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苏环环搬到锦川阁之后,刚开始李怀瑾倒是天天都来的勤,但是渐渐地也发现苏环环并不希望他出现,甚至于他的出现似乎会给她带来很大的不悦,加之这些日子确实渐渐地忙了起来,也就更没有时间去锦川阁了,一回家就是钻进房间研究战事,只是房间里如今只有他一个人反倒是显得冷冷清清的了,当初搬到房里办公,也是为了能够多陪陪苏环环,但是现在苏环环都已经不在了,这样的用心,也就显得可笑了。
但是李怀瑾还是保持着这样的习惯,或许他习惯着习惯着,苏环环就回来了。
虽然苏环环已经搬走了,但是这个屋子里到处都是她的痕迹,有时候不经意地抬起头就看到她留下来的东西,心里总是有一阵阵的不舒服,可是又毫无办法,偶尔也会偷偷地溜到锦川阁去看一眼,偷偷地看看她,她也还是那副样子,冷冷的,并不多见她跟小英说话,脸上似乎再也没有了笑容,这让他心里心疼,可是又毫无办法。
那天之后,也去找过几次无风,但是无风一直都没有再出现,就象是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一样,唯一有可能可以打听到的人还是没有让他有机会知道。
这一天,正在审阅着带去南流国的将士名单,皇上已经指定了让他带兵前去南流国,希望在年关之前就可以将南流国收服,最迟在第二年的元宵节之前。
南流国自然是小国,对付它自然是不用费什么气力,但主要还是要防着那边的大燕国,而且这一走,京城里的事情究竟该交给谁呢?倒是有几个人选,只是裁决着不知道该怎么安排才好。
正想着,外面说李展鹏过来了,李怀瑾放下手上的东西,走出去。李展鹏似乎也很久都没有过来看看了,他也总是因为公事忽略这个儿子,有时候想起来,也习惯告诉自己,他如今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不应该整天被管教着,应该学着自己对自己负责。
走出来,果然李展鹏等在院子里,恭恭敬敬地给李怀瑾请了安,李怀瑾道是好奇,道:“你今天怎么突然想到给我请安呢?平日里总也见不到你个人影。”
“儿子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屋子里看兵书,因为很是羡慕父亲能够带领千军万马为国效力,而且师傅常说,男儿志在四方,真英雄应该是敢于为了自己的信念抛头颅洒热血的男儿,前些时候师傅教了孩儿许多功夫,但是孩儿想,自己会功夫终究是一个人厉害,若是以后我有机会能够带领士兵们卫国,那么我懂得用兵之道,才是军队厉害,那才是国家厉害。这些日子父亲和师傅都忙着,虽然儿子不知道你们在忙什么,但是却也不敢打扰,只是听人说,父亲过些日子就要去南流国了,所以,特意过来请安。”李展鹏说这番话的时候,不急不缓,说的很是得体。
李怀瑾不由心里高兴,原本就是希望这个孩子可以以后像自己一样带兵杀敌,保卫疆土,奈何一直以来,他都不喜欢这些东西,也就罢了,没想到竟然让给交回来了,心里自然是欢喜的,而且一个男人其实最开心的莫过于得到自己孩子的崇拜,一直以来李展鹏都不喜欢舞抢弄棒,所以也就没有对李怀瑾表现出什么崇拜的意思。
听他说起苏环环,李怀瑾心里又是一阵难过,想了想道:“展鹏,我们到后花园走走吧!似乎我们父子很久都没有好好说话了,今天听你这一番话,才发现你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长大了,说起话来都跟从前不一样了,是我平日里对你忽视了。”
两个人一起走在湖边,李展鹏笑道:“父亲说话客气了,师傅常说,父亲是朝中重臣,先国后家,乃是正道,我不应该为了自己的是事情而去打扰父亲为国家办事。”
李怀瑾缓缓停下了脚步,看向锦川阁的方向道:“她一直都是这么说的幺?”
