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与她四目相对,见到她双颊上升起两多红云,更觉得娇艳照人,自己也下意识的低下了头,脸也跟着红了起来,暗骂自己道:“你这小子,竟然如此唐突佳人。”自怨自艾中,又是希望能瞧个饱,又是不敢太明目的盯着人家不放。真是难受的很,在秀色可餐面前不能大快朵颐,那种忍耐是痛苦而心痒难挠的。
只见那女子用衣袖遮面,噗嗤笑了一声,道:“我叫湘云,秦城主是我伯父,素素,素素是我堂姐。”
“哦,原来是秦大小姐,不知,不知……”小六子不知如何接这下面的话题,唯有等她自己开口说明来意。
湘云显得有些急躁道:“你赶紧走吧,这婚事是个圈套,是害你的圈套,你赶紧走吧”看来她是有些着急,一直催着小六子快走
“害我?这……”小六子不由想起了这件事到如今的种种心中疑窦。
只听湘云又道:“难道你不觉得,这个婚事是个圈套?我,我伯父为何要无缘无故的把我……把素素许配给你?”
小六子突然灵光一闪,从秦叶清毫无征兆的要把女儿许配给他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甚是蹊跷,直到现在得到了秦府人的肯定,那是没错的了。他点了点头道:“对啊,我平时与你伯父素无往来,这个婚事,婚事,我也觉得甚是蹊跷。”他一提到婚事时脸稍微红了一下。
“是的,这明显是不符合常理的,可,可是我不知道你当初为何会答应,难道,难道你也是仰慕我堂姐的美貌?”湘云说完,手掩小嘴笑了出来。
小六子的脸一下子噌的红到了耳边,不由口吃起来道:“我,我,我是那个,嗯,那个……”
“唉……”湘云叹了一声,收起笑脸正色道:“你是觉得他们害你不得,又想弄清楚我伯父到底想干什么,于是将计就计,是也不是?”
面对这样聪明的女子,小六子不由如释重负,道:“是啊,当初是这么想的,何况我对秦,你堂姐的美貌也只是耳闻,还无缘见到,怎会,怎会来自投罗网,主要是要弄清楚秦城主的目的”
湘云道:“嗯,那就是了,趁现在跟我走吧,我们从后门走,不然等下就走不了了。”
小六子不免踌躇了起来,暗想:我来娶亲,但秦城主还没遇到,就这秦小姐几句话就不告而别,那似乎说不过去……他们到底能会用什么法子来害我?
湘云见他还不动弹,不由脚在地上轻轻一跺,道:“难道,你觉得我在骗你,你,你,不识好人心。好,那你自己等着他们来害你吧。”说完转身欲行。
小六子见她轻怒微恙,那樱唇微撅,秀目含怒,睫毛一挑,凝白脸色显现桃色,鼻翼微张。继而想道:如此娇艳绝伦的女子,如果就此负气走了,我何时才能再能见到,如果不能再见到她,我此生恐怕以后得害相思,懊悔而死,好吧,能和她在一起,多一刻便多一分欢喜和甜蜜。就算此时随她上天入地,我,我也是心甘情愿的了。想到此处。站了起来道:“好,我们走吧。”
湘云听到他答应一起走,不由眼放出亮光,伸出手来欲拉小六子的手。小六子见她伸出如葱管的芊芊玉手,不由怔怔的也把手伸了出去,他的手一触这柔腻无骨的小手,便把那小手含握在手心。只想,此生能永远牵着不再放开,那是神仙也不去当的了。
随着湘云的一路小跑,离身不过半尺,女子幽幽的香气真是让小六子神魂颠倒,心里想着:“但愿此路无尽头,若是我青丝换华发,依旧能如此牵着双手,我就还你倾世的温柔。不,今生太短,来生也要牵着,也不对,起码要到地老天荒……”越想越遥远……不由神魂飘到九霄之上,如坠云端雾里,飘飘然起来。
湘云带着小六子也不知跑了多久,在一片梅林海中的一间小茅屋前停了下来。小六子的魂魄也跟着脚步的突然停顿而回到他的身体。他定睛一看。“哗”好大一片梅林海,地上皑皑白雪和星星点点的梅花相映成趣。让给人心旷神怡,有如登临蓬莱仙境。心里又想:“如果能与身边这女子在此长相厮守,做个神仙眷侣,那也是此生无憾,夫复何求了。”
湘云见他又呆呆出神,握着的手还没放开,顿时脸如寒霜,把小六子的手甩了开去,冷冷的道:“这里日常事物不缺,你就先在这里住下,等我来通知你,你再回灵石城去,没事千万别走出梅林。”
小六子被她这一甩,也觉得自己太过冒失,难怪人家会生气,脸又红了起来:“哦,多谢湘云姑娘,那,那要等你多久,你,你何时才会再来?”
湘云似乎与刚见面时是判若两人,仍然冷冷的道:“我也不知道,你等就是了。我会来通知你的。”说完转身就走,似乎走的很匆忙,也很绝决绝,没有星点的不舍,很快,一朵红云般的倩影冉冉的隐没在了梅林深处。小六子看着隐没的背影怔怔的出神,想不出为何湘云会突然变得冷若冰霜,何时才能再次相见。唉……一分开相思便起……
“难道是怪我没及时的放开她的手,因此冒犯佳人?还是我老是呆呆的看着人家让她着恼……”想了上千百个理由,都想不出好的理由来解释湘云忽冷忽热的态度。唉……女子的态度真是很难着琢磨。小六子一边低头沉思,一边漫无目的的踱进了茅屋。
“哐当”一声,太过出神,竟然没见茅屋门是关着的,这一撞力道着实不轻,把门给撞开了,撞的眼冒金星,小六子用手心直揉额头凸起的大包,抬起头来想看着门到底是什么木材做的,会这么硬实。不料一抬头却被眼前的一幅画给定住原神。
画里一个穿着血红披风的女子,手挎竹篮正在折梅枝。只见竹篮中已有好几株梅花,那栩栩如生的芊芊玉手,兰花捻指般的搭在了一株梅花之上,将折欲折。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间,束着一根银色丝线。小六子浑然忘记了疼痛,走近一瞧,画中那只有半张侧面的女子不是湘云是谁?
不知不觉的对着画中女子呆呆出神,这次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尽情的看个饱。虽然只有半边脸颊,又令他想起刚刚手牵着手一路奔跑,想起秀目含怒的表情,想着种种湘云的一颦一笑,画中人也忽然活了起来一样对他也微微一笑。小六子也傻傻的报一傻笑。突然只觉画锋一变,那女子突然拉下脸来,冷若冰霜的用眼角瞟了他一看,立马转过头去:突然想起湘云对他甩手之后的冷若冰霜,这时有如一桶冷水从头淋下。
小六子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一个哆嗦,这才注意到画上的题诗:《凋零花》
凋零花 零落如晚霞
负枝丫 映红了脸颊
放不下 思君在天涯
孤芳已凋零
恨秋风不解繁华
你双鬓微霜
纠结了多少年华
落红纷飞付流沙
掩埋惆怅 泛起苍凉如画
“掩埋惆怅,泛起苍凉如画” 小六子口中默默的反复吟着这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