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当中那些被王昊和蒙毅击倒的基层军官已经被抬到了一旁的沙发上，酒吧的狂欢依旧在继续，但王昊、蒙毅、程琳月已经离开，那里的环境太过吵闹不是他们喜欢的，还是茶吧之类安静的地方适合他们。

来到茶吧的一个雅间，三人分别点了茶后，程琳月道：“你说自己是法家士子，都读过那些法家的书？”

“法家经典主要也就《韩非子》和《商君书》，我看的也就这两部。”王昊道。

“《韩非子》被誉为集法家大成于一身，是法家最高典籍。这《商君书》我没听说过，是商鞅写的？”程琳月问道。

“是商鞅的一些同僚根据商鞅在秦国变法时的一些言论改编的，不是商鞅亲笔书写。”蒙毅解释道，这个世界说起法家经典一般人的反应都是《韩非子》，知道《商君书》的人还真不多。

“这样啊，这个我还真不知道。”程琳月显然不了解这些。

“法家最高典籍应该是《商君书》，而不是《韩非子》。”王昊也补充道。

“为什么？现在传统的看法都是推崇《韩非子》的。”程琳月疑惑道。

“理由很简单，《商君书》经过实践检验，证明确实可以富国强民，但《韩非子》只是理论，没有经过实践的检验。”王昊道。

“商鞅酷法害民，实行高压政策，就算能强国，百姓也过的很惨。”程琳月说道，她的观点也是现在大多数人的看法。

王昊摇了摇头道：“这是儒家对商鞅的污蔑，相对而言秦国是低压政策，山东六国才是高压。”

程琳月差点喷了，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讲的。

蒙毅看了她一眼，解释道：“商鞅变法后秦国废除了奴隶制，而山东各国仍然实行奴隶制，你觉得商鞅要怎么样的压迫百姓才能超过奴隶主压迫奴隶？”

“这个……”程琳月还真想不出什么人比奴隶更惨的，“好吧，我被你们说服了，现在承认商鞅法制没有害民、没有高压政策，山东六国实现奴隶制才是害民行了吧。”不过很快程琳月很快就转换了话题，道：“被你们这么一说我对商鞅有点兴趣了，讲讲商鞅的事迹吧。”

“据说商鞅是卫国一位公子的儿子，被称为公孙鞅。小时候过的比较凄惨，所以14岁时离开卫国，来到当时第一强国魏国的大臣——公叔痤的府上当起了小吏。”

“等等，商鞅不是姓公孙吗？什么叫做被称为公孙鞅？”

“春秋战国时期，诸侯之子曰公子，诸侯之孙曰公孙，就像派荆轲刺杀秦始皇的那名燕国太子叫丹，世人称之为太子丹，他在没有被立为太子之前被称为公子丹，他爷爷还在位时他只能是公孙，这太子、公子、公孙并不是姓氏而是身份。商鞅在被封为商君前，人们一般称呼他为卫鞅，是以国为姓，同时他是卫候之孙也被称为公孙鞅。”王昊道。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也没有时间机器回到古代搞清楚这些事情，不过既然他是公孙，怎么小时候会过的很凄惨？他爷爷可是一国之君。”程琳月道。

“这是儒家统治下的悲剧，他们口口声声仁爱对待他人，可是就算是自己的亲生儿女他们也有不爱的。那时候讲的是长幼有序、嫡庶有别，商鞅是庶出子在家里地位只是个奴仆，稍有不慎就会被家中的夫人公子责罚。”王昊道。

“庶出的有那么惨吗？”程琳月道。

蒙毅回答道：“那时候在一般情况下嫡长子可以继承爵位，其他嫡子可以获得一定的封地，庶出子一般什么也得不到。如果不愿意伺候他的嫡出兄弟只能自己外出谋生，卫鞅只是这些人当中的一个。”

“那后来他进入公叔痤府后怎么样了，得到重用没？”程琳月问道。

“商鞅进入公叔痤府后，起初只是一名小吏，后来魏国的丞相李锂病故，公叔痤想要当这个丞相，但他的竞争对手是精通法家学说且是一代兵家大师的魏国最高军事统帅——吴起。”王昊道。

“这个时候是不是商鞅给公叔痤出谋划策，帮他获得了相位。”程琳月猜测道。

“对，这时候卫鞅给公叔痤出了一条奸计，逼得吴起远走楚国。”王昊道。

“是什么样的计谋打垮了这么强大的对手？”程琳月问道。

“卫鞅建议公叔痤推举吴起当魏国丞相。”王昊道。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程琳月问道。

“对，只是当公叔痤力荐吴起担任魏国丞相时魏国国君犹豫了。”王昊道。

“为什么？”程琳月问道。

“因为李锂吴起在魏国变法后魏国实行的是国君、丞相、上将军三位国家巨头共议朝政的体制，吴起已经是上将军，一旦获得相位可就集军政大权于一身，完全有机会架空国君，所以国君不得不要慎重。”蒙毅解释道。

“那后来怎么样了？”程琳月问道。

“当时魏国国君也将自己的疑虑讲给了公叔痤听，公叔痤则按照卫鞅的计划告诉国君说这个不是问题，只要让吴起迎娶一位魏国公主那么他和国君就是姻亲，吴起一定不会有反叛之心。”王昊道。

“这样也行？你确定那个商鞅，哦，你们都叫他卫鞅的家伙，不是吴起安排在公叔痤身边的奸细？”程琳月有些迷糊了，完全不明白卫鞅的计划。

“呵呵，别说你迷糊了，就连吴起这么牛的人都迷糊了，他可是和孙武合称兵圣的人物。”王昊道。

“这么说吴起中招了？”程琳月道。

“对，国君告诉吴起，只要迎娶一位公主就可以在保留上将军职位的同时担任丞相，吴起当时就傻眼了，原本为了当丞相他是打算辞掉魏国最高军事统帅的职务的。后来一打听，原来是公叔痤全力推荐，并建议国君赐婚的，当场就去了公叔痤府上道谢。”王昊道。

“典型的被卖了还在给对方数钱的。”程琳月无语道。

“这说明卫鞅的计谋比较牛。吴起来到公叔痤府上后对以前和公叔痤闹的一些矛盾表示了歉意，还为自己猜测他会和自己争夺相位而羞愧，再对公叔痤推荐他当丞相表示了感谢，很快两人就成了要好的朋友。”王昊道。

“到了这一步卫鞅是怎么扭转乾坤的？”程琳月完全看不懂计划到了这一步还要怎么发展才能扭转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