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我的好姐妹!”马瑶高兴得跳了起来,“不过现在不行,会被那几个贱人发现的,等稍微晚一点我带你悄悄溜到我娘房间去。”两人默契的一笑,马瑶自去给母亲报信不提,而王琦则冲到浴室,准备好好的刷洗一下身体,一路上风餐露宿,她已经脏到一定境界了。
到了深夜,马瑶悄悄的溜到王琦的门口,王琦已经虚掩着门等着了,两人默契的手拉着手走到一个比较隐蔽的楼梯处,“这是专门给仆人走的楼梯。”马瑶压低声音解释道,“知道的人不多,若不是我顽皮,也发现不了这里。”
两人悄无声息的到了大帅夫人的房间,才进房,一股扑鼻的药味儿迎面而来,王琦全然没有防备,呛得咳嗽了两声。“这药味是我从小闻惯了的。”马瑶心疼的上前帮自己的母亲整理了一下沾满了药渍的被子,安抚地摸了摸自己母亲的手背,“自我有记忆以来,母亲就在吃药了,她一直想生一个男孩巩固自己的地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毫无起色。倒是把身子给搞坏了。”
看着大帅夫人看着自己充满希臆的眼神,王琦忙笑着上前说:“我定当尽力,不过儿女都是缘分不能强求,大帅夫人,你有了马小姐这么好的女儿,就是天大的福气了。”床上憔悴万分的干瘦妇人咳嗽了两声,轻轻的摸了摸马瑶的头发:“我哪里不知道这些!只是她父亲当初仗着我家的权势创造了这一份家业,结果现在我人老珠黄啦,又没生下嫡子,他便开始嚣张起来了。冷落我和瑶儿不说,还拿着我的嫁妆到处挥霍,养了一群小妖精,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若是能得个儿子我也不怕什么了,再怎么说以后这份家业也是我儿子继承,但是若落在那贱人的儿子手里,我和瑶儿就得扫地出门了。”王琦听了心有戚戚,自古男人多薄幸,万千宠爱难到头。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遭遇,顿时有些同仇敌忾:“男人不就这样吗?娶你的时候千好万好,等过了新鲜劲儿就弃你为草芥了。”她愤愤的坐在马夫人床边,一边拿过她的手把脉一边说道,“我的前夫也是这样,当时到我们家求亲的时候说得那叫一个好听,说什么带我去大城市做城里人。什么家务都不会让我做,赚的钱全归我,结果结婚还没几年呢,就勾搭上了他以前的、、、、罢了罢了,反正我跟他已经一刀两断了。”王琦见自己有些收不住了,忙尴尬地笑了笑,放下了手指说,“我刚才给你把了一下脉,你体虚的厉害,需好好调理,只是你的子宫未伤。红潮未尽,应该还是有希望怀孕的呀。”她想了想,忽然压低声音说,“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妇人摇了摇头,“你在我面前还有什么顾忌的!你放心,今天你说了一切的话一个字都出不了这个门。”
王琦这才放心地笑道:“我觉得问题可能不是出在你的身上。”马夫人闻琴知雅意,微微点了点头,“你说的倒有点道理,仔细想想,这几年除了那个贱坯子生的贱种,其他几人的肚子也不见动静。但如果真正的是老爷的问题,那个儿子又怎么解释呢?”
