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板一头撞在墙上，血当场就流了下来！

我们看了都吓了一跳，我连忙拿出手机拨打120。

周老板的儿子和媳妇也吓坏了，没想到老爸如此坚决地阻止他们做传销。

儿子连忙掏出些面纸，捂着周老板的额头止血。媳妇不知所措，呆呆地站着，儿子吼了一声：“还不快点拿餐巾纸过来堵伤口！”

媳妇连忙拿来餐巾纸，怯生生地递给丈夫。

幸好这里离医院不远，过了一会，救护车鸣笛的声音到了近前。周老板被儿子媳妇扶着上了救护车，一路开往医院。

我们几个回到包厢里继续吃饭，二师兄一边喝酒一边感慨：“儿子没得生头啊！亲生儿子把老子逼成这样！我家那儿子也好不上多少，现在就处处向着他妈妈，老是和我顶嘴。照这样下去，将来长大了打我的可能都有！还是庄老弟说得对啊！”

小琳说：“你儿子不光是不听话，还给你起了个外号叫‘钱呆子’，嘻嘻！对了，我姐夫庄文说什么了？你夸他说得对？”

钱兴国也不生气，说：“上次我喝醉了血糖发作，上医院的那次，不也是在周老板的饭店吃的么？庄文那天就讲了，夫妻是前缘，子女是债主，都是欠债还债来的！现在想想，很有道理啊！我那儿子，估计前世就是我欠了他的债，这辈子他讨债来了。我供他吃喝，供他上学，他一直没个好脸色对我！若不是我前世欠了他的债，怎么解释？就是养条小狗，还对主人摇尾巴呢，我儿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正说着，女同事、化学老师王老师端着酒杯走进来敬酒，后面还跟着一帮同事，当然其中也有杨佳丽！

王老师笑眯眯地敬我们俩口子，敬完了又敬我的朋友钱兴国他们，我喝了一口向她道谢。

王老师刚回去，钱兴国说：“这个人不是上次给胡小丽担保，把房产证抵押，借我姐姐钱的么？怎么现在康复了？上班了？”

我点点头：“正是她，教化学的王老师。你姐姐起诉过她，还把她送去拘留，闹得她得了忧郁症。现在病好了，周一正式上班！”

大家吃喝了一会，钱兴国对我说：“庄老弟，你同事敬过你了，是不是你该去回敬一下？我陪你去敬酒？”

我点点头说：“好的，于情于理应该去回敬一下。我刚站起来，老婆说：“慢！要敬酒，我和你一起去！”

钱兴国笑笑：“杨婷婷啊，你老公在我们圈子里，酒量是无敌的！你还怕你老公喝不过人家呀？”

杨婷婷摇摇头：“不是怕他喝醉，是那边桌上有个狐狸，我怕老公趁着敬酒和她眉来眼去！我同去敬酒，放心些！”

我哭笑不得，说：“你真是好意啊，谢谢你啊！只是你怀孕了，又不能喝白酒，你去拿饮料敬别人合适吗？”

老婆听我一说，竟然把杯子中饮料一饮而尽！然后拿起桌上海之蓝酒瓶，自己倒了半杯酒，英姿飒爽地走到我身边，说：“走吧，我少喝一点白酒没关系！就当是给儿子胎教了。这样我们的儿子一生出来就能喝酒，继承爸爸的酒王位置！”

我无话可说，只得陪着杨婷婷和钱兴国，一起找到了王老师她们吃饭的包厢。

我们刚进去，女同事中有一位李老师就起哄，说：“庄大才子来敬酒了，把太太也带来了，我们陪他们多喝点，不能让他们失望！”

我笑着举杯：“敬大家酒，一起来吧？”

李老师站起说：“慢！我知道你庄老师酒量大，一口就能甩干一杯。但是这样猛喝没意思，依我看，分开敬。今天我们是给王老师接风，恭喜她身体康复，正常上班了，你先敬王老师一个吧！”

我只好入乡随俗，先敬王老师一回。

敬完了王老师，李老师又出题目说：“你和杨佳丽是桌子靠桌子，你再敬邻居一回！”

