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西此次仙鹤山之行,虽然差点把小命搭上,但是他非但不后悔,还有点小窃喜。
如果不是柳教授,有目的性地从众多学生中,选择了自己做助手,一同到仙鹤山来考察,达西追米芊芊的步伐不会走得这么快。
还没等米芊芊点头,老丈人竟然先认可了自己,达西觉得,自己真是撞了好运。
周小诗夫妇考察即将结束的时候,亓皝和周小诗夫妇聚在二楼的书房里,不知道又密谋什么。
米芊芊和何中想故技重施偷听,可是亓皝有了防备,他们转移了阵地,从二楼转战到三楼书房去了。
三楼可是有套间的,想听到房间内的声音,简直是痴心妄想。
而且,达西被指派任务,看住这两个淘气鬼。
等亓皝他们三人从楼上下来,客厅里只剩下达西和米芊芊了。
亓皝眼睛搜索了一圈,也没发现儿子的影子:“何中人呢?”
“刚刚接到敬老院的电话,他就出去了。”米芊芊说。
“敬老院?跟他有什么关系?”
“姐夫哥,你真孤陋寡闻。你也不要拿老眼光看人,何中现在很着调的,他在一家敬老院做义工。”米芊芊说。
亓皝脸上的表情稍霁,“想不到,他还有这份心。”
老米听见了,脸上的表情却变了,显得心事重重。
晚饭时分,何中回来了。
他就像一阵风,一进家门,见大家都围坐在餐桌旁,赶紧跑过来,脸上洋溢着兴奋。
“爷爷,芊芊,那个亲戚有好转的迹象。护工给我打电话,我还不敢相信。院长说,这功劳有我和芊芊的一半。”何中因为高兴,嘴巴一直不停。
老米闻言,放下筷子,“是真的吗?她真的有清醒的迹象吗?”老米激动的手抖抖的。
“当然是真的,院长还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报喜,是护工第一个发现的,就给我打了电话。病人的手指偶尔会动,护工说,第一次看见还以为是幻觉,今天是第二次了。”何中笑道。
“我也要去看看。”老米饭都没吃,匆匆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三个人都和病人认识?”亓皝疑惑。
“爸爸,敬老院里有个病人,是爷爷的亲戚。那人跟我妈长得特别像。我有时间就去看她,给她唱歌读书,放音乐给她听。现在,医生说她有好转。”
“怎么没听老米提起过?”亓皝纳闷。
“何中,我明天就要回学校了,没时间去敬老院了。你一定不要半途而废,说不定,她真的能醒过来的。”米芊芊说。
“小姑,你放心吧。我就那她当我妈照顾。”何中今天分外话多,大概太有成就感了,有点得意忘形。
柳暗香夸亓皝教育出了这么出色的儿子。
想不到,一句话引发了何中的不满,“我优不优秀,跟我爸的教育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天天住在山上,守在我妈坟墓旁边,什么时候管过我?我从小跟着米爷爷,是米爷爷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的。”看得出,亓皝有段时间沉浸在失去妻子的悲痛里,缺失了对儿子的照顾,何中现在长大了,学会找后账了。
亓皝低头没说话。或许,他也是心存愧疚的,只不过他不善于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米芊芊看不下去了:“何中你怎么说话呢?要不是因为有你,姐夫哥就离开家云游四方了。”米芊芊没敢说,要不是因为你,你爸就跟你妈去了。
何中看了脸色暗淡的父亲一眼,不说话了。
柳暗香打圆场,“哪个父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只不过爱的方式不同罢了。何中,你父亲是合格的,别人不知道,我可是很了解你爸的。”
周小诗也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何中,没有谁,比你父亲更爱你。”
何中嘟哝了一句话,把所有人都逗笑了。
他说的是:“什么爸爸呀,人家都以为他是我哥。”
亓皝长得依旧年轻。十几年前,他长这样,十几年过去,他还是这样。
周小诗和柳暗香已经是中年人,看上去就像是亓皝的长辈。
亓皝本来想问问,敬老院里的那位和妻子长相相似病人的情况,却被几个人偏离轨道的话题带跑了。
几天后,周小诗夫妇带着两个学生返回北京了。
米芊芊虽然还有几天才开学。父亲老米让她提前出发,跟着柳阿姨他们一起返回北京,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达西已经以她的男朋友自居。
但是米芊芊并没有因为父亲的松口而转变态度。
火车上,他们的卧铺被分在了两个车厢。
柳教授故意把达西和米芊芊这对新恋人,安排在同一个卧铺厢里,其余三个人则在另一个车厢。
达西和米芊芊都是下铺,其余两个铺位是一对花白头发的老人。老人的铺位在上,他们腿脚不灵便,米芊芊主动提出,用自己和达西的下铺换了他们的上铺。
老太太眯着眼,看着米芊芊,“这闺女真俊。”
老头也说:“这闺女长得俊,心里也美。小伙子找这么好的女朋友真是好福气!”
说得米芊芊脸上一片绯红。
米芊芊躺在铺位上无所事事,掏出一本书来看。对面就是达西。
达西朝她摆手,试图引起她的注意。米芊芊其实眼角早就扫视到他的小动作了,但就是假装看不见,无动于衷。察觉到达西心急得抓耳挠腮,米芊芊心里暗暗发笑。
听见手机震动了一下,米芊芊拿起手机一看,是达西发来了短信:“困吗?要不要吃东西?”
米芊芊回到:“困了,要睡了。”
达西在对面,他只要一伸手就能够到米芊芊的床铺。但下铺有人,达西不敢造次。
就这么挨着时间,听着轰隆隆的声音,还有下铺老先生山一般响的呼噜声。达西睡不着,隔一会儿就看看米芊芊。
米芊芊面朝车壁躺着,只留给达西一个背影。
米芊芊早上醒来的时候,达西不在自己的铺上。想必是去洗漱了。
米芊芊去卫生间,见卫生间门口排了五六个人,只好又返回车厢,坐在下铺老太太的位置上等着。
老年人醒得早,他们洗漱妥当,准备吃早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