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空向刘青等人使了个眼色,刘青等一应小头目当时会意,纷纷拔出兵器朝景衫杀来。
景衫见此情景丝毫不敢怠慢,直接运起观想法门,将自己想做一杆劲竹,正被狂风吹动。
眼前的六七个山贼头目,真如一阵狂风,压得景衫喘不过气来。
这门梁子说起来算是由刘青结下的,所以刘青冲的最是卖力,率先朝景衫砍出一刀。
这一刀本应作“削字诀”,其后暗含着七种变化。可刘青学艺未精,又疏于练习,将“削字诀”变成了相对简易的“砍字诀”,其后的变化也从七种减少到了三种。
按说即便如此,这门刀法对付寻常江湖中人也是足够,可他今天碰到的却是武当派冲霄道长高徒,这一刀就显得有些儿戏了。
景衫看着钢刀上的点点寒光,心中平静如水一般,虽然有把握抓住刘青的破绽一击取他性命,却还是往后一弯腰躲过了这一刀。
毕竟他要面对的是六七个武功与刘青相若的高手,而非刘青自己。
景衫现在所学武功虽有些杂乱,但还是脱不出武当功夫的框架。面对汹汹来势,他心中的第一反应就是等对方后继无力之后,再行反击。
于是凭借着不凡的身法,他又连连躲过了两把鬼头刀,一对弯钩和一根短枪。
这些人一击不中又纷纷折返,从四面八方攻向景衫。
景衫头一次面对这么多人的围攻,难免有些左右支绌。好在那些普通的胡狼帮众见头目们都冲了上去,害怕自己反倒给人添乱,所以只是把景衫围住而没有一拥而上。
围攻景衫的小头目共有五人,除了刘青使一把钢刀,还有两人使鬼头刀。另外两个一人使双钩,还有一个用的却是一杆扎枪。
这几人虽没练过谐战之法,却也算得上是长短相依。刀头枪尖如雨点般招呼过来,景衫虽然躲闪无碍,却难得还手的机会。
可是时间一长,五个人的配合难免出了破绽,景衫瞅准了一个机会,一剑刺向那使双钩的贼人。
疾风骤雨下的劲竹弯到极限,这一次终于弹起,势头之强胜可想而知。
希声宝剑刺出,却没有丝毫破空之声,如幽冥般诡异。
这幽冥般的一击完全没有引起使钩那人的注意,眼瞅着就要得手。只要在这一剑刺入对方胸膛之后马上拔出,景衫还来得及就地一滚,躲开身后的扎枪和头上的鬼头刀。
然而正在景衫得手前的一刹那,一团黑影突然到了景衫身前。景衫不及多想赶紧收剑横拦,挡住了那一道黑影,却被一股大力猛地给打飞了出去。
哗啦啦撞倒一排桌椅,景衫口中吐出一丝鲜血。幸亏他及时采用了武当派的化力之法,不然恐怕这股冲击之力就要打的他筋断骨折。
抬头看去,之前那道黑影果然就是慕容空手中的狼牙棒。原来这矮壮汉子并不似看起来那样胸无城府,他见景衫身手不凡,于是假作没有出手,其实一直暗暗寻找着景衫的破绽。
直到景衫出剑之时,他才赶紧运起全身的力气,砸了景衫一个措手不及。
“狗杂种,这下知道爷爷的厉害了?”这处客栈毕竟在官道之上,而胡狼帮的这些人无不在官府的缉拿名单之中,所以如果可能的话,慕容空其实也不想惹出人命案子。
这里距离桃花山还有一段距离,要是真把官府的人给招惹来了,到时候自己一行人难免暴露,再想去桃花山就难了。
所以眼见己方已经掌握了形式,慕容空权衡利弊之后也不再非得取景衫的性命。
“还是那句话,你只要给爷爷们磕头认罪,再从咱们的胯下钻过,就绕了你一条狗命!”慕容空走到景衫面前,将狼牙棒往地上一戳,只等景衫磕头认错。