我举起杯子刚要敬杨佳丽，老婆按住我的杯子说：“慢！杨佳丽老师和我同姓，这杯我来敬！我来敬本家一杯！”

我一听，老婆还是对杨佳丽怀有醋意，我也不好说什么。就听杨佳丽说：“庄太太，我好意提醒你，你现在怀孕了，白酒最好不要喝。人不能什么时候都逞能，要知进退。”

老婆一听，杨佳丽话里有话，于是她赌气地说：“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当然知道。谢谢姐姐关心，既然我是孕妇，那么这样吧，我把半杯一口喝掉，你把杯子倒满，干一杯，你意下如何？”

杨佳丽不甘示弱，拿起桌上白酒瓶就把自己杯子倒满，然后举杯说：“切丝！”

我老婆杨婷婷也不甘示弱，举杯一口就干了，满堂喝彩！

杨佳丽也喝完了，把杯子放下。李老师说：“庄太太，没想到你这么能喝酒，这还是怀着孩子呢，不然还不知道能喝多少。呵呵，你跟庄文真是佳偶天成！”

杨佳丽听了不高兴，又把酒瓶拿起来，要给杨婷婷倒酒。

李老师不知道内情，拦住杨佳丽说：“庄太太毕竟怀孕了，意思下就行了，别让她再喝白酒了，来点饮料吧！”

谁知杨婷婷不甘示弱，对杨佳丽说：“姐姐，你要我喝白酒也行，还是我喝半杯，你喝一杯吗？”

杨佳丽一咬牙：“行啊！这杯就当是我回敬你了，咱们谁不干掉谁是小狗！”

说完杨佳丽给杨婷婷倒了半杯，给自己倒满一杯，两个女人举杯碰碰，又是一饮而尽！

我一看这么喝有点吓人，连忙从桌上拿起一双干净筷子递给老婆，请她吃两口菜。

杨佳丽一看，我拿筷子给老婆吃菜，关心老婆，她又生气。赌气给自己杯子又倒满一杯，对杨婷婷说：“庄太太，事不过三，继续干一杯？”

杨婷婷也听出来，杨佳丽是在挑衅！

杨婷婷毫不示弱，拿起自己的酒杯放到杨佳丽面前说：“请斟酒。”

杨佳丽真的咕嘟咕嘟给杨婷婷倒了半杯，两个女人也不说话，拿起杯子就干了！

这时一桌子的女老师都劝我老婆：“庄太太，别再喝了，孕妇不能多喝酒的，对胎儿不利。”

我老婆就势下坡，说：“好吧，听大家的，我先回去了。庄文，你替我多敬各位老师几杯！”

杨佳丽一看，众人都关心杨婷婷，没人管她，气得脸色煞白！

我举起酒杯说：“我也不胜酒力，我干了这杯，大家一起来吧？杨佳丽就别喝了，你已经喝得不少了！”

我本来是关心杨佳丽的，谁知杨佳丽一听，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站起来说：“喝！为什么不喝？你敬同事，我不是你同事吗？来，大家干了！”

说完一仰脖子，又干掉一杯，我连忙也把杯中酒干了。其他老师都莫名其妙，不知道杨佳丽今天为什么猛喝酒。我心里明白，她是和我老婆赌气，我又不好说出来。

我怕再停留夜长梦多，又惹出什么话来。敬完了同事们，我笑笑，请大家慢慢吃，我拿着空杯子回到了我们的包厢。

回来一看，老婆杨婷婷正眉飞色舞地给小琳讲刚才拼酒的事！

我朝老婆挤挤眼，让她别讲了！

我们大家相互敬酒，吃了没一会，忽然李老师扶着杨佳丽出来了，从我们包厢门口经过。我连忙走过去一看，只见杨佳丽脸色煞白，垂着头不说话。李老师扶着她，看见我，对我说：“杨老师喝多了，吐了几回，一直喊难受。我陪她去医院看看，看来要洗胃！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喝酒这么猛，平时她不这样的。”

