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骗我的,因为我瞒着你们谈恋爱,所以你们故意这么说,想要我对容允上彻底死心对不对,妈爸,你们放心,我和他不会再在一起了,我发誓,如果对容允上不能断情,就让我不得好……”
“阿音你不要这样,是妈的错,不该在你面前提到容家,只是我看了这个报纸,实在忍不住,容允上那有心制造这样的新闻,一定有企图的,我如果坚持不说出来,最后吃亏的还是你啊!”我妈眼里流露的不只是对我的担忧,分明还有恐惧。
“妈你不要说了,大不了以后容允上在的的地方我就退避三舍,或者我离开北京也行,只要他不找我们的麻烦,你们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看着我妈那样,我心里真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若能不相识,自然不相知;
若能不相知,自然不相思。
可惜,爱人是幸福之源,爱人是苦难之本,已经发生过的,想要忘记,却是不易。
如果能失忆一次,能不能再来一次?就这一次就好?
“阿音,你这几天有演出吗?”
是我爸的声音。
“没有!”
“这段时间暂时就不要出去了!”
“好!可是我有一个音乐专辑要做,已经签约了!”我突然想起自己和远东的协议。
“到时候再说吧,没什么事就尽量呆在家里。”
我妈抱着我,声音有裂肺的疼痛传到我耳里。
之后的时间,我都躲在家里,手机也没有充电,每天除了看看书,就是躺在床上发呆。
我妈问我怎么不练琴了,我推说是自己心情不好,所以才想用更多的时间安静一下。
其实我知道,以我现在是水平,不要说是签约做专辑,就是在音乐餐厅里演出,也感觉到勉强。
我妈自然想到我是因为和容允上分手,也就没有忍心多问我,让我好好休息,下一次演出之前调整好状态。
我爸早晚会出去锻炼,平时他经常会去图书馆,不过从他们旅游回来开始,我就一直没有离开家门。
除了我妈有时候回去买菜,基本上我妈三人都在家里。
金阳也没有来找我谈专辑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商紫墨在背后帮了我。
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近一个月,我爸终于忍不住了,乘着我妈早上去买菜的时候,他也随后跟着离开了家。
爸妈不出门可能有他们自己的原因,可是我却感觉自己被监禁了一个月的日志终于得到解放。
这段时间我一直犯困,吃东西也总感觉吃不饱,我妈都说我在家里呆得时间太长了,还笑称让我减肥。
我照了一下镜子……自己哪里胖了,最多重了五斤而已,以我的身高,不到一百斤,怎么说也和胖子摊不上亲戚。
不过一个女孩家被说胖心里多少还是会有芥蒂,而且这段时间睡得太多,我自己也想出去了。
我盯了一眼自己大半个月没动的手机,想想还是让它继续沉睡下去,因为我知道就算是有人找我,我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人家,万一是远东的人,我连推辞的理由都想不出来,说不定还会整出什么违约金之类的,到时候得不偿失。
我拿了个双肩小包,然后只带了一张银联卡在身上。
这是我的习惯,在外面,有点钱总是方便一些。
很快,我就随着我爸的后脚,跟了出去。
正值大暑时节,外面还是一样闷热,才走出去,从空调里走出来的我就觉得有些不适应。
头脑越发感觉沉闷了。
我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得了什么病,只是那蒙古大夫没检查出来而已。
不过这时候,我是不会再去医院检查的,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半个月了,我和容允上从相识开始,从未分开过如此久的时间,突然感觉 ,自己很想他。
每一天都在想,每分每秒都像是在做着生命的倒计时一样,这一刻,我突然很想知道,那条我和容允上逛商场的新闻曝光之后,到底造成了什么后果,还有更重要的……那条新闻究竟是不是容允上故意透露给媒体曝光的。
我心里虽然对这件事一直存有疑惑,可是心里却已经相信了百分之八十,他是为了自己没出世的妹妹,来找我报仇了。
那么,商紫墨在这件事情里,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我不知道自己这一刻到底要做什么,心里很想知道那答案,又不知该如何去证实。
就这样,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思,渐渐坐着公交车,到了离开北京城越来越偏的的五环之外。
我平时并不常坐车,即使在北京城生活多年,也有很多地方是我没去过的。
下车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到了如此偏僻的地方。
公路上基本看不到行人,汽车以后八轮跟重型机车居多,飞驰而来一辆,地上的滚滚烟尘就让我看不清前方的路。
我捂着鼻子大声呛咳了几下。
有些害怕这样的场景,这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我试着往前走,然后我打算到对面的车站坐回头去市里的车。
突然一辆大货车在我的面前停了下来,挡住了我往左看的视线。
车距离我至多不过一米。
我看着挡住自己全部视线的庞然大物,呆愣愣地抬起了头。
立刻,头顶上传来一声响亮的狼哨声,很像是九十年代初那些街边的毛头小子看见一个漂亮的女孩经过的时候,所发出的声音。
大货车的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一张肥大而油腻的脸,那张看上去大概有四十左右的男性的脸,透露着长途货运的疲惫,尽力睁大的眼,还是可以看得见下面那因为睡眠不足而显现出来的深深的黑眼圈。
那货车司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我,粗声问:“小姐,做一次多少钱?”
那具有侵略性的狼性目光,让我的脸庞瞬间变得苍白。男子的脸上,一看就是肾上腺素分泌过多的迹象,看得我瞬间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恶心到直想吐。
我使劲地摇头,把自己的身子往后躲。
男子显然是把我当成长途货运中在高速公路上揽客接生意的暗娼了,这种事情,他以前也是经历过的。
他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猜测我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接生意。要说,在这路段接活的,大多是年老色衰,在市内很难接活的老女人。
货车司机一路上的疲惫,从见到这一张脸起,就挥去了不少,整个人的精神也跟着振奋了不少。看着我的那一双显得浑浊的眼,甚至都像开了眼角似的,瞪得像铜铃一般。
“到底多少钱,小姐开个价,稍微高点,我也是可以接受的!”司机嗓音增大,露出满嘴的黄牙,语气有着饕餮之势。
我吓得当下脸色转青,双腿无力地一边哆嗦着,一边后退着,看着这个一身油腻的货车司机,我很自然地就会联想出一个刚从监狱里逃窜出来的重刑犯。
“走……走开……”
我全身无力,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货车司机皱眉,大掌微微一动,好似要打开车门,下车来抓我的样子!
“别过来……”
我喉咙有些干渴,但我还是竭力地嘶喊着,急忙往身后退去。
一时间我没留意身后的脚下,当下一脚落空,低呼一声,就摔了下去。这种高速公路,大多都是建在农田、荒野间,高高地堆积而上,仿佛一条怒龙在田野间穿横而过。我身后的脚下,就是一个土垒的大斜坡,下面是一条小壕沟,旁边杂草丛生。这脚下没注意,一下子就掉落到了小壕沟里,发出“扑通”一身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