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将士!”雍泯刚开口便将眼前的一切都冰冻了,那些杂乱的兵士举着刀枪回身望着他们的首领,都惊在那里不动弹。“你们可别被这易容的家伙骗了!他这样做只是要夺取陛下的王位,颠覆我们的国家。你们可要认清他的嘴脸。”
雍泯的话刚说完,那些兵士便叽叽喳喳嘀咕起来,“什么?令尹大人的身份有假?”“那刚才进入宫里的那位是谁?”“到底哪个才是雍泯大人?”“实在是不清楚啊!”“我效忠的是雍泯大人,可不是易容的那位。”……
眼看局势已经被拉动,雍泯立刻趁势发威,准备一举夺回自己的势力,重新掌控兵权。苏煦见雍泯朝大殿上走去,两侧的叛军纷纷让出通道来,自己也率部跟了上去,好揭发这个假雍泯的面目,还都城一片太平。
“所以你这是要造反不成?”还没走近宫殿,便听见里面国王发怒的声音,看来两人已经剑拔弩张开始对峙了,苏煦不敢迟疑,跃步冲进殿内,持剑怒视那位易容者。而周围的叛军也涌来朝苏煦拔剑,紧张的气息弥漫在四周,就像随时要爆炸的火药桶。
“苏煦!你来得正是时候,这雍泯竟敢谋权篡位,简直不知死活,替我先拿下他!”杨桃国王还是一如既往地发号施令,当然在他前面挡着的正是中郎将潮风,而杨桃族王室里只剩下三王子凌悌一人在其周围。
“谁是你们要效忠的人?你们愣着干什么?”殿内的假雍泯一改平日的态度,朝着兵士大喊大叫,“快上啊!谁能拿下杨桃国王,我重重有赏!”
“你这假惺惺的东西!”不等殿上的那位说完,苏煦营救的真雍泯已经走到了殿内,一时间两位雍泯的出现,更让两旁的兵士停下了行动。“你们效忠的人是谁?”
“雍泯大人!”“雍泯大人!”……殿内被高呼的雍泯二字乱了心智,而一旁持剑凝视的杨桃国王,此刻脸都变绿了。
“那你们要侍奉的雍泯大人是爱国的忠臣,还是这谋权篡位的狗贼?”救出的雍泯果然器宇不凡,刚出场便压住了气势,再加上凌厉的进攻,在朝堂上假冒的那位显得捉襟见肘,语无伦次,这更坚定了苏煦的念头,殿上的那位就是假雍泯。
“你……你才是假冒的!竟敢易容成我的模样,这是要趁机颠覆内府的统治吗?”殿上的雍泯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了,按照现在的局势,无论怎么看殿上的雍泯,假冒都是铁定的事实。“我有内府一干人等在此,你还是快快退下,不要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完毕,杨桃族内府一干人等竟纷纷从叛军中现身,围在假雍泯的周围,向苏煦这边发难。
“你不怕被人笑掉大牙吗?”雍泯一声令下,刚才被囚禁在麻袋中的内府官员也从殿外进入。仆射吾川,侍中尤翎,翰林学士杜弋,功曹林潇,主簿孔冼……两边俱是一模一样的神情,不禁让两边的兵士与杨桃国王大吃一惊,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副场景。
“这……苏煦啊,你看哪边才是真正的令尹?”两边的形势如同水火,谁也不能妄然下论。只不过杨桃族国王竟向苏煦问起了真正的雍泯……这,连本国国王都看不出来的家伙,苏煦一个外人又怎么能分得清楚?这分明是在故意刁难。
“嗯……我还是觉得润城镇营救回来的几率大些,雍泯大人身为一国令尹,怎么会拥兵谋反呢?”
“怎么就不会谋反呢?那这些号称效忠雍泯的家伙是哪里来的?内府可没有插手外府军务的权力!”杨桃国王看问题真是洞察清晰,直接将兵权的问题拿了出来,不过在苏煦看来,在谁是真假的问题还没有解决的情况下,又把兵权放到台面上,这不是逼雍泯造反吗?
