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即使是入了秋也显得十分的燥热,之前桑林的树叶茂盛或许还不会有太大的感觉,不过现在的桑林,阳光肆无忌惮的从枝条间的巨大缝隙里透射进来,使得桑林也变得十分的闷热。
李攸跳进了张伦所挖的坑里,仔仔细细的查看着边缘的土质,久久不发一言,他不停的拨弄着土壤并嗅闻其味道,紧锁的没有有如一个川字。
“恩人,你可有什么发现?”张伦看着李攸的行为,有些好奇的发问道。
“这土质,表层是带腥味的褐土,而下层则是有明显异味的红壤,之前也是我疏忽了,再往下挖这土质竟重新又变成了褐色,不过颜色较之表层似乎又略浅一些,而且完全是土壤的味道。”说着李攸捻起一切土壤在手中搓揉着,继而说道:“不过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再往里层去已经触及到了地下水,而综上的情况表明出现异样污染最为严重的应该就是表层以下的红壤这一块,最下层的土壤是正常的,那么就可以完全排除地下水源污染的可能性了。而且如此异样的土质应该也可以断定这桑林落叶的原因正是出在土壤的污染上,至于这污染应该是从表层开始并慢慢向下渗透而形成的,”
“表层向下渗透?那为何表层的土壤没有呈现出具污染性的红色呢?”张伦听的是一头雾水,明显并没有太理解李攸的意思,而林夕似乎也有同样的疑问,在一旁不停的摇着头。
“你错了,这种渗透的污染方式,应该也是利用的水源,通过水使之慢慢渗透而下,而一个月前天气还十分炎热,表层的土壤其大部分水分本就已经向下沉淀,再经过曝晒,所以并不会产生反应,但土壤中依旧残留着有毒物质,所以会发出腥臭味。至于表层以下差不多正好至树根的位置则充分的吸收的水分,经过一定的反应时间,最终产生新的毒性红壤,而树的根部恰恰与红壤相连,于是吸收大量的毒性物质,最终致使树叶的脱落。”李攸说着从坑里爬了出来,轻轻的舒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也亏得张伦能挖这么深,否则还真的看不出端倪呢。”林夕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那么既然是从表层开始的渗透,又是怎么做到的呢,如果人为浇灌那么必会引起注意,难道。。。。。。”
“是雨。”李攸抬起了头,用手臂挡在眼前,淡淡的说道:“应该是雨水,雨由云积而落,乌云遍布之处才会降雨,这也就很好的解释了如何做到区域性的落叶之谜了。而要办到这一点,或许对于一个术士来说并不算难,只是我还无法明白他们是如何做的法,术士施法必有法阵,但如果给如此大的区域画阵显然也不现实,而且如何让雨水沾上毒素这也是个问题。只能说,除了术士之外我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可以有如此能耐控制风雨。”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当年在桑村的时候确实下过一场怪雨,那日是村里的节日,村人们都在村里欢庆,只有我贪玩,上了后山,无意间发现那后山上的呈块状的落着雨,而村内却晴空万里,只是当时我只顾着玩,倒也没有在意。”林夕听了李攸的话思考了一阵,突然恍然的说道。
李攸点了点头,却又叹了口气:“虽然如此,但许多都还是我的猜测,需要进一步的考证。而且大概让桑林落叶仅仅是第一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们一无所知,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不,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如果当年我能发现这些,或许之后的悲剧就不会发生。”林夕看出了李攸的沮丧,上前帮李攸轻轻拭去身上的灰尘,淡笑着说道:“而且,如果不是那场灾难,我也不会遇见你。”
李攸用手抚过林夕俏丽的脸庞,不论何时,似乎只要能这般看着她,李攸就觉得十分心安。
“今天先到这里吧,时候也不早了。”短暂的温存之后,李攸对着一旁百无聊赖的张伦说道。
“行。”听到这话,张伦如获重释的松了口气,每每看到李攸在那边仿佛自问自答的自娱自乐,张伦就知道没自己什么事儿了,通常他会很知趣的走到一旁去等李攸喊他,不过这个过程通常是漫长的。
李攸等人回到栗舍的时候已是下午,李攸看门口并没有身着黑色劲衣的人便知道李彧那边应该进展的并不太顺利,不过糟心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李攸也懒得再去管多余的事。
“李大夫,我可算等到您了。”正准备回房稍做休息的李攸在上楼之前却突然被人叫住了,他循声看去却见一个家丁模样的人从靠门的一张桌前小跑了过来,李攸看家丁的打扮似乎是柴府的佣人,而且从他桌上摆着的两个茶壶看来,他应该是等了很久了。
“不知找在下有何事?”李攸收回了迈上楼梯的脚,十分礼貌的正视着家丁问道。
“我们柴老爷,有事想请教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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