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阅读 > 卿歌传

第六十二章 逸云

2017-08-23发布 3991字

面对着这样一个女子,苏兮歌也是一脸的无奈啊,可是,她却还是担心着朵儿他们几个的安全。

云逸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也不逗她了,开口说道,“你不用担心他们了,我们的人自然会给他们吃点儿药药,他们会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部忘掉的。”

就这样,苏兮歌被云逸带到了一处所在,那是一所很僻静的小院,云逸扛着她,进了房门。

然后丢给了她一套衣衫,转身走了出去。

苏兮歌低头一看,这衣衫还真是够全的,从里面到外面一应具有,是一套月白色的男子衣装。

她急忙套上了衣服,这才打开了房门。

红衣女子走了进来,接着微若的烛光,她抬眸,眯着凤目,仔细的打量起了苏兮歌来。

她穿了一身月白色的男装,衣衫的布料不过是简单的棉布,衣角和袖口上有简单的流纹刺绣,衣衫微微有些宽大,可是迎着风的时候,却给她平添了一分洒脱。多了几分男子的桀骜爽朗少了一分女子的温柔,然而,这样的装束却是非常适合她的。

她的长发还有些潮湿,凌乱的发丝散落在额头,显出了几分俏皮来。

“请坐,喝些茶吧,刚好给你醒醒酒。”云逸压抑住了心中的悸动,话才出口,就已经拿过了茶叶泡起了茶水来。

“云逸,方七夜呢?”苏兮歌端起了茶盏,也不客气,“咕咚”一口就喝光了茶盏里面的茶,却喝进去了茶叶渣。

苏兮歌皱了皱眉头,看着云逸,说道,“你还真是笨啊,怎么不用过滤网过滤一下呢。”

“我这里不过是小户人家,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讲究,你的事儿还真不少呢,苏大小姐,你还真是难伺候啊。”云逸半是挖苦的说着。

苏兮歌现在已经清醒不少,她四下里打量着,只见房间中都是浅紫色的帷幔,随着夜风轻轻的飘荡着,倒像是一个紫色的梦境一般,很是好看。

苏兮歌也很喜欢紫色,她倒是把找方七夜的这个茬口给忘了,问道,“云逸,你很喜欢紫色吗?”

云逸端起了茶盏,轻轻的啜饮了一小口茶,淡淡的说道,“是,我喜欢紫色。因为紫色看起来像是一个遥远的梦境,那么的虚幻,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是一样,总是这样的不真实,仿佛是活在虚幻之中一般,醒过来不过是一场梦境。”

云逸的这一番话说的倒是深沉,把苏兮歌给听得一愣一愣的。

苏兮歌也接不上话,突然就想起了方七夜来,她开口问道,“云逸,方七夜呢,他怎么还不出来见我。”

她的话音未落,从门外走进了一人,他穿了一件淡青色的长衣,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线条流畅,英俊的不成个样子,用风流倜傥四个字来形容一点儿都不过分。

苏兮歌看着来人,嘻嘻嘻的笑了起来,突然眼圈一红,就哭了,“方七夜,你这个混蛋,老混蛋,我都受伤了,你也不来看我,我若不去找你,你一定还不肯出来见我是不是?”

她说着话,抹着眼泪,已经扑到了方七夜的怀中,用小拳头捶打起了方七夜的胸膛来。

方七夜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用手拍了拍苏兮歌的后背,沉声说道,“这段时间有些事情需要我处理,我是很担心你的。”

苏兮歌却不肯放过方七夜,她说道,“方七夜,你快点儿给我看看,我这都病了好长时间了。”

方七夜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抓过了苏兮歌的手腕,说,“你坐下,我给你看看。”

苏兮歌坐了下来,方七夜仔细的替苏兮歌探查着,他的眉头从开始的舒展慢慢的变得皱了起来。

苏兮歌的情形不是很好,她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是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来修复的。

苏兮歌见方七夜的脸上不好看,她嘟起了嘴巴来,说,“医生不给自己看病,这也不知道是谁立的规矩,我现在倒是是什么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可是,方七夜,你皱着眉头做什么,是不是我的病很严重,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方七夜微微的笑了一下,说道,“你还死不了,这样,你先回王府,省得你的七王爷担心,明日晚上我就去找你,替你疗伤,还有,春满楼你日后也不要去了。”

逸云看着苏兮歌微微而笑,眼眸中有一抹深意悄悄的流转。

苏兮歌突然想起了什么来,拉着逸云说道,“逸云,明天是一年一度的游湖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游湖玩去啊?”

逸云哑然失笑了起来,人人都说苏家大小姐跟以前不同,变得沉稳内敛聪慧了许多。这样看来,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喝酒,嬉闹,玩耍,毫无心机。

“我怎么去呢,我还要待在春满楼的。”逸云笑着摆着手拒绝着。

苏兮歌抬起了晶亮的眼睛看着逸云,眼里面突然闪过了一抹狡邪,她说,“你胡说,明明你在春满楼就是来去自由的主儿,还跟我这装不自由。方七夜,你要她陪我去,她若是不陪我去,我就让沧澜卿把她给弄到王府中去。”苏兮歌说着说着,干脆玩起了无赖手段来,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

方七夜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个小丫头的脾气他知道,她决定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他笑看着逸云,眼中闪过了一抹好笑来,准备看逸云的笑话。

逸云见方七夜不说话,只是笑,就知道完了,这件事情一定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她只能被逼着点了点头。

苏兮歌见她点头,不由得高兴了起来,小脸上微微的带着一抹酒后的晕红,一张如花瓣一般的小嘴嘟着,她说,“我们明天早晨一起去,穿男装去好不好?这女装啰嗦的很,穿起来很是颇烦的。”

她说完了突然就又笑了起来,走到了方七夜的面前,眯缝着眼睛,问道,“方七夜,你说我男人的扮相好看,还是你好看?”