可是走到景衫面前三尺远的地方后,慕容空忽觉不对,然而为时已晚。
景衫从地上一跃而起,全然不像个重伤吐血之人,直接闯进了慕容空的怀里。
慕容空武器沉重且长,不善贴身近战。被景衫这一撞,登时没了还手之力,而他的同伴再想来救,已然为时已晚。
就见希声剑的剑刃带着鲜血从慕容空身后穿出,慕容空本想放开手中的狼牙棒来勒景衫的脖颈,可按在景衫的脖子上的双手却已经使不出一点力气。
景衫抬脚一蹬,慕容空的尸身飞出半丈开外,落在地上时鲜血倒是染红了大片的地面。
“来啊!”景衫横剑于胸,怒吼一声。
刘青看着景衫的表情,总觉得他和之前有所不同,可又说不出哪里有了区别。
“这小子挨了大寨主一棒,必然受了重伤,弟兄们并肩子上,给大寨主报仇啊!”一个使鬼头刀的大喊一声,举起手中大刀,却没有第一个冲上去。
方才他喊话的时候环顾四周,这个“兄弟们”里显然是算上了那些普通的胡狼帮众。
这些人也看不出景衫和大寨主的武功高低,在他们眼里景衫不过是出其不意才偷袭成功,其实武功应该和大寨主旗鼓相当。
而且现在景衫肯定受了重伤,说起来应该没了太多反抗之力,若能杀了他定是大功一件。
所以这些帮众也不想想之前他们一个照面就被景衫杀了三人,又是发一声喊,呼啦啦的冲了上去。
景衫嘴角微微上挑,想起了雷阔鸣的一句话来:“你们武当派的剑法虽然高明,却总是少了一份魄力!”
“何为魄力?”这个问题景衫曾问过雷阔鸣,却没有得到一个准确的回答。
现在景衫看着冲向自己的十几个贼人,忽然心有所感:“一往无前,有死无生!”
于是景衫今夜头一次迎了上去,宝剑纷飞之处鲜血断肢漫天飞舞。
所白了,对于景衫来说这些匪贼除了有所武装外和寻常农夫无异,砍杀起来比雷阔鸣对付白家的那些护卫还要简单几分。
要不是主动冲了出来,景衫还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这么强了。
像他之前那样在原地不动,等着敌人送上门来的打法,最后虽也能赢,但恐怕要拖的时间比现在久的多。
景衫正杀的兴起,十几个匪贼转眼间便躺倒了一半。忽觉这些普通人毫无还手之力,杀之无味,不如去拿那些头目试试剑法。
心念起处,景衫已经到了那喊话的贼人面前,一剑就刺了过去。
那人见景衫忽然间大杀四方,早有防范,用刀背猛地一拦,就将希声剑磕到了旁边。
旁边几人间同伴有危险,纷纷攻向景衫,意在攻敌必救。
景衫呵呵一笑,又作出“风中劲竹”的观想法门,蹭蹭蹭躲开刀枪。
而与之前不同的是,景衫躲开刀枪之后却没有继续观想,而是又拿出之前那副拼命三郎的劲头,翻身一剑刺入另一柄鬼头刀的胸膛。
一剑既中,景衫更不迟疑,用力横削要斩刘青手臂。
刘青提刀拦住希声宝剑,虽然勉强握住了钢刀没有脱手,却也被这一剑震得手腕发麻。
趁着景衫旧力用尽,一杆扎枪戳向景衫后背,却被他翻身躲开,如同脑后生眼一般。
躲开这背后的一枪之后,景衫借着翻身的劲头一剑刺出,却将一个凑上来的寻常山贼的喉咙给扎了对穿。
至此,景衫真个是渐入佳境,对之前在雷阔鸣处所学的技巧一一验证。每每躲过攻击之后,总能还回一两剑来,就算不能杀人也得让对方无法得心应手的压制自己。
说来也怪,这样攻守兼顾的打法,反而比之前全力防守时更轻松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