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王府,祁慕枫按理自然是要大摆筵席去迎接,苏州的州长一干人也都来了,就连他们也知道这次的宴席大不简单,没有人敢在宴会上轻举妄动,而高大人也只能在那里讪讪地笑。
花芷颜坐在仅次于祁慕枫的位置上,看着周围的一干人等,高大人似乎很紧张,显然,他不过就是掩饰白术的一个炮灰而已,根本就不需要有很好的智商,白术正好就站在高大人身后,像个真正的侍卫一样,只是握住腰间的刀站在那儿,丝毫没有往花芷颜这里看一眼。
花芷颜知道,这宴会上的每一个人都在观察,就算这苏州的官员以前都是在祁慕枫旗下,现在也会重新洗牌,这个局她还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两路势力就已经开始集结了。
“这位可是乔首辅的女儿?我倒不知道,乔首辅家的女儿是如此的一位巾帼,连山匪也可对付。”高大人拿着酒杯向花芷颜面前一端,就算是向她敬酒了。
然而敬酒分明就是男客之间的事,没人会跑去为难女眷,今日怕是就着她这身份问题来的吧。看来真正的乔楚吟的出现,也是有预谋的,今天看来还真是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花芷颜当真学着那高大人的模样,同样端起一杯酒,敬了回去,然后豪放地一口饮下,接着又如同不会喝酒一般,咳嗽了很多声,皱了下眉头。
桌旁的很多宾客看到她这样,都露出了不满,想来也是,堂堂首辅的女人,怎可做出如此举动,简直就是丢了首辅大人的脸。
花芷颜却是在皱了眉头之后,又展开一个天真无邪的笑颜,兴奋地对着祁慕枫说:“祁哥哥,你快看,我刚才到底有没有做对。”
祁慕枫宠溺一笑:“傻子,餐桌上怎么可以对客人如此多礼呢?”祁慕枫一下子就明白了花芷颜的意思。
而周围人却又听出了另一层意思,这乔楚吟难道就是祁慕枫的新王妃吗?王爷这是根本没把她当外人啊。大部分人也就开始见风使舵地夸赞道:“乔小姐好魄力,竟然还有着男子的豪放。”
花芷颜也就微微一笑,装作一副害羞的样子,露出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哪里,诸位大人不怪我失礼就好。今天剿匪的事情也就是我跟去玩玩,如此逞强,最后还被山匪给挟持了,最后还是祁哥哥救的我。”说完,花芷颜朝祁慕枫丢去了感激的一眼。
众人也就开始称赞祁慕枫的威武不凡,这才是花芷颜的目的,谁都不要注意到她才好,这样也就算是把剿匪的事情给圆过去了,那不过是一个小女孩的任性而已,没有别的原因了。
一场宴会也就这么结束,很多人都是心事重重地离开了,谁都不会知道,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又会发生些什么,反正终究不会太平下去了。
高大人站在暗处,训着话:“你不是说那乔楚吟很厉害的吗?今日一见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女儿家。”
暗处里跪着一个人,他身上所穿的兵甲,正是祁慕枫今日所带出去的一名将士所穿。
然后他死了,很快就倒在了地上,无数白色的虫子在他身上扭动着,很快就成了红色,而那地上的兵士,则很快就成了一具身体里连血没有的干尸。
白术从树上跳下来,正好跳到了高大人面前,他现在已经换回了一身白色的装扮,手上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动着:“谁让你在我未发令之前行动的?”
这次换高大人跪在了地上,他虽然跪着,但语气里已经生出了很多不满:“太后派我们来,就是为了利用真假乔楚吟做个局,你刚刚杀死的,可是我好难得才安插进去的细作。”
“那么,请问一下,你今晚的计策有效果吗?反而还打草惊蛇了吧。”白术走过去,拿扇子挑起高大人的下巴,“记住了,不是我要杀了这珍贵的细作,而且你惊动了他们,这个细作不死也会被查出来。”
高大人身上一直在冒冷汗,他确实是太急功近利,这下还真是差点毁掉了全盘:“那……这具尸体现如今该如何处理?不可能找个地方埋了吧。”
祁慕枫大手一挥,地上也就也就出现了很多吸血虫,一点一点地把那具尸体蚕食干净,最后只剩下一些干净的骨架,还有衣服的碎片。
高大人完全没有想到,那虫子竟然连兵甲咬开,实在是太可怕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害怕到起不了身了。
“把这些东西给我抱去埋在土坑里,还需要我来教你吗?去吧,别让我觉得你连扔具尸体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到。”
高大人能感受到的就只有,白术的手指在他身上冰凉地点了一下,他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站起来,去把那堆骨头收拾好,卷在兵甲里。
“别担心,骨头上面很干净的没有虫子。”
然后他的身体就一步步地往池塘边走,心惊胆战地抱着那堆骨头,即使他再也听不见白术充满诱惑力的笑声。
而白术则是熟门熟路地翻进了花芷颜的小院,上次他来这里见过花芷颜一次,所以很轻易就能找到路。
花芷颜似乎已经睡了,院子里没有灯,安静地与黑夜融为一体,白术却知道她一定没有睡,白术轻手轻脚从房檐上吊下来,手刚好能到窗子,他轻轻地敲了一下窗户,里面的人就打开窗子,白术扒着窗户的边缘,翻了进去。
“你来干嘛!”花芷颜在一片黑暗冷冷地问白术。
白术还是拿着扇子,如同一个白面书生:“不是我想要见你,是你想要见我而已。”
花芷颜的态度也就缓和了许多,她早就料到他今日会来,却不想是她想要见他:“你们此次这的计划是想从我这找突破口吧。你是怎么知道的?”花芷颜问的,自然是她的身份这件事。
“你不用着急,那些傻子根本不知道你的身份,他们只知道你是假的,至于我嘛,我抱过你那么多次了,怎么会不清楚你的轮廓和你身上独特的香气。”
花芷颜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说吧,你这次来做什么。”
“这次的突破口确实是从你身上找,我来,是为了教你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