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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雁堂尸现之灵殁

2017-08-17发布 6443字

申时许,武罢和墓地。

此时武罢和墓地的情形和之前已有所不同——武婉婷已请人将丢了尸体的棺材放回墓坑,只是没有封墓门而已,想必是留着等找回尸体时好安葬。

三人刚到墓地时周星芷建议大家藏起来,等对方出现。但张梦鲤却以对方不见人来不会轻易现身的理由拒绝了这样的建议。于是三人在墓场静候“勒索者”的到来。约莫过了一刻多钟,远处终于传来马蹄的踢踏声。三人顿时警觉地看向传来蹄声的方向。

很快,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人影出现在树林背后。周星芷正准备扯开嗓门招呼两句,却再次被张梦鲤制止,并给出制止的理由道:“周姑娘莫急,等对方走近了再招呼也不迟。”

然而,即便如此,事情的发展也出乎张梦鲤之预料——对方在距离几人好几丈远的树林背后停下马步,并不说话,只是从身后马背上推下一个看上去沉甸甸的麻袋,麻袋扎着口,看不出装了什么,落在地上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武婉婷突然明白过来,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嘴里不停喊着“爷爷”。张梦鲤和周星芷也随即明白过来,立马跟上前去。对面的神秘男人见张公等人靠近自己,立马调转马头笃笃而去。

张梦鲤已经知道对方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三百两银子而来,所以对麻袋里装的是什么已经有了不好的预兆。等到周星芷解开麻袋时,随着一具样貌可怖的尸体的出现,武婉婷惊呼一声便晕倒过去。

正如张梦鲤所料,麻袋里装的是武雁堂的尸体,尸体已经在散发尸臭,面部也有被烫伤起疱后又破裂的脓水凝结在上面,看上去使人触目惊心。

周星芷把武婉婷扶起来靠在一块巨石旁,然后蹲下身看了看尸体,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对张梦鲤道:“欸!这老先生脸上的脓水是什么?看上去真叫人恶心。”

张梦鲤也俯下身打量了两眼,道:“武雁堂脸上的脓水正好证明我之前所推论的真相是正确的,这些脓水是烫伤后起的疱破裂后造成的。而他之所以会被烫伤正是因为冒充者在他脸上浇塑脸部模型时涂抹了大量滚烫的树脂。”

“哦,”周星芷恍然大悟道,“难怪脸会这么难看。”

“走吧,”张梦鲤起身道,“我们先把武姑娘扶回去,然后请人把老人家安葬了吧。”

“好吧。”周星芷起身去扶依旧处在昏迷中的武婉婷。

张梦鲤去理麻袋,想要遮住死者的脸,然后在理麻袋时却发现尸体的胸口处露出一串晶莹剔透的坠饰之类的东西。张梦鲤看了眼一旁正在卖力搀扶武婉婷的周星芷,她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意外发现。张梦鲤背对着周星芷,从尸体胸口处拖出那串珠饰,当整个饰品呈现在张公眼里时,张公不由得为之一惊,这个珠饰不是别的,正是周星芷流离刀刀柄后垂挂的琉璃坠饰。趁着周星芷毫无察觉之际,张梦鲤悄悄将坠饰袖于袂中。

回到武家,周星芷将武婉婷放到床上。张梦鲤也在街坊四邻中请了几个汉子去处理武雁堂的尸体。等到武婉婷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时,张梦鲤也已站在她的床边守候着。

“大人,”武婉婷一醒过来便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慌忙问道,“我爷爷呢?他是不是还活着?”

张梦鲤不忍心看武婉婷楚楚可怜的样子,把头扭向一边道:“武姑娘,你还是勇敢面对现实吧,节哀顺变。”

武婉婷一听到这个回答,竟立马平静了下来,似乎是痛到深处则坦然。她放缓语速,不再像刚才那般紧张道:“我知道了,小女子没其他奢望,只求大人将杀害我父亲和爷爷的凶手绳之以法。”

张梦鲤终于将目光挪到武婉婷脸上,坚定地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武姑娘,本官一定将凶手绳之以法。”

“武姑娘,”一旁的周星芷发话了,“我觉得你父亲和爷爷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才惹祸上身的,否则很难解释凶手为何会如此残忍对他们下此毒手——”说着又看向张梦鲤,“大人,你觉得呢?”

“嗯,”张梦鲤配合地点点头,“你分析得有道理,既然凶手对一个救民于病患疾苦的医药商人都如此残忍,说明武氏父子在他眼里是非死不可的存在。”

“武姑娘,”周星芷又回过头问武婉婷道,“你想想看,你爷爷和父亲会是因为知道了什么秘密而遭人灭口的呢?”

武婉婷沉思片刻,正待讲话,突然张梦鲤见状抢了进来,道:“周姑娘你也真是说笑话,武姑娘如果知道这个秘密,你认为那个冒充者还会放过她吗?”