我也不好说什么，点点头，又回到桌上。

杨婷婷问：“老公，杨佳丽怎么了？”

我也不敢埋怨她，回答说：“喝多了，去医院洗胃了。”

小琳在旁一听，非常开心，说：“活该！谁让这狐狸老是勾引别人的丈夫？活该！报应！”

钱兴国笑嘻嘻地答话：“小琳，你怎么这么恨杨佳丽？她只不过对庄文有好感，又没勾引你家苏扬生！”

小琳急道：“还没勾引苏扬生？你忘了上次在周老板的饭店里，我为什么和苏扬生吵架？都是这狐狸惹的事，整天对别人家的丈夫眉来眼去，自己又不是没丈夫！”

钱兴国坏笑笑：“有的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倒是想杨佳丽勾引我呢，人家看不上我，哈哈！”

他们说到杨佳丽，我不敢插话，老婆已经不止一次怀疑我和杨佳丽有什么暧昧，不如不说话，以免惹火烧身。 我吃着菜，觉得这家菜还可以。菜品基本上川是菜风味，但是又不怎么辣，很适合江南人的口味。

吃完了饭，钱兴国问我们打算去哪里？准备让张三开车送我们回去。

小琳说要去医院，陪苏扬生。老婆说和小琳一起去医院看看，反正今天休息，里外没什么事。钱兴国又问我，我说：“老婆去哪里，我去哪里，这还用问吗？”

钱兴国笑笑：“那你先去吧，你骑电动车慢些，我们坐别克车快些。”

我点点头，起身出发。

苏扬生住的医院离这里不远，我骑着电动车，抄小路过去。就在我骑进医院的时候，发现张三开的别克车也刚好到了。

我停好车，等他们几个，一起到了医院住院部。

我们随着小琳走到苏扬生住院的病房，发现苏扬生不在。询问护士，护士说苏扬生躺太久了，今天自己要求，到楼下的输液室去输液了。

于是我们又跟着小琳走到楼下，来到输液室。

我们进去一看，输液室很大，有许多人坐着挂水，一时半会地找不着苏扬生。我四下转悠，忽然看见一幕，看得我目瞪口呆！

在前面不远处，苏扬生坐在一排长椅上输液，他旁边坐着一位美女输液，竟然是杨佳丽！！！

苏扬生根本没想到我们会来找他，和隔壁坐着的杨佳丽有说有笑！杨佳丽一个人坐着，陪她来的李老师可能回去了，反正不在现场。

杨佳丽的脸色比在饭店好多了，苏扬生不知说了什么笑话，逗得她咯咯地笑，脸上也有了红晕。

突然，苏扬生抓起杨佳丽的手，放在自己手上，两人十指相扣！！！

我正要拿出电话打给苏扬生，提醒他小琳来了，猛然看见小琳出现在视线里，像发了疯一样地冲上去，随手拿起挂在输液架上的一瓶药水，猛地朝苏扬生头上砸了下去。就听“呯”地一声，苏扬生手捂着头，痛苦地蜷缩在长椅上！

杨佳丽看看打起来了，不声不响地提着输液瓶走了，一句话也没说！

我连忙走过去，拉开小琳。一看小琳的手被破碎的输液瓶割破了，鲜血直滴。我连忙掏出面纸裹住小琳的手，对跟过来的老婆说：“快！送她去包扎！”

小琳嚎啕大哭，挣扎着不肯走！钱兴国和张三过来，好劝歹劝，把小琳送出去包扎伤口了。

我连忙把苏扬生手上输液的针头拔下来，防止空气进入血管。

再看看苏扬生，捂着头喊疼。好在是整个瓶子砸上去的，砸起了一个包，却没流血。

我不禁埋怨苏扬生：“你怎么搞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琳吃杨佳丽的醋。上回你俩因为她吵过一次了，这次怎么又和杨佳丽搅在一起？还牵手？你这样做，小琳很痛苦的知道不？”

