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生辰到了,宫中的人也忙于准备,花时间将自己打扮得美美的,花时间准备表演的节目,花时间准备贺礼。没有人再关心琼玉宫的情形了。
自从皇上与太后谈过之后,太后就撤走了一部分琼玉宫的侍从,也再无刁难之处了。皇后等着琼玉宫那位自生自灭,也再无进一步的打算。
今日与皇后做对的安贵人,也忙于皇上生辰之事,自从安永达在朝中立稳脚跟之后,皇上也对安贵人委以重任,就连这次生辰之事也有很多事情交于安贵人办理。如果办得好,说不定,安贵人还能晋升。可让安贵人心里不安的便是皇上真正的心思,对于萧妃是留是舍。安兰珠打算今夜一定要得到答案,不然将来与皇后的对决中将会处得很被动,毕竟整个后宫拿住皇上的心的人只有萧妃一人。
绚烂的礼花将整个夜空照得明亮,五光十色五彩斑斓,每个人的眼睛都无法离开这美妙的夜空。火红的灯笼更是将长廊将皇宫照得通亮,犹如白天般。整个皇宫只有一处有被黑暗笼罩,让人察觉现在是黑夜。
美妙的乐章,动听的丝竹之声混合这宫中人们的欢声笑语,不仅是整个皇宫,整个皇城都张灯结彩,通宵庆祝。皇城中舞狮舞龙,各种表演目不暇接,欢天喜地,笑声震天。烟火声,锣鼓声,欢笑声,丝竹声,振振传至琼玉宫,琼玉宫如同一个黑洞,喜乐的声音到了这里,渐渐低迷起来,渐渐地变得悲哀。
琼玉宫的大门紧闭,所有人都避开外面的一切,绝缘绝恋绝悲。琼玉宫人手越来越少,只剩区区几人,巧儿,小顺子,展云派去的大小武还有皇上身边的人,真正将心思放在萧妃身上的估计也只有巧儿和小顺子了。陈太医也没有参加今晚的盛宴,萧妃的情形并不乐观,普天同庆的今夜确实萧妃最为关键的一夜,如果熬过去了,说不定还有的救。
展云早早地将侍卫们都安排好,将宫中的防卫做得滴水不漏。他也正好乘此良机去看望萧妃,今夜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皇上身上,今夜是个很好的时机,他可以正大光明地走进琼玉宫。在巡逻安排上,他给自己留足了时间,毕竟琼玉宫这块已经算是冷门地,没有人会多加在乎的。
展云带着一小队人在琼玉宫附近巡逻,就这样避开了热闹的御池边。到了琼玉宫周边,更是将这一小队人分三队,最后就乘机避开了侍卫的视线来到了琼玉宫。
琼玉宫门口的守卫被撤走,可大门依然紧闭,展云悄悄来到木门前,敲了敲,用的是暗号,大小武一听便立马去开门让其进来。
展云进去之后二话不说来打正厅,巧儿听见有人来,从萧妃的寝室出来,一看是展大人,巧儿心里掩饰不住的高兴,但是又担心其安全,琼玉宫现在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人人避而远之,来的人也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展大人,你这样过来安全吗?”展云对着巧儿笑了一笑,便立刻收起笑容,他担心萧妃,终于能见上一面,看看真实的详情。
“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我能去看看娘娘吗?”展云刚想忘寝室方向走去,便被巧儿给拦住了,巧儿关心着展大人,又怎么不知他心里真正的想法,他担心萧妃,很是担心,那种关心远远超出了一个臣子的关心。巧儿拦住的不仅仅是展云的人,而是他的心,她不想让他深陷得不到的爱情中,就犹如自己这般,她明白得不到的爱是多么的痛苦。
“陈太医在里面,大人,那毕竟是寝宫,不方便吧。”
展云很是不悦,也很不明白,巧儿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他很想看一眼,哪怕是一眼。
“巧儿,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不方便之说。我就看一眼。”
巧儿被展云急切的发疯的状态吓到了,她很清楚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自己也没有能做到摆脱一切,又怎么能要求他呢。
“我带你进去,你要快快出来。”
展云也明白,虽然琼玉宫人不多,但毕竟皇上的眼线依然存在。让大小武拖住也只能一会,虽说能来到琼玉宫,进入寝宫之事被人知道的话,很多流言蜚语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展云点了点头。
进入寝宫的门,展云向左看去,冷冰冰的床上,萧妃就那样安静地睡着,不声不响,他进来也没有任何反应。走近看到萧妃是那么地憔悴,鸠形鹄面,面如土色,人非人,无事全非。展云的脚步放慢,最后两步脚上像绑了千斤鼎般迈不开。他离开皇宫没有多久,他出去办事才两月而已,眼前的人已经被折磨地没个人样,让他能不痛心吗?
