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诡异的琴师还没有现身,若为君故趁那诡者发愣的时间里马上离开他的攻击范围,华裳也终于赶到了她身前,将她互在身后。
“真是嘲讽啊,一向喜欢猥琐在后面的我,今夜居然挡在了别人前面。”
华裳自嘲,不过话虽如此,树林里那位不知何时多出来的琴师是敌是友她也不清楚。
若为君故站在华裳身后开始磕补给品,同时也防备着那个诡异的琴师。自刚才那诡者的一击后,虽然没有成功,但是也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野外不比擂台,你永远不知道对手是谁,有多少,会藏在哪里,用什么样的方式偷袭你!
炙手可得的人头就这样跑了,那诡者气极,但又怕自己轻举妄动会着了树林中那奇异琴师的道,再三犹豫之后,竟然选择了转身就跑。
华裳原本还以为至少还有一场战斗,刚把内力注进冰魄银针里,谁知那杀手竟然就这样跑了?不过两人也没想着要去追,因为树林里还有个未知的“敌人”!
那诡者杀手已经跑得没影儿了,树林里的琴师也不再躲藏,从若为君故扇面发出的微弱火光中,一身月白色长袍的男子缓缓走了出来,手中抱着的,自然就是那块黑漆漆的长琴。
“月白大神?”
最先叫出声的是若为君故,这游戏琴师这么多,她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月白如歌!
月白如歌收了长丝,一副巧遇的模样浅笑道:“晚上好。”
见到来人是他,华裳也把戒备收了回来。“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又是别的杀手呢!”
“我在上来的路上已经遇到不下三批杀手了,我还以为他们的攻击对象只有那只狐狸,现在看来好像只要是别的玩家都会攻击。”月白如歌说完叹了口气,“走吧,我们一起上去。”
“一起?”华裳疑惑,“你来这儿干嘛?还要上山。”
若为君故闻言在一旁翻白眼,人家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这小妮子还一点儿都开窍!再次看向月白如歌的时候,眼眶里满满的同情。
不过话虽这样说,但好歹两家也是合作关系,若为君故打着哈哈笑道:“一起就一起,正好,我和小裳两个人这样的组合,如果遇到突进比较多的门派组合估计得吃些苦头,有这第一大神在也能轻松许多。”
“小裳?”某人眉毛一挑,又不乐意了。
若为君故汗颜。
但最后还是三人同行了。
唐门的大轻功和琴师的大轻功速度都差不多,两人在步履上也出奇的一致,倒是诡者的大轻功比之前两个则快得多了。原本就觉得带一个若为君故就有些慢的华裳,在队伍中再进来一个琴师之后也只能任劳任怨的放慢脚步。
尽管她急着赶到长安临夏那边去,但这两个人看起来似乎就没那么急切。
其实琴师的大轻功速度确实快不到哪里去,但月白如歌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第一人,移速怎么可能会慢?若为君故也不拆穿他那点小心思,三人继续向着山顶前进。
终于抵达山顶的长安临夏穿过漆黑的树林,立刻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了。
他从来不知道,这座让玩家们避之不及的黑暗之山上竟然也会有如此美的地方。
一望无际的夜光花摇曳在平原上,在这片漆黑的夜空下,散发着荧光的花朵汇成一片淡色海洋。长安临夏望着这副美不胜收的花海,只弯下身从中取了一朵,然后放进包裹中收好。
又一任务物品到手,长安临夏任务物品单上的最后一味就是桃花妖的桃花心,那个东西不难弄他也不急,只是刚准备找个地方坐下赏赏花海什么的,就觉有什么东西擦着脸颊划了过去。
啊,又来了!
长安临夏无奈,但还是掏出了自己的琉璃琴。这个叫夜清秋的杀手自打在半山腰被他诳了一次之后,好不容易安分了会儿,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又缠上来了!
来人也不隐藏,一招试探之后光明正大的从树林里跳了出来,果然是夜清秋!
“你还真是缠人啊!”长安临夏叹了口气,被无数女玩家垂涎的玉面上除了无奈依旧是无奈,“你也没把握能百分百击杀我对吧?我也不想整天打打杀杀,要不我们干脆就这样彼此放过彼此吧?”