方七夜用手加额,这个苏兮歌啊,总是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要他怎么回答呢,说不好,这个小丫头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见方七夜踌躇,苏兮歌兀自笑了起来,他说,“这样吧,明天我和逸云姐姐都扮成男人,看谁收的女孩子的信物多。我收的多,就是我帅,她收的多就是你帅。”

方七夜愣住了,这什么跟什么啊,简直就是前言不搭后语,前后不对啊。

可此刻的苏兮歌哪里管得了那么许多,她倒是一脸高兴的样子。

在这个沧澜国有一个风俗,就是每天的夏天会有一个大型的游船会,这游船会上有公子哥和小姐,那个小姐看了公子哥,就可以把香囊啊或者是手帕啊什么的抛给男子,男子得到了之后,如果倾心,可以以物为证,再抛回去,这样就算是相亲成功,两人自然可以在这一天幽会,然后自报家门,这之后便可以上门提亲,成就佳缘了。

苏兮歌见她穿男装的样子很帅,于是便很无耻的想到了这一点儿,想要跟云逸比比看,谁穿男装更好看一些。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云逸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她却又说不出什么来,就在刚才,她突然发现,如果云逸换上男装一定会很帅气的。

苏兮歌很快的就看到了云逸的回应,她黑着一张脸,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表情来了,苏兮歌见她一脸黑线的模样,心情顿时就大好了起来。

方七夜的嘴巴都快要裂到后耳根删去了,苏兮歌看到他夸张的笑,这回终于明白了一句话,什么叫气吞山河,大概说的就是如此的气魄吧,笑能笑成这个样子,他方七夜也是没谁了,真不愧是她苏兮歌的师父啊。

逸云一脸的无奈表情,她真的想要告诉苏兮歌,比个毛线啊,他就是男人,货真价实的男人,根本就用不着女扮男装好不好。

看着他的那副样子,欲言又止,哑巴吃黄连,把方七夜笑得是前仰后合。

苏兮歌皱了皱眉,问方七夜,她说,“方七夜,你笑毛线啊。”

“小姑奶奶,你快点儿回去吧,你们家的那个沧澜卿已经疯了,全城都要让他给搜遍了,你再不回去就出大问题了。”方七夜终于忍住了不笑,正经了起来。

“那我要怎么回去呢?”苏兮歌有些迷迷糊糊的说着。

方七夜对谁都很有办法,唯独对这个苏兮歌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算我倒霉,我送你回王府。就说是我想要见你,这样沧澜卿也不会太担心你了。”

苏兮歌点了点头,用手拍了拍方七夜的脸,嘿嘿直笑,她说,“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看着她笑嘻嘻的样子,方七夜真恨不得一脚就把她给踹回去。

可是,他却只能忍受这个小丫头的无耻加无礼,他很是无奈的摇摇头,感觉整个世界都黑暗了。架着苏兮歌走出了房间。

云逸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低低的说了一句,“这个小丫头活得还真是自在啊。”她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羡慕。

从前,他也只是一个无拘无束的拥有着幸福童年的孩子,他从不喑世事,到身怀家仇,这是多么让人悲伤的一件事情啊。

他满门都死于非命,正是那沧澜昊天下的命令,上到八十岁的祖母,下到未曾满月的孩儿,全家上下数百口的性命,在一夕之间全都命归黄泉,若不是方七夜带走了他,他也会做了刀下之鬼。

他渐渐长大,渐渐明白一个道理,皇帝为了皇权是可以牺牲掉所有的人的,他家不过百余口的性命在沧澜昊天的眼睛里面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不恨沧澜昊天,他只恨一人,恨那个诬告他慕容家的那个人,他一定把把他给找出来,借沧澜昊天之手杀了他全家,然后,他再去杀沧澜昊天。

这样一种心思的他,从来都没有把这个心思吐露出去,就算是最亲近的方七夜也不知道。

这个苏兮歌应该和他是一样的遭遇吧,苏家人也是在一夜之间被屠了满门了。这跟沧澜昊天一定有着莫大的关系。这样一来,他和苏兮歌之间就已经拉近了距离。

云逸知道,以他一己之力,想要做到这些很难,现在,苏兮歌就是他最好的机会,跟她联手,就一定能够查出这幕后之人,杀了那幕后之人,再找机会杀死沧澜昊天。

打定了主意之后,云逸便回到了春满楼,往后院走去。

云逸轻轻的敲了三下院门,从里面走出了一个老妈妈,这个老妈妈不是别人,真是春满楼的老妈妈。

“主子,您回来了。”老妈妈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什么动静,这才低低的问道。

云逸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唇角一勾,吩咐道,“派人盯紧了这个苏兮歌。还有,看看她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那半张藏宝图到底在哪里?”

云逸现在想要知道的是苏兮歌的身上到底藏了什么样的秘密,让这几个王爷整天都打着她的主意,有人想要她的性命,有人想要救她,有人有想要用所谓的爱情换取她身上的秘密。

如果,这个秘密让他知道了,那又会是一个什么结果呢。

方七夜虽然救了他,但是只是教给了他一些简单的功夫和易容术而已。

他十五岁便从方七夜那里出来,经过几年的努力,他终于坐上了长春门的香主,身份是春满楼的花魁娘子。

这长春门是江湖上的一个小门派,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过是做店家的保护伞,收收保护费,跟官场上的人打打交道而已。

他的这个身份,刚好掩饰了他真实的身份,又有谁能想到,堂堂一个柱国大将军的公子会藏身在春满楼做头牌花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