“这都是外府祁燕都督交与我的兵权,为了在战时保卫王宫的安危,只不过现在被这小人利用了,反过头来挟持陛下!”雍泯说话简单粗暴,直接将殿上的一干人等陷入被动。
面对形势的急剧恶化,殿上的雍泯已经被逼得无路可退了,他拿起自己手中的剑,号召将士们浴血奋战,将突然出现的雍泯杀掉,只不过他已经丧失了权威,两边的军士站立不动,等待情况的变化。
“你这反贼!还想动手不成!”雍泯一句话将气氛紧张到极点,殿上那边的内府官员纷纷拔剑准备战斗,而不等他们行动,假雍泯已经被一旁的苏煦一箭射中手臂,失去了抵抗力。“给我拿下!”杨桃国王终于开始显示自己的威力,命令众人将殿上假冒内府官员的叛军拿下。
不过雍泯可没打算放过他们,不等国王下令,他便一剑捅进假雍泯的胸膛,渗出的血迹瞬间染红了剑身,“你这逆贼!去死吧!”
“是我太大意了,当初就不该相信孟…孟章的……”不等假冒雍泯的人说完,雍泯便将剑拔了出来,那人也随即倒在地上没有了呼吸。
在一旁听得真切的苏煦本是对雍泯滥杀反感,却听得孟章二字,让他想起之前接应苏晟南下的别驾从事孟章,仿佛这一切都有了点头绪,他急忙上前去看望那人,只不过剩下一具渐渐冰冷的尸体。“你刚才说什么?孟章?快给我起来!是不是与苏晟的死有关?你快回答我!”苏煦已经开始发疯了,他趴在假雍泯的身上咆哮起来,就像那是自己死去的兄长,而后却又抽噎着哭泣。
“孟章早在上次叛乱中就失踪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说不定早就死了。一个将死之人说的话你也信,他分明是要扰乱你的心智!”雍泯在背后拭去剑上的血渍,收入自己的腰间。
聂黎与晦卿也上前拉住苏煦,这样的姿态在殿里可不合时宜,“大人,起来吧!”“大人!”
杨桃国王倒是看的开,“让他在那静一静吧!他心里也不好受。”
不等下令支援南门的防守,祁燕都督便赶回来报告前线的战事,“陛下,攻打南门的叛军悉数逃往润城镇,这次的战损还在统计中。”祁燕说完才注意到一旁瘫倒的苏煦和雍泯的尸体,着实把祁燕吓了一跳,等抬头再看国王的时候,旁边站着的又是雍泯……真是人生噩梦。
“那位是易容过的叛军,趁攻城想颠覆我国,幸好被苏煦拦了下来,才有现在的安宁。”
“那苏煦大人这是在?”扑倒在尸体上痛哭的苏煦让祁燕更不自在。
“此事说来话长,之后你自然会明白的。”眼看误会一时也说不清,索性直接抛开扯了别的,“对了,是你将数千兵马的指挥权交给雍泯的吗?”
祁燕可从来没有把军权交到雍泯的手中,这话可怎么说?不过在城中突然增加的数十万兵马,都是雍泯之前对他说从各地逃窜过来的兵士,当初他觉得多了些可用之兵,自然没有在意,只是数量竟会有如此之多。而现在国王问起数千兵马的去向,矛头直指自己这边,不会是雍泯设计好的套路吧?
“陛下,是我交与雍泯大人的。”祁燕心里比谁都困惑,但看着雍泯的眼神,还是先替他扛了下来。
“以后可不能把兵权交给内中两府,要不然我设立三府是干嘛用的?”杨桃国王看来并不对这些兵力感冒,在他眼里还是秩序更重要一些,这也让祁燕松了一口气,“还有一件事!这些部队是效忠我的,不是效忠你们的!这一点一定要记住!”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