周星芷从座位上起身,背着手在堂中来回踱步思考着。武婉婷有些好奇地看了眼张梦鲤,见张公正在给自己递眼色,顿时明白了过来,便对周星芷道:“大人说得没错,我如果知道什么的话估计现在我和我爷爷一样早已是阎王爷那边的人了。”

周星芷没有立马回话,又踱了两步后突然快步走回椅子前坐下,一惊一乍道:“我有办法了,武姑娘,你不说有一个叫穆之灵的来找过你吗?你还说他神神秘秘的。我们何必守株待兔,我们主动去找他不就行了吗?”

“这……”武婉婷吞吐着,很为难地看着张公,想要从他那儿得到某种指示。

张梦鲤想了想,做出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夸奖道,“周姑娘果然聪明过人,本官怎么没有想到呢?行,就按你说的,去找那个穆之灵。”

随后,张梦鲤和周星芷在武婉婷的带领下穿街串巷,一边走一边询问打听。最后耗了约莫一刻半钟时间来到了一户大门紧闭的人家。

“应该就是这儿了大人。”在门前停下脚步后武婉婷回头说道。

张梦鲤正想上前敲门,周星芷却快步走上前拉了几下门旁一根细绳,张梦鲤不解,道:“你拉这根绳干嘛?干什么用的?”

周星芷没说话,只是把耳朵贴紧大门听着什么。张梦鲤依然好奇心不减,看向武婉婷,希望她能给出个解释,谁知武婉婷依然很无奈地耸耸肩,脸上表现出和他一样的困惑。张梦鲤只好再次问道:“周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星芷站直身子,把手指放在唇间“嘘”了一声,道:“你们仔细听,难道没听见最里边的屋子里传来铃铛的声音吗?”

张梦鲤把耳朵贴近门听了听,果然从内堂传出几声清脆的铃铛响声,听完后又问:“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是门铃,周星芷解释道:“一般是用线拴在铃铛上然后从内堂接出来的。这样使用门铃的人家大都因为两个原因,一是主人耳背;二是因为有些大户人家,院门离内堂距离较远,怕来访客人敲门时不能及时听到,所以接了一根铃铛线到门外,以供来访者使用。但由于一般大户人家都有门童,一般不需要额外安装一个铃铛。所以前者使用铃铛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也就是说穆之灵属于耳朵不太好使的那个?”张梦鲤以此类推道。

周星芷点头道:“正是。你看这门和院墙都非常的陈旧斑驳了,不像是大户人家,所以穆之灵耳朵不好使的可能性很大。”

“周姑娘,”武婉婷冷不丁地向周星芷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门铃的事呢?难道你的亲朋中也有耳背的人?”

就在周星芷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时张梦鲤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知道周星芷在世上已经没有亲人,常常是独来独往,而她自己又非患有耳疾之人。按理说对这方面应该是不甚知晓的才对,然而事实却恰好相反……就在张梦鲤正在深思时周星芷露出有些不快的表情道:“这很重要吗?难道你们不知道他们都叫我飞贼周万桃吗?闯的人家多了自然会遇到这种情况,这并不奇怪啊!难道你们认为我来过?”

张梦鲤收回神思,赶紧安慰道:“周姑娘别生气,我们也只是好奇而已。并没别的意思。”

武婉婷见自己问的问题似乎起了打草惊蛇的反作用,也连忙道歉道:“周姑娘,您千万别和小女子一般见识,是我们孤陋寡闻误会了您。”

“行了行了!”周星芷朝两人甩了甩手,随后拿出一把流离刀一边撬门一边道,“屋里可能没人,要么有人也已经……”这时门栓落扣,大门应声而开,她转向两人接着道,“我感觉这房子里气氛不对劲儿。”

“怎么个不对劲儿?”张梦鲤也有不好的预感,连忙追问道。

“说不上来,”周星芷回道,“有一股……一股莫名而来的杀气——”此时张梦鲤和武婉婷皆一惊,周又提出建议道,“大人,要不你在这儿保护好武姑娘,我进去探一探情况再说。万一真有不测我们也好及时撤离此地。”

张梦鲤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让手无缚鸡之力的武婉婷一起进去觉得太冒险,但留她一个人在外面又不放心。只好同意道:“就按你说的办吧,让武姑娘留在外面,不过是我进去查探情况,你在外面陪着武姑娘。”

周星芷立马反驳道:“不行,虽然你武功高强,但你没有入室盗窃的经验,在危险的环境中容易暴露自己,这个我比你在行,我去更合适。”

张梦鲤见拗不过周星芷,而对方说得也在理,自己不能明着抵斥对方,只好同意道:“那行,你自己小心,一有情况不要私自行动,第一时间出来通知我。”

周星芷似乎并不想听张梦鲤啰嗦,对方话音还未落,她已经进了大门。

周星芷进去了半刻钟左右,张梦鲤和武婉婷在外面无不是如坐针毡。就在张梦鲤打算和武婉婷一起入内查看究竟时,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张梦鲤上前推开周星芷进去后被她随手虚掩上的门,出来的正是周星芷本人。

张梦鲤和武婉婷同时上前,异口同声道:“怎么样了?”