苏扬生辩解到：“我没有和杨佳丽搅在一起！我在这里输液，我先来的，她也过来输液，说是中午酒喝多了不舒服。然后我旁边正好有空位，她就坐下了！刚才我跟她说话呢，她说坐在这里输液，半天没动，手都冰凉了。我就抓着她的手给她焐一下，就这么大点事，小琳至于当着这么多人砸我吗？要是把我砸脑震荡了怎么办？最毒妇人心！这次我是铁了心了，和这王小琳过不下去了，等我伤好了就退婚！”

我劝他：“你一个男子汉，别动不动就耍性子！你岁数比我大，应该比我成熟对吧？上回在周老板的小饭店，也不为什么事，你就对小琳甩脸子，结果小琳气得跑我家去住了几天！她现在怀着你的孩子呢，怎能说退婚就退婚？何况，小琳只是脾气急了点，人是不错的，她对你发火，还不是因为在乎你吗？你冷静一下，先把伤养好了再说。现在你正在火头上，这时候做出什么决定，都是不明智的！”

苏扬生听我说完，默然不语。我分了支烟给他，他推却说：“这里都是病人输液，不能抽烟的，一会儿出去抽吧。我再坐一会，好好想想这件事，过一会我自己回病房去。”

我见苏扬生平息了下来，心里不放心小琳，就走出输液室，去外科去找小琳。到了那里一看，小琳已经包好了手，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在哭呢！

我老婆杨婷婷正坐在她旁边劝解她，小琳见我走过来，问：“姐夫，苏扬生跟你说什么了？”

我只有说好话劝解：“苏扬生跟我解释了，他先到输液室挂水的，杨佳丽后来去的，刚好遇上，不是有预谋的！杨佳丽对苏扬生说，坐着输液，坐了半天没动，手都冰凉冰凉的。苏扬生就和杨佳丽开玩笑，拿过她的手说要给她焐一焐，无巧不巧刚好被你看见了，就发生了误会！”

小琳恨恨地说：“误会？怎么这么多巧合？也太假了！苏扬生对杨佳丽有意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死人都看得出来！两人只要遇上了，就眉来眼去的，这会倒好，直接手牵手了！我也对他死心了，等他伤好了出院，我就和他分手！好在没和他结婚！像这样，能结婚吗？气都把我气死了！”

杨婷婷也劝小琳：“傻丫头别说傻话了，就这么点事，把误会说清楚不完了吗？何必赌气？你现在和他分手，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冷静点！”

小琳抽泣着，不说话。我心里无比感慨，男女之间的事，太复杂了，每个人都守着自己的配偶过日子，相爱一生不好吗？

我沉默了一会，忽然问杨婷婷：“老婆，二师兄和张三不是跟你们一起过来的吗？人呢？”

杨婷婷说：“你不提我都忘了。就在刚才，你来之前，张三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也来外科包扎伤口。这人一见了张三扭头就跑，张三和钱兴国追过去了，一直没见他们回来！”

我有点放心不下二师兄，问老婆：“他们追往哪个方向去了？”

老婆手朝西边一指：“喏，追到那边去了。”

于是我顺着走廊往西走，走了一会，转了两个弯，终于看见二师兄和张三！

只见张三把一个男子叉住喉咙，用一只手就把那男子叉得离了地，头拄在墙上，一动也动不了。

钱兴国在一旁骂骂咧咧地：“你这个王八蛋！借了老子的钱居然跑路，见了老子还跑！我让你跑！今天不还钱就废了你！”

那男子瘦瘦的，个子不高。双手抓住张三的手，但是掰不开，喉咙里有呼气声，但是说不出话来！

我怕张三力气大，时间长了把那人憋死，就上去劝架：“张三哥，先把他放下来，看他有什么话说？”

张三见是我，点点头，手一松把那人放到地上。那人双手揉着脖子，揉了半天，说：“钱总，张三哥，不是我欠你们钱不还要跑路，我也是没办法！你们也知道，我也一直放水的。谁曾想借我钱的两个好朋友，接二连三地出逃，卷走了我一大笔钱。我实在还不出来，只好逃到外地躲了几年，前天刚回来，切肉不小心把手切破了，来医院消毒包扎一下，没想到遇到你们！能不能再宽限我几天？我想尽一切办法凑钱还你！”

