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雨慧难以置信吃惊的表情,庞兴邦很是能过理解她当时的心情,因为在他刚看见安瑶养父的时候也是如此。谁能想到,平日里趾高气扬妩媚妖娆是个男人就想得到的安瑶,她竟然有个这样的养父。还有一个重要的信息资料,安瑶养父是因为猥亵被送进的监狱。
“我想安瑶能去夜店工作,或许是生活所迫吧。”庞兴邦算是为安瑶说了句话,实质是他不想沈雨慧更加难过。
警察来了以后,通知了家属到场。等了很长时间家属都没有来,还是由庞兴邦出面,和医院方协商赔偿等问题。鉴于当事人受伤,先以治疗为主,警察并没有带走安瑶的父亲继续留他在医院。庞兴邦出钱,单子铭动用点关系,两人齐力将安瑶的父亲安置在了单人间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老男人眼睛来回盯着庞兴邦和单子铭两个人看,皮笑肉不笑地问:“你是她男人,还是你是她男人呢?哈哈,还是你俩都是她的男人?”
单子铭没理会老男人的问话,性子急的庞兴邦不高兴了,“你说什么呢?”
“那赔钱货要不是跟你们有一腿,你们能这么安置我吗?”老男人的表情变得得意起来,“怎么样,她在床上的功夫不错吧,回味无穷吧!”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你还是不是人啊!怎么可以怎么说自己的女人,你配当父亲吗?”沈雨慧从门口冲进病房里,大声呵斥躺在病床上满嘴不正经的老男人。这是瘦小身体里所能够发出的,喊出的最大音量了,是愤怒的爆发。
老男人坐起来,大拇指和食指掐捏着带有胡渣的下巴,打量沈雨慧的身材,“你这妞模样还算勉强,就是前面太平了,压在你身上估计都没什么兴趣了。”
哗啦,一瓶子水泼在了老男人的脸上,身上的病号服都阴了一大片。泼水的人正是刚进来病房的安瑶,不情愿但还是来到了医院。
“脑子又让人给踢傻了吧!”安瑶气得脸涨红,没有称呼,上来就是呵斥。
老男人大声笑,说道:“哟,你终于舍得出现啦,我在家等你等得好难受呀!”老男人边说着变用手搓着他的下体。
安瑶简直被气爆了,把手里拿着的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对着在场的人喊话:“以后这个禽兽的死活都跟我无关,不要再打电话联系我!”说完安要摔门就走,
听着那几个尖锐又刺耳的词语,在看老男人的龌蹉样,沈雨慧知道安瑶为什么这么愤怒了。
沈雨慧连忙从病房里追了出去叫住安瑶,“你根本就没有出国进修,对不对?”走在前面的安瑶停住脚步,站在原地,沈雨慧快走两步跟上,与安瑶面对面,“大学的时候你说你要出国进修了,之后我们便断了联系。其实你没有出国,那段时间你家里发生了事情,对吗?”
“你想干什么?你把我家底挖出来,到底是想干什么?”安瑶对着沈雨慧嚎叫,额头上的青筋说明了她的暴怒程度。
“我......我只想帮你。”沈雨慧真诚地看着安瑶说。
呵呵,呵呵,安瑶眼圈红了,含着泪冷笑到,那笑声听起来格外慎人。“说得多么的好听,你想帮我?简直是太可笑了!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可能走到今天这步!”
沈雨慧不明所以然,“你说什么呢?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
“全是因为你,全是因为院长对你的宠爱,你才没有被那个禽兽的家庭所收养!而我,我做了你的替罪羊!懂吗?”安瑶情绪激动地在医院病房的走廊里大声喊叫道。
听见外面的争吵声,庞兴邦赶忙跑出去,他担心沈雨慧出什么状况。
“你是说院长......”
安瑶情绪几近崩溃,陈年旧事和自己这么多年所受的委屈经历的折磨一并涌出,“没错!那禽兽没有生育功能,所以要到福利院去领养孩子。本来挑选中的孩子是你,是你呀,但院长撒谎说你身体健康情况不稳定,这才换做是我,是我被那个禽兽带走了!”
“怎么会呢?院长她是不会说谎的人,你从哪里知道的呀?”沈雨慧不相信安瑶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
“当天的情景我到死都不会忘记的,因为我当时就在院长办公室的门外!”