武婉婷一脸遗憾地摇摇头,撇嘴道:“很遗憾,房子里空无一人。”

“走,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张梦鲤说着,和武婉婷跨入大门。周星芷见两人不信任自己,一脸不高兴,在门口的一石墩子上坐了下来,不再跟着进去。

张梦鲤进去后见周星芷没有跟来,又走到门口,伸出脑袋道:“周姑娘,不一起再进去看看吗?说不定你刚才遗漏了什么呢。”

“不用了,”周星芷头也不抬,怫然不悦道,“你和武姑娘一个明察秋毫,一个冰雪聪明,早知道我就不主动请缨去献这个丑了。冒着生命危险进去,某些人却不相信,我进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张梦鲤知道对方在说气话,一时也无可辩驳,只好假装不在意道:“周姑娘你别多心,我和武姑娘也只是好奇想进去看看而已。既然你不想进去,那你就在这儿等我们吧,我们很快就出来。”说着便往内堂走去。

张梦鲤和武婉婷把内堂及厢房挨个走了一遍,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屋里所有的摆设和普通人家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唯一让张梦鲤多看上两眼的无非就是大堂内连了一根细绳到大门外的铜铃。张梦鲤随手拨了一下铃铛内的金属小锤,顿时传出清澈响亮的铃声。另一边,武婉婷则在墙角放着的一堆琐碎用品里翻看着,似乎想从中找到些什么。张梦鲤没发现异常,准备撤退,便对武婉婷道:“我们走吧,也许穆之灵是有事出去了,一会儿人家回来还以为家里遭贼了呢。”

武婉婷找了半天,并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好起身和张梦鲤撤出房子。正当两人快走到门口时张梦鲤突然把手往上一伸,跟在身后的武婉婷立时停了下来,问道:“怎么啦大人?”

“我差点忘了,”张梦鲤指着门栓道,“这大门是周星芷用刀撬开的,说明穆之灵当时并没有出去,否则就会是在门外上锁而非在里面上闩了。”

“可事实上我们找了两遍了也没发现有人啊。”武婉婷道。

“那就只剩下另外两种可能,”张梦鲤又道,“要么穆之灵已经死了,而且是自杀;要么就是,这屋子里还藏着有另外一个人——凶手。”

武婉婷一听这话,不禁打了个寒噤,道:“不会吧,即便穆叔被杀了,凶手也不一定非得走正门吧,也许会翻墙出去也说不定。”

张梦鲤稍一思索,同意道:“说的也是,说不定凶手正是一个身手敏捷的高手呢。我也想了一下,我们假设穆之灵真的已经遭遇不测,而凶手正像你说的那样杀人后用其他方式逃离此地,那么对凶手而言有两个好处,一个是大门从里面上了闩,门外若是有行人路过看到大门外面没有上锁,一定会以为主人在家,所以不会起疑心。再一个就是,如果穆之灵尸体被人发现了,可能到时候人们都会自然而然地认为他一个人在家自杀身死的。”

“那我们现在是再回去找还是出去?”武婉婷探问道。

“刚才你在那堆杂物里找了半天,有没有什么发现反常的东西?”

“没有,”武婉婷回道,“可能我找得不够仔细,大人可以再去看一下。”

于是两人又回到大堂,张梦鲤看了眼武婉婷查看过的那堆杂物,里面放的都是些平常修理家具的小工具。确实无反常之处可言。

随后,张梦鲤又环顾了一圈,终于一个烛台引起了他的注意。大堂内总共有两盏烛台,左右角各有一个,而引起张梦鲤侧目的烛台是摆在右上角的那盏。

张梦鲤走上前取过烛台,递到武婉婷跟前,道:“你看,这烛台上的蜡烛很奇怪。”

武婉婷一看,满脸惊奇的表情,道:“咦!确实有些奇怪,怎么我们刚才就没发现呢?”