钱兴国说：“卞老四，你还有脸说？你欠我才两万块钱，我张三兄弟去问你要过几回了？每次你都是说宽限两天，再找你，又是宽限两天，几个两天了？拖到最后你他妈的外逃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天让我撞到你，你还想耍赖不还钱？没门！”

张三说：“钱老大，跟他废话什么？搜身！”

钱兴国点点头，张三按住卞老四，一通搜，在他身上搜出五千块钱！

钱兴国一见，眼睛亮了，说：“你他妈的卞老四！还说没钱？看个手要花五千块钱？这钱归我了，不服你报警！让警察评理你欠我两万，先还五千行不行？！”

卞老四急道：“我那五千块钱是借来看病的！除了手被刀切破，我血压还高呢。你不能连治病的钱都拿走吧，好歹给我留点？”

张三理也不理他，把五千块钱交给钱兴国，钱兴国灌进口袋说：“先还我五千！还欠一万五，尽快给我凑齐了送给我。不还钱，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还血压高？我都被你们这些欠钱不还跑路的人渣，气得血糖高了！我找谁要钱治病去？给我滚！敢跟着我们就揍你！”

说完钱兴国转头就走，我跟在他后面。那个卞老四看看钱兴国背影，心有不甘，想跟过去。张三走在最后，扭头冲他挥挥硕大的拳头，卞老四吓得站着不敢动。我们三人回到了外科门外，小琳坐的地方。

我们三人坐在长椅上歇了一会，钱兴国非常高兴，掏出中华烟分了一圈。我说不能抽，这里是医院。

钱兴国说：“先拿着，出了医院再抽！庄老弟啊，今天真是幸运啊，等于捡到了五千块钱！”

我说：“慢着，那卞老四不是借你两万不还，怎么才还了你五千，你说等于捡到了五千块钱？”

钱兴国笑笑：“我借给他的是高利贷！其实本钱早就收回来了。但是他欠我两万的本金没还，借条还在我手上，所以他还是欠我两万！今天遇到他，他必须还我钱！就是报警，警察也不会帮他，他欠钱不还难道有理？我也听说了，他这两年躲在外面，混得不好才回来的，能拿到他五千块钱不错了。再逼，他也拿不出钱来！所以他还欠我一万五，我也不打算要了，就是吓唬吓唬他！”

这时候，突然钱兴国的电话响了。钱兴国一看号码，脸上笑眯眯地，接通了，他说：“嗯，嗯，在你们医院里呢，在外科的门外，你过来遇我。”

等他挂了电话，我问他：“又是谁找你？难不成又是送钱给你的？”

钱兴国高兴地点点头：“还真被你蒙上了！真是一个医生送钱来给我。本来我吃过饭下午也要来这家医院找他，刚好你们要来这里看望苏扬生，我就顺道一起过来了！”

我吃惊地说：“二师兄，看你平时大大咧咧地，口风还真紧啊！我跟你相处到今天，也不知道这医院里还有医生借你钱？上次苏扬生住进这个医院，都没听你说过这里有熟人！”

钱兴国笑道：“我借钱给谁，这是我的私事，商业秘密，呵呵。要到处宣扬做什么？要是有人借了我钱，我到处去说，还有人敢和我借钱吗？呵呵。”

正说着话，一位中年医生，戴着白口罩走过来了，只见其眼，不见其脸。这医生两手抄在白大褂里，走过来冲钱兴国点点头，脚步没停，径直走到前面一个房间里。钱兴国跟了进去，还顺手把门带上了！

过了几分钟，那医生先出来走了，钱兴国跟着出来了，我见他口袋里鼓鼓的，知道钱拿得不少。

我感到奇怪，就问钱兴国：“医生不是待遇挺好的，怎么和你借钱？做什么用？”