展云傻傻地站在床前,不敢上前细看,更不敢触摸,他是多么想抱着萧妃离开这人间地狱,君臣有别,他清楚明白这不是萧妃想要的,这对萧妃也没有好处。忍着,忍着,将所有的心思放在心灵的最深处,用巨石压着,让自己不去触碰那一点点的情意。
陈太医一直在房里,展云进门之后都没有察觉他,这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展云的心思,幸好这里没有外人,只有他,他心想年轻人自有他们自己的选择。
“展大人,展大人。”陈太医连喊两声,终于引起了展云的注意,展云回过头,看见陈太医正在摆弄桌上的药物。
“陈大人。”展云立刻作揖,也意识到刚才自己失神了,希望陈大人没有发觉什么才好。
“没想到,第一个来看萧妃的居然是展大人。”陈太医微笑着,带有嘲弄也带有敬佩,谁没有年轻过,宫中这事也不少,宫中如果要爱是需要勇气需要付出代价的。
展云最不希望的就是让人察觉自己的心意,可是他做事远没有展风来得谨慎与隐晦,所以他永远被人一眼就看透。有些时候越是掩饰越是让人起疑,他便大大方方地坦然面对。
“陈大人,对萧妃娘娘可谓是尽心尽力,想必大家是自己人,说话不必如此客气。”
这话说到陈大人的痛脚,不知是否他上辈子欠了萧妃的,总觉得对其有亏欠。想想萧妃如自己已故女儿一般大,如果被选进宫,会不会也是这幅情景。再者之前没尽力,对其来说已是今生无法忘记的恶梦。
“老臣没有保住萧妃的孩子,算是亏欠吧,愿尽最后一份薄力,帮娘娘。”
陈太医说完,整个人暗自神伤,这让刚进来的巧儿也很不适应。展云见状立即插话,以免显得尴尬。
“我也只是纯粹地相帮娘娘度过此关。”
陈太医在这里守了那么久,娘娘的病情他也见多了,这摆明就是心病,小小的风寒怎么会使得病情如此严重呢,不用言明的事情了。
“我只有一句,能就娘娘的只有皇上,不是我们。”
展云一听就明,他也正有此意,想必陈太医也愿意帮忙,与这种明白人商量,对展云来说是件好事。
“陈大人,方便出去细说吗?”