安瑶与沈雨慧的对话声越来越大声,其他病房里的人纷纷开门探出头来看热闹。毕竟是公共场合,身为医生的单子铭不想其他的病患受到影响,也走出病房去看沈雨慧这边的情况。
“哟,这都几个意思,你们两个是出来看热闹的还是帮她忙的呢?”安瑶对单子铭和庞兴邦很是不友好。
单子铭走上前了两步,站在安瑶和沈雨慧的中间,“这里人多,有什么事到我办公室去说。”
四个人就这样在围观群众的注视之下,来到了单子铭的办公室。
沈雨慧先开口想缓和一下她们之间刚才情绪的爆发,“我知道你可能过得不好,所以我才想试图帮你的,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我过得已经很不好了,从生下来就注定了是不好的。可是更不好的是谁造成的呢?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过得比现在更差!”安瑶深呼吸,接着说道:“我真的没有想过能和你再见面,因为我始终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儿,我尽量做到不去抱怨,不去恨你,那你又为什么来揭我的伤疤呢?”
沈雨慧无力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没有,今天的事又是谁引起的呢?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有位无所不能的好父亲!”
安瑶的话让气氛凝重起来,单子铭和庞兴邦根本插不上嘴。而这一句话,刺激着沈雨慧那根最紧绷的神经,只能庆幸的是安瑶没有把她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包括说出沈雨慧父亲的名字。
不能在继续下去了,不能让庞兴邦知道什么,这是沈雨慧心里想的。
“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你这么多关照,遭受些嫉妒是在所难免的。你知道吗,你有多么得遭人讨厌,讨厌得想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安瑶的话说得有些恶毒。
“这么说......这么说,那晚你叫我开车......不是意外,是想让我消失,对吗?”沈雨慧红着眼,看着安瑶,想她给出不一样的回答。
安瑶斩钉截铁地说:“没错,是!”
“你这女人安得什么心呐!”庞兴邦指责安瑶的行为。
“呵呵,呵呵呵......”安瑶又是一阵冷笑,笑得眼泪都不经意流出来了,“我安的什么心?想要害她的心又何止我一个人有呢,对吗,单子铭大医生?”安瑶突然把矛头转向了单子铭。
庞兴邦急了,“什么,你也害过雨慧,你怎么害的,你说呀!”
“你是疯了吗?你现在和病房里那个口无遮拦的男人有什么区别!”单子铭对安瑶说。
“没区别呀!呵呵,我就是他养大的呀,现在我还要感谢你们,感谢你们救了我的禽兽养父呢!”安瑶已经换了个面孔,准备全盘托出,“从你头被撞破,到你生病进医院,哪一次不是人为。发个烧,晕倒,就能在医院治疗那么长时间吗,你都不觉得夸张吗?呵呵,你被人下药了,人家想通过医疗专业手段叫你消失啊!”
“你在说什么呢......”沈雨慧哽咽地问道。
安瑶又哭有笑地,用手指着单子铭说:“你问问他呀,问问你的单子铭,单医生,是他的老婆暗地里在你的药里加了料!呵呵,呵呵呵......”
“她说得是不是真的?你说话呀!”庞兴邦揪着单子铭的衣领,拳头就举在半空中等着单子铭回答。
原来自己真的是那么叫人讨厌的人,原来身边的人都曾经想害自己或者说做出了伤害自己的事情,沈雨慧的心里承受力瞬间被击垮。从小被抛弃是沈雨慧心里永久的伤疤,如今又增加更深更痛的伤口,她一时之间觉得是否自己存在真的没有任何意义或价值。
“够了!”沈雨慧大喊到,她想制止庞兴邦即将要动粗的行为,又想同时停止不在去听安瑶的讲述。
或许是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又可能是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人和事情上,谁都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入秋后的雨,总是会让人感觉到格外湿冷,雨滴砸在身上会透到心里去似的。
沈雨慧不断摇着脑袋,重复说:“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们都不要再说了。”
“怎么,接受不了吗?呵呵,你想还继续做个傻子吗,想继续被欺骗和虚伪蒙蔽过日子?”安瑶的眼神充满憎恨,她不光是对沈雨慧有着恨意,更是对她的那个所谓的家庭,对整个社会有种仇视感。
沈雨慧咬着嘴唇,试图让自己还能够平静地说话,她问安瑶:“你是真的那么希望我......我消失?”
“从我离开福利院的那天,我就再也不想看见你!”安瑶说得咬牙切齿。
听见这么肯定的回复,沈雨慧先是摇摇头,后又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跑出单子铭的办公室。
庞兴邦的手还在单子铭的领口处逗留,对沈雨慧匆忙的逃离毫无防备。反倒是单子铭做出了迅速的反应,“快去追她,快去!”庞兴邦才松开手,跑出去追赶伤心欲绝的沈雨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