钱兴国笑道：“老弟啊，你对社会看得不透啊！医生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要消费，也要享受，难到就不缺钱吗？刚才那位和我借钱的医生，是个一般的医生，拿点死工资，不够花的！医生也分两种，一种是有灰色收入的，一种是没有灰色收入的；有灰色收入的医生，日子好过，想买啥就买啥；没有灰色收入的医生，日子也难过呢！每天一样的上班，一个小时班也不少上，但是收入差距可大了！想跳槽吧，大医院都挤满了好医生，自己很难再挤进去。所以普通医生也要赚钱，有的人炒股，有的人投资房产，有的人业余玩邮票什么的！”

我说：“慢，你是意思是，现在还有医生收红包？不是国家、医院都明令禁止么。墙上都贴着，严禁收红包，还有举报电话，谁还敢顶风作案？”

钱兴国笑笑：“所以我说你社会经验不足呢！外地的大医院我不知道，不能瞎说；我们碧水市医院，哪个有点本事的医生不想收红包的？主要是两种医生有红包收，一种是做手术的，主刀手；人家靠技术吃饭，哪怕是割个阑尾呀，开个痔疮啊，这样的小手术，患者也得送红包！不送心里不踏实！现在潜规则已经超过了明规则，明面上，禁止收红包，还有举报电话；可是，暗地里，病人不送红包反而不踏实，非要送了做手术才安心！还有一种是打麻醉的，麻醉师也正常收到红包。这两种医生最吃香，其他科室的医生，纵收红包也有限！”

我问：“照你说的，难道不送红包，就不给治病动手术了？这些医生都是让患者惯坏了，没有医德！”

钱兴国笑道：“可以呀！你不送，照样给你做手术！差不多的患者，医生还不收你红包呢，也怕举报。想送，都要找关系，熟悉的人医生才收红包！假设你是个患者，你不送红包，做手术你放心吗？不是普通开点药，不行再换药，做手术是开膛破肚的事！你不送，万一医生把做手术用的钳子啊、镊子啊忘记在你肚子里呢？又要吃二遭苦，再开一刀！”

“你不送红包，麻醉师都能整你！送过红包的，麻醉打得刚好，等麻醉醒了，伤口也不怎么疼了；再疼的话，医生还主动给你上止疼药，还有止疼绷带；若是不送红包，手术没做完你就能醒了，看着自己被开膛破肚，你疼不疼？吓都能把你吓死！不送红包，手术做完，没多久伤口就疼，疼得你哭爹喊妈。你还要懂一点，主动要求医生给你上止疼绷带，医生才给你上！你若不提，理都不理你！你要是事后问医生，为什么手术完了不给我上止疼绷带？医生会回答你：‘你又没要求，我们不好上止疼绷带，这个项目不是手术必须的！’人家是专业人士，你懂个什么？只有听他摆布！”

我摇头不信，说：“你把医生也说得太坏了吧！哪有这么一切向钱看的？个别医生收红包，我相信有。都这样的话，我不相信！”

钱兴国说：“我真的不忽悠你！你忘了，我在药监局工作？我们局和医院都属于卫生系统；医疗事故啊，医疗纠纷啊，我一年到头不知道听见多少个！你们平民百姓，一年能上几回医院？就是医院里有什么丑闻，能让你知道？也不能完全怪医生，病人非要送红包，你不收他不放心，你说怎么办？有几个人送上门的钱不拿的？”

我仍然不信，我说：“不提红包的事了，把白衣天使的形象都毁了！说说那个跟你借钱的医生吧，他为什么要借钱，还借你的高利贷？”

钱兴国说：“这个医生是普通科室的，平时基本上没什么红包拿。医生之间也攀比的！谁谁谁又买了套房子，谁谁谁又换了豪车。他自己想赚钱改善生活，这没有错，但是他去炒股了。股市风险太大，一下子亏了，怕老婆查点，家里的钱哪去了？就跟我借钱先把窟窿补上，然后慢慢还我钱。”

“他收入其实也不低，每月给我水钱，也还一部分本金。我也不怕他跑路，现在医生的工作不好找呢。如果他还不出来，我就起诉他，冻结他的工资，每月给他点生活费，其余的工资全归我！看在同是卫生系统的份上，我也没多要他水钱，五分而已！”

我听了一惊：“五分利息还少吗？他一个月能拿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