“那个小公子长得像大帅吗?”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那妇人一下子坐了起来:“对呀,那个小家伙从头到脚没有一点像大帅的,大帅是狭长眼睛扁鼻子大嘴巴,但是那个小家伙眼睛又大鼻子又挺。我怎么没想到呢?”说罢她便掀开被子要下床,马瑶忙一把按住她说:“母亲,你想做什么?”“我要去揭发那个小贱人,我要让她骑木马进猪笼。”“等等等等!”王琦也帮忙拉住了她,“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没有证据呀,你现在去岂不是太冒失了。”
马夫人顿时有些颓唐的停下了动作:“可是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这家产就不知道哪个杂种手上了。我能不着急吗。”
两人好说歹说,总算安抚好了大帅夫人,马瑶这时候忽然看向王琦:“若你说的是真的,那我怎么回事儿?我娘可是非常守妇道的。”王琦忙笑道:“若我猜的没错,马大帅和夫人才结婚的时候,身体应该是没问题的,但是自从你出生以后,马大帅纵情声色,而且不注意调养,而且经常奔波打仗,所以这方面怕是有些损伤。”
三人顿时有些苦闷,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马瑶一拍脑袋说:“我想到了,我们想办法让王琦去给我爹把把脉,不就一清二楚了吗。”王琦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大帅身边哪里那么好接近的。最近遭遇了行刺,戒备肯定更严了。我们又不可能直说,让他心甘情愿的把脉。“
“没事儿,当然不能直说,但是我可以说是找到了一个治跌打损伤特别厉害的人帮他调理一下身体。”“不可不可!”马夫人微微摇了摇头,“以我对大师的了解,此计不通,你爹他非常讳疾忌医,不会答应的。”
马瑶顿时苦了脸,在房里踱来踱去想着办法,突然她一拍脑袋说:“我们把父亲灌醉不就可以了吗?他最喜欢喝酒了。”王琦瞪了一眼这个异想天开的丫头:“且不说经历了刺杀,你爹现在敢不敢喝醉,就是他想喝,我们去哪里找好酒呢?”三人同时叹了口气,只得暂时停止了头脑风暴,回去休息不提。
在回去的路上,王琦还在默默的思索,她感觉脑子里面有一个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是没有抓住,就在这时,她忽然看到楼梯口有一个粉色身影一闪而过,顿时吓了一跳,忙揉了揉眼睛,轻声问旁边的马瑶,“你、、你看到什么了吗?“马瑶正在全神贯注地想办法,全然没注意旁边的动静,王琦只得自力更生,几步走到楼梯口警惕的四下张望,却什么也没看,她只当自己神经太紧张,看花眼,便拉着马瑶匆匆的走了,全然不知在她身旁的楼梯的背面,一个粉红的身影静静的趴在那里。
两个人回到房里洗漱一下,便同床而眠了。到了第二天,王琦和马瑶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如梦游般到了医院,才一进门,看到侯波带着两个人推着蒙着白布的活动担架从他们面前走过。顿时把二人吓得清醒了起来,王琦声音有些颤抖地指着那被白布勾勒出的轮廓说:“那个人死了?是不是被你们逼死的。”侯波有些不快地说:“什么叫我们把他逼死的,他太过冥顽不灵了,怎么问都不说。我只是稍微停了一下他的氧气而已,没想到他就死了。”马瑶顿时气得锤了他几拳头:“他伤得那么重,才稍微好一点,你就断他的氧气,这不是存心要害命吗?”“他刺杀的可是你的父亲,马二小姐!”侯波也忍不住吼了起来,“大帅逼着我一定要彻查清楚,我能有什么办法。”马瑶顿时没了声响,和王琦一起默默的看着他们推着的人越走越远,王琦上前难过的叹道:“好好的一条命就这样没了,这世道真是将苍生视若刍狗,他们会把这个人送到哪里去?”“还能去哪儿,送到太平间去跟其他那些枉死的人放在一起。”马瑶叹了口气,“算了走吧,去看看还活着的病人。“
上午又是一阵忙碌,昨天救治的那些士兵精神已经好了很多,特别是那几个高烧不退的,现在不但烧退下来了,人也清醒了不少,听闻自己是被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子救的,顿时感激不尽,“好啦,好啦,我只希望救了你们,能够让你们多杀几个洋鬼子。别再把枪口对着我们自己人就行了。”王琦帮他们换好药,语重心长地说。
到了中午,她和马瑶在餐厅相聚,两人胃口都不是很好,马瑶在担心着自己的父母,而王琦则一直想着那个叫花战的男人,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忽然她有种冲动要去看看这个男的,为他最后做点儿什么。于是,她干脆找了个借口,问清太平间在哪。然后趁着饭后休息的时间,悄悄的溜了进去。可能任何人都不会想到有人会打太平间的主意,所以这里连个看门的都没有,也方便了王琦进去。里面果然摆放着一具具蒙着白布的尸体,而花战则随便的丢在门口,王琦走过去轻轻地掀开白布,就看见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天花板,她一阵心酸,轻轻地说:“我知道你死不瞑目,但想跟你说。最后那件事情还是被你的族人和其他一些热血的中国人给制止了。你就放心去吧。”说罢她把手放在花战眼睛那里,轻轻往下抹,想让他瞑目,结果她的手一碰花战的脸,顿时吓了一跳,花战的身体居然还有一丝的温度,王琦心里一动,忙将手放他的颈部脉搏处,果然还能感到一丝一丝微弱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