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县衙的女儿,舒小菲的日子还算安逸。她没事儿就在大院子里散步,只是觉得无聊的厉害。没有电视也没有电脑,企一个“愁”字了得。突然来了兴致拿着一本书读,却发现一首诗里有一半以上的字自己都不认识。想她舒小菲在现代也算是大学本科的知识分子,虽不算什么才女吧也算是度过四书五经的啊,到这儿竟然成了半个文盲。这打击也太大了点吧!舒小菲望着池塘里的游鱼开始叹息。
“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啊,奴婢到处找你呢!”丫鬟巧儿跑了过来。
“哎呀,巧儿,我说过多少遍了,别叫我‘小姐’,也别自己一直称自己‘奴婢’‘奴婢’的!随便点就好了嘛!”舒小菲又拿出了那套在当今社会风靡的众生平等的理论。
“那……那奴婢叫您什么啊?”巧儿小心翼翼的。
“叫我小菲,当然,如果你愿意咱们就姐妹相称嘛!”舒小菲豪爽的拍了拍巧儿。
“这……奴婢不敢….”小丫头一脸紧张。
“好啦好啦!不勉强你了,紧张了!”舒小菲叹了口气,“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儿?”
“老爷夫人叫小姐去用餐呢!”在县衙府的这些日子舒小菲快乐且满足,县衙和夫人都把她当做亲生女儿对待,给了她无尽的包容和爱宠。“好,我现在就随你前去。”舒小菲和巧儿走向县衙的房子。
“小菲,快来。这里有你最爱吃的红枣桂花糕,快来尝尝好不好吃,厨房的师傅又加了点燕窝进去。”舒小菲刚一进门,县衙夫人就笑吟吟的招呼她。
“燕窝啊?”舒小菲像个小孩子一样一屁股坐在刘大牛身边抄起筷子就去夹那盘粉红色的糕点,看样子很好吃,糯糯的。
“神仙姐姐比大牛都能吃!”刘大牛边笑边给舒小菲又夹了一块糕点,“姐姐喜欢吃,大牛就都让给姐姐吃!”
县衙夫妇笑着看着两个孩子,舒小菲突然很感动。
“小菲啊,有件事,为父不得不说啊。”县衙面露难色。
“父亲有什么事尽管说好了!”
“哎!明安国要选秀,上边下旨说我们夫妇的女儿也要参加选拔啊!我们夫妇俩相当舍不得你,但是孩子,你理应参与选秀,君命,不可违啊!”县衙叹着气。
舒小菲刚把一块红枣桂花糕放进嘴里,听到县衙这样说,吓了一跳,猛地咳嗽起来。
“姐姐,姐姐!你别吃那么急嘛!”刘大牛给舒小菲递了杯茶。
“你怎么样啊孩子,为难就给伪为娘说。”县衙夫人眼含着泪。
他们一家人如此善良,舒小菲自然是不愿意他们为难的。她摇了摇头,说:“爹娘对小菲有恩,小菲无以回报,只能敬你们二老一杯酒,已尽孝了!”舒小菲拿着酒杯一饮而尽,“小菲不在你们身边,你们好好保重!”
舒小菲此时想着自己进宫以后的种种命运觉得不寒而栗。她看多了宫廷斗争剧,对宫廷有着莫名的惧怕。深宫大院,那会是牢笼,可以囚禁所有笨拙的自由。想着想着舒小菲倍觉痛心,她一杯一杯的敬酒。自己不胜酒意竟然醉了。她开始说着自己的心里话,一把鼻涕,一把泪,而这些话,她在清醒的时候是绝对不会说给县衙夫妇听的。
“我舒小菲,一直对深宫有着很大的畏惧。我曾经因为自己没有穿越到宫廷里而欣喜过,没想到我舒小菲还是逃不过这场劫。”县衙夫妇听不懂舒小菲的“穿越”一词,于是把它理解成了“出生”。“我不能连累县衙一家,他们都是好人。他们是我现在最亲的人。我不能因为一己私利就陷他们于危难中,我,舒小菲……不能那么做!”舒小菲趴在桌子上,恍恍惚惚,“可是,我真的怕,我好怕!”
县衙夫妇听到舒小菲说这些话,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就唤来巧儿扶着舒小菲去休息了。
县衙夫妇久久没有说话。突然县衙夫人坚定地对县衙说:“老爷,我决定不把咱们的女儿送进宫中!咱们做父母的,谁不盼着自己的孩子好啊,小菲她不愿意,她进宫是不会幸福的。她是我们的女儿,更是我们一家的恩人!我势必要保下她!”县衙夫人眼中溢出了泪花。
“真是知我者,夫人也!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当日小菲救了咱们儿子的命,咱们已经欠下了她的债,若在让她为了咱们委屈了自己,我们欠她的,可要怎么还啊!”县衙也同意着夫人的看法。
于是夫妻俩趁着舒小菲熟睡的这一会儿功夫上书回绝了当今朝廷。这可是在京城,天子脚下,竟然有官员带头违抗圣旨!这岂不是要公然造反吗?!于是当今皇帝龙颜大怒,下令把县衙一家满门抄斩!
官兵纷纷涌入县衙的家里,县衙夫人匆匆摇醒舒小菲,“小菲,我们夫妇俩再也不能保护你了,你要好好保护好你自己。我们宁可死也不会让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绝不会让你为了保护我们而赴皇宫的!你快躲起来,快点,快点!”县衙夫人把舒小菲摁在了门后的大水缸里。刚安顿好,几个官兵就涌进来杀死了县衙夫人。舒小菲流着泪,难过的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巴。
官兵在前院烧杀抢掠,急着把县衙府值钱的东西都搬运出去,丫鬟伙计也四散逃离,被追杀着。尖叫声交织成一片,兵荒马乱。趁着这迷乱的时候,舒小菲突然想到县衙的儿子刘大牛还在后院里睡觉,她绝对不能让刘大牛再有何不测,她要抱住县衙家的唯一血脉。
她偷偷溜到刘大牛的房间,给他灌了一些迷药,将他扔到附近的草房里,撕裂他的衣裳,并取了一些红色的油墨洒在他身上和脸上,伪造出他已被杀的情形。
还好这些官兵们都只关心珠宝财富,并没有真心实意的做事。舒小菲担惊受怕的又躲进了水缸里。她的心里充满了愧疚,害怕夹杂着悔恨一下子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