“正有此意。”
陈太医也明白展云的意思,点了点头,跟着展云到了正厅,巧儿让两名宫女进来照顾萧妃,自己也跟着他们出去。
两人来到正厅,巧儿为他们准备了茶水。展云在此与陈大人聊天之事,有人看在了眼里,也没有多说什么,皇上迟早会知道此事也是必然。
展云和陈大人将琼玉宫的情形分析了一遍。如何打动皇上才是王道,此事由他们两个出面已经很不方便。展云也知道了萧妃失去孩子时,陈太医已经帮了很大一个忙,所以此事只能由女子出面,皇上在忌讳什么,详情他们两人并不清楚,所以只能旁敲侧击。对于传话的人,比不是没有,不用他们说,也会有人将琼玉宫的状况告知皇上,现在缺的是煽风点火之人,需要皇上的耳边风。他们两人商议下来,便是祺贵妃。在宫中,祺贵妃表面上算是公正的对萧妃也是颇有好感的。一人之力确实不行,他们二人便想到最近势力突起的安贵人,如果此刻她帮助萧妃的话,萧妃以后帮她完成她的目的,这交易相信安贵人也愿意做。
商议后,展云就离开了琼玉宫,走之前还是看了一眼萧妃寝室的方向。陈太医将今晚的重要性告之展云,希望今晚皇上能来,助萧妃一臂之力。
展云二话不说,以琼玉宫的名义派人送信于祺贵妃,说服祺贵妃,展云没有负担,最担心的便是安贵人。所以展云决定亲自去请求安贵人。
展云来到御池边,大家都在热闹得看表演,皇上被太后和嫔妃们缠着根本脱不了身。
此刻颜夏落心里一点都不应景,心里很是不放心舒小菲,前日琼玉宫的人来报萧妃病得躺在床上,陈太医这几日并没有来向他说明情况,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可今天又是个特殊的日子,走不开。颜夏落虽然自己不在乎这生辰,却不能扫了太后的兴致。他就面带微笑,让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安心,所有人为了他花费了不少心思,劳心劳力,他为了这个,也得开心。
安兰珠中途想去换件衣服,中途离场,展云守卫在一旁,看见,立刻跟了上去。安兰珠就带了她的侍女,展云跟着来到鹅卵石小路,假山前,突然冲出来拦住了安兰珠的去路。
“安贵人吉祥。”展云给安贵人行了个礼。
安兰珠着实吓了一跳,但是从小的修养让她时刻保持着镇定,并没有表现出惊慌的样子。
“大胆,后宫重地,岂是你这奴才乱来之地。一个将领也敢拦本宫的路。”
展云将头抬起,站直了,眼神笃定地面对这安兰珠,接下来他的每一句话都很关键。明说让她帮助萧妃是不可能,如若让她知道他的目的,这估计也会给萧妃的名节带来不小的伤害。展云只好另想计策。
“安贵人,四下无人,臣只是想与娘娘商讨大计。”
安兰珠与展云的接触并不多,但是展云在宫中的名声不小,也是让皇上器重。安兰珠心里也曾想过拉拢,只是展云的个性脾气没有人能够摸透,所以至今没有任何动作。
“本宫与你有什么大计好商量。”
展云没有发愁,反倒微微露出奸笑,宫中人的心思其实并不难猜,安贵人父亲安永达最近动静这么大,安贵人很多事情就放于表面了。
“一个贵人太委屈娘娘了,臣愿为娘娘效力。”安兰珠刚开始很不喜欢他说话的语气,有时候说话太直,也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安兰珠更想知道的是,展云到底有何目的。
“我可听闻展大人可一直矗立于中立,就连皇后娘娘的面子也没给。”
如若是以前,他定不会插手后宫之争,也不会多事朝堂之事,他只愿做好自己分内之事。现在已经一只脚踏了进来,他也就不会退出,将来他哥会怎么看他,他也没理智去想了。
“现在是皇后,不代表永远是皇后,不是吗?”
安兰珠惊讶,瞪着眼睛看向展云,就连安兰珠身边的侍女惊恐地看向展云。安兰珠虽说惊讶,可这对她来说是个好消息,她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得到展云的支持,在后宫中做起事情来也方便许多。
“大胆,竟敢如此诋毁皇后娘娘。”安兰珠怒斥这展云,脸上奇怪的表情依然掩盖不住她心里的那份喜悦,展云一看也就明白安兰珠已经接受他了。
“臣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希望娘娘能明白。如果娘娘没有此心,就当臣刚才的话都是白费。如果有,请娘娘借一步说话。”一个手势请安贵人到假山后,那份自信让安兰珠不得不同意,没有拒绝的理由。
安兰珠让侍女在小路守着,为他们两个把风,毕竟这事可大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