“是啊!”张梦鲤也自责于自己的疏忽,他拔出烛台里的蜡烛道,“你看,这个烛台里的蜡烛被掰断过,而且是头朝下倒着放入烛台的,这说明有人——也许是死者本人,也许是凶手刻意为之,总之想要让我们发现这个不合理的地方。也许顺着这个蜡烛找下去,我们会发现更多惊人的线索。”

“可就这半截被折断的蜡烛,我们能得到些什么信息呢?”看到奇怪的蜡烛,一脸茫然的武婉婷又犯起愁来。

“别急,”张梦鲤安慰道,“我们来推敲一下就能知道了。既然有人想要让我们知道这个蜡烛,并且想借蜡烛告诉我们一些事情,肯定不会把谜题设计得太过复杂,否则就起不到暗示我们的作用了。”

武婉婷听张梦鲤这么一分析,又兴奋起来,一边拍着脑袋一边自责道:“大人说得有道理,我怎么就这么笨没想这点呢!”

“行了,”张梦鲤笑着分析道,“首先,我们先考虑布置这个疑点的人为什么要将蜡烛倒着放入烛台,很明显,只是想引起我们对不合理现象的注意。那么为什么又会把蜡烛掰走半截呢?”

“对了,”武婉婷似乎心有所悟,抢着回道,“会不会是想告诉我们,让我们去一个用得着蜡烛的地方?”

“聪明,”张梦鲤赞扬道,“这个可能性极大,掰走半截蜡烛也许正是提示我们去一个光线黑暗需要蜡烛照明的地方。”

“那会是什么地方呢?”武婉婷问道。

“很可能是粮仓和地窖。”张梦鲤一拍手道,“这样,我们先去地窖看看,我想这种情况下,是地窖的可能性更大。”

地窖是一个两丈见方的暗室,里面潮湿阴冷。张梦鲤秉烛进入窖内,武婉婷则在地窖口等候。

地窖里放着一些平时不常用到的杂物,以及一些坛坛罐罐。张梦鲤把蜡烛从杂物上移开,向地窖角落深处走去,渐渐地,张公闻到了几丝血腥味,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站定脚步,伸长胳膊,使蜡烛照向最前方。此时,眼前的一幕让原本对此类场景司空见惯的张梦鲤也不禁吃了一惊——角落里坐着一个看上去已经没有气息的男人,他脖子歪向一边,嘴角流着血,脸部还有些红肿,看上去触目惊心。

“怎么样了大人?”外面的武婉婷听里面突然没有了动静,遂问道。

张梦鲤听武婉婷询问,怕对方进来看到这一幕,连忙回道:“没事,不用担心。我马上出来。”

张梦鲤收回蜡烛,准备先回去再作打算,然而就在他往回收蜡烛的时候,烛光照耀到地上,赫然显现出几个用血写就的文字。张公俯下身,把蜡烛靠得更近后仔细看了看,地面上写的是三个词语,分别是“山洞”、“毒烟”、“丹炉”,在“丹炉”后面还有一个‘宀’字。张梦鲤心下思忖:这一定是还有一个词语,只因字还没写完人就身赴黄泉了。张公一边思忖一边将其暗暗记下,随后便出了地窖。

“怎么样了?”一出地窖武婉婷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张梦鲤面色凝重,回道:“正如我们之前所料,穆之灵已遭毒手。”

武婉婷一脸惊愕,朝地窖口探了探头,正想进去查看一番,被张梦鲤挡下,并道:“你还是别进去了,我怕你受不了——我们先出去再说吧。”

武婉婷见张梦鲤表情沉重,也明白是何意,点点头顺从地退了回来。

出了穆家院门,此时周星芷气已经消了一大半,但看见张梦鲤两人出来,立马又做出一副耿耿于怀的表情,说道:“不知道我们聪明绝顶的张大人有什么新的收获啊?”见张梦鲤和武婉婷都没有立马回答,又补充了一句风凉话道,“不会两位一点线索都没有吧。”

张梦鲤依旧没有回答,一旁的武婉婷率先回道:“穆叔被害了。”

“啊?”周星芷惊愕不已。

就在周星芷还在惊讶时张梦鲤附和道:“没错,穆之灵死了,但就目前来看并不知道是自杀还是被害。”

“会不会是残害武雁堂的那帮人动的手?”周星芷探问道。

武婉婷也转向张梦鲤,等待他的回话。张梦鲤看了看两人,道:“如果是谋杀便不排除有这种可能。目前当务之急是先查出穆之灵的真正死因。”

“大人,”武婉婷道,“虽然我没怎么和这个穆叔打过交道,但也知道一些他的脾气秉性。按理说家父的朋友大都属于那种乐善好施的人,若是被谋杀,穆叔却又不像是那种和别人有深仇大怨的人。但若是自杀,穆叔也不是那种容易轻生的人。除非……”突然,武婉婷停了下来。

“除非什么?”周星芷抢在张梦鲤之前问道。

武婉婷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用探询的眼光看向张梦鲤,张梦鲤会意,便插进话来道:“这个问题暂且先放一放。我们先找人把穆之灵的尸体抬出来,送去让县里的仵作勘验。”

周星芷还想再问什么武婉婷已经转过身,往县衙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