长安临夏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就算是长期占据第二的位置也从不轻易和人在野外发生争执,哪怕是到了擂台上,比武招式也是属于温和派的。如今这么一个以温和出了名的人被纠缠到这种程度,纵使你脾气再怎么好,都该有些恼了。
长安临夏也恼,但表现得却不是那么明显,只是抚琴的手指比往常快上了些许,眉宇间也有些微锁。
夜清秋作为一名杀手观察力自然是足够的,因此也看出了长安临夏的情绪变化。可她却觉得这是件好事儿,激怒了这位大神是件极好的好事儿!
“就此收手是不可能了,毕竟我也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那就是没得说了,是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不再多言,拿起武器就直接碰撞起来了。长安临夏的琉璃琴撞击在夜清秋的匕首上,吱啦的刺耳声后,夜清秋被震退半步,还不待她缓过气来,长安临夏举起琴又是一击。
没有预想中的五五开,夜清秋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被对方压着打,而且用的还是她收集来的情报中最不可能出现的近身战方式!
长安临夏他......他不是不会近身战的吗?不管是擂台战还是帮战,只要是现存的每一场关于长安临夏的战役她都把录像收集起来了,然后没日没夜的分析,为的就是在某个契机后,抓住那千载难逢的几乎,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打败他!
可是现在呢?
夜清秋还在节节败退,长安临夏左一击右一击,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女孩子就特意手下留情,直到最后对方被自己一脚踹翻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的时候,才勉强收住了手。
“我还以为是多强的一个人,原来也不过如此。”长安临夏冷哼。“亏我还把你放在和七月对等的位置上来应付。”
从挑衅到落败,统共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冷哼过后,碧色长袍的男子手一扬,从透明的琉璃琴身中缓缓抽出一柄同样透明的长剑,然后贯穿夜清秋的身体。在被强制送往往生府之前,她清楚的看见长安临夏往日里那双琉璃般的眸子不知何时变得深邃,深邃得好似要把人吸进去般。
“你俩能不能快些?”
华裳再一次催促。
这一路上她都数不清自己究竟催了这两人多少次了,可不知为何,这两人反倒还越走越慢,尤其是某位琴师,就他这速度,内力应该早就满了才是呀!怎么会还这么墨迹呢?
若为君故低头假装看路。
月白如歌表面轻应,实际上步履却愈发缓慢。
终于,也不知华裳是不是真的无法忍受这两人了,咬着牙瞪了许久还不见他们有半点反应,干脆右脚一抬,一个轻功蓄力就飞了出去。
忽然被抛下的两人面面相窥。
“大神,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追啊!”
于是装脚程慢的月白如歌轻松地去追华裳了,而脚程真的慢的若为君故直到最后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忽然落单了?
华裳遇到长安临夏的时候已经是在接近山顶的位置了,刚下山的长安临夏也没料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她,脸上尚未消去的怒火也来不及遮掩,就被人家抓了个正着。
华裳一看到他那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便晓得了。
夏望是旧院里出了名的好脾气,整个院子里也鲜少能有人真正的惹他生气,但越是好脾气的人,其实发起火了就越是可怕。
在华裳的记忆中,夏望统共就发火过一次,原因是隔壁班的女生总是在每周三趁夏望上体育课的时候,悄悄地往夏望书包里塞巧克力。天知道什么都吃一向不挑食的夏望最受不了的就是甜食了,只要一闻到那甜腻的味道就觉得恶心。
因此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止一次和老师反应过,可老师也不在乎,总觉得这只是小孩子之间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而已。而在忍受了自己书包里总是因此沾上那种无论怎么去、也去不掉的甜腻味道的一个月后,夏望爆发了。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华裳不知道,就算她去问别人也没有人肯告诉她,她仅知道的就是那些给他塞巧克力的女生最后都是哭着被送回家的。
“你......遇到杀手了?”
华裳小心翼翼地开口。
现在的夏望,就和那时候的夏望一样,平时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哪怕那些笑容都是假的,她也希望能够好好地挂在夏望的脸上。至少她能因此看出今天的夏望,是不是和以往的夏望一样。
可是没有,她不仅没有见到那些假笑,还能听到声线都和往常不同的夏望开口。
“嗯。”
很简单的一个音,却能听得华裳起鸡皮疙瘩。
月白如歌跟在华裳身后,来得略微慢了些。他倒是不知道长安临夏的那些过去,瞧见这个明显和往常不一样的夏望后,眸子里闪过些许惊讶,然后勾起嘴角:“喂,狐狸,你看起来状态不错,要不要和我PK一局?”
“PK?”长安临夏挑眉,“好啊~”
这下轮到华裳惊慌失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