李展鹏点了点头,道:“其实父亲你是知道的,师傅刚来我们府上的时候,我是很不喜欢她的,但是渐渐的我才发现,原来她真的只是为了我们家好,为了你也为了我,跟我从前想象的那种烟花女子完全不同,只是这段时间父亲和师傅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我也不好问,师傅如今连望云阁都搬出去了,昨天我去找师傅,师傅看上去比从前要憔悴多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我去了,她也还是懒懒的,后来我偷偷地问小英,小英也说不知道,如今师傅整天都是这样闷闷不乐的,却又不知道是为什么,小英说,前两天还说起那次一起去红叶山的事情,现在想想都觉得惊险,多亏了孙铭都尉,不然大概是活不到今天的,可是说着说着又不说了,竟然就只提起了这么一件事情,在没有说过其他的话,我百般逗她开心,她始终都没有笑一下。”
李怀瑾看着李展鹏,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想到她信心念念的却只有这件事情,她大概是觉得没有报答孙铭的恩情吧!那么其他的呢?她真的一点儿都不再关心了幺?为何会这样?但是她却不再告诉我,这一次我这一走,早也要到年关才回来,晚的话可能要到来年元宵节,还不知道她心里的结打开没有。”
李展鹏眼里微微闪过一些什么东西,但是随即又笑道:“放心吧!我想师傅可能是遇到什么想不开的事情了,或者你这一走,她正好在家里慢慢思考,也就想通了,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点了点头,李怀瑾道:“希望如此吧!我这一走,府上就是你是男人了,要注意照看府上方方面面,你师傅心情不好,很多事情就不要叫她操心了,你如今也大了,很多事情也都应该学着去做了,府里的佣人都是老人,算是半个亲人了,不懂得多问问。再不行就问问你师傅,我想你问她大概还是愿意告诉你的,她终究都是挂心着这个家的。”
李展鹏一一答应着,李怀瑾也就不多说了,只道:“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这两天有点儿忙,有什么事情你就去找我若是我不再大概就是在宫里,等我回来便是。”说着又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
一回到屋子里,赵怡情就出现了,李展鹏吓了一跳,没好气道:“你怎么都不出声儿啊?”
赵怡情笑道:“这不是怕人多了看到了解释不通幺?怎么样?你可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李展鹏倒了杯水,自己坐下喝了两口,才道:“在父亲心里,这个时候估计最担心的就是师傅了,我刚刚说起师傅的时候,父亲似乎很不快乐,也很担心,又说起红叶山的事情,父亲便自己说大概是师傅觉得没有偿还孙铭的恩情,我估计基本上问题不大了。”
“想不到舅舅一生清明,却为了她倒是愿意牺牲节操,这孙铭真是幸运得很。”赵怡情笑道,但是言语中似乎倒有些不服。
“这是个明眼人就看得出来的,父亲爱师傅,原本成亲的时候就闹得满城风雨,也没见顾过自己什么名声好不好听,今天为了师傅提拔个把子人也没有什么好奇怪,况且,那孙铭原本就表现上佳,大概也在父亲的考虑范围之内,而且他也不是靠幸运,而是靠人力,我们这么多人都将宝压在他身上,如何能够不成功。”
听着李展鹏的话,赵怡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如今倒真是成长不少,说起话来哪里还有她未进府之前的样子?”
李展鹏抬眼看了赵怡情一眼,冷笑道:“你还不是一样,我从前也从来没有想到过情姐姐会变成今日这个模样,而且你也不要事事都拉扯到她的身上,究竟是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心里最清楚,这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展鹏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让赵怡情心里一酸,道:“你如今倒是处处维护她了,不过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我如今也不是你的谁,只是一个亲戚而已,或者一开始就是,若是说起让你变成如今这个摸样,我也只能说,让你活得明白些。”
李展鹏笑笑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儿才道:“你以后若是没有事情也不要总往将军府跑,正是这个关键的时候,不要让人瞧出门道,上次将军府的事情你们尚书府没有插手,我看就很好,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也不至于,两边都牵连上。”
他这话不知道到底就是话里头的意思,还是暗示不喜欢赵怡情经常过来面前晃荡着,赵怡情听了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如今李展鹏说话,她越来越摸不着其中的意思了,但是没有办法,只有跺了跺脚,自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