衫下阴。景衫左手顺势往下一压,把对方右脚按住,右手上的小擒拿已经变招抓住了醉汉一根食指。
醉汉猜到景衫要向下将他的食指撅断,于是先一步将手往下一沉,果然借着景衫这股力将手指挣脱出来。
揉了揉被捏的有些发红的手指,醉汉有些难以置信的惊呼一声:“武当?”
景衫刚才用的是武当弟子很少使用的擒拿招式,但还是被醉汉一眼看破,便做出一阵混不在意的样子:“哼,什么武当不武当的,接招吧!”
果然,醉汉见景衫这种态度,心里也有些打鼓。
他本来觉得景衫用的像是武当派的武功,可起身他也没见过正宗的武当擒拿手是什么样子。
“难道是我看错了,这人只不过是武功与武当派相近而已?”心里还打着迷糊,醉汉矮身闪过景衫这一拳。
景衫怕真被人叫破了身份,不敢再使武当武功,而是开始用一些到处七拼八凑来的,似是而非的功夫。
这样以来景衫实力大减,连原先的五分力都用不出来。没多一会就被醉汉抓到个破绽,虚晃一招之后得了个空,眼瞅就要跑出了客栈。
景衫一急,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反手掏出两枚铁莲子招呼过去,正打在醉汉的两个膝窝上。
“既然你不愿意自己切根手指下来,就怪不得我了。”景衫拔出背后的烘钢,一步步走了过去:“不过先说好,我之前给了你机会可你却没有珍惜,现在可就不是切一根手指这么简单了!”
“你,你……”醉汉心下着慌,看着景衫一步步紧逼过来,抬头叫道:“你不能伤我!我是潜龙门铁无极的至交好友,你伤了我,日后也没好果子吃!”
“你、说、什、么?”景衫蹲下身来,收起了手中的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