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里,我经历了那么多么事件。不管是工作也好,生活也罢。渐渐地我有了存在感,可伴随着我的也有危机感。然而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每天都有故事在发生。正如我们每天走过的路,看到过不同的人,感受到不同的风景。
我只是贵定公安局警犬基地里的一条普通警犬,我和沈浩强一起经常出没在灯光幽暗的巷口,经常出现在霓虹闪烁的街头,也会出现在各类繁杂案件的现场。反正是需要我的地方我都是出现,都会兢兢业业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再次隆重介绍下自己,我叫猎奇,祖籍是欧洲西部沿海的比利时王国,可我生在中国西南的银海市,长在银海市,可以说银海市是我的故乡。一岁时候,我和强子来到了六百多公里以外的贵州贵定,来到贵定警犬大队,从此开启了我的警犬工作生涯。
和强子一起有过的这些日子,我得知有个节日叫做冬至节,是人类一个特殊的节日。天文学上把冬至作为冬季的开始,这对于古老的国度的大多数地区来说,显然偏迟。冬至日是一年中白天时间最短的一天。过了冬至以后,太阳直射点逐渐向北移动,北半球白天逐渐变长,夜间逐渐变短,相信都不会很陌生吧。
首先我很庆幸我能够作为一条警犬,有了自己的新家,有了新的主人训导员,也有了自己的新生活和工作。在这里,我还可以看到我的小伙伴们,和他们愉快的玩耍,快乐的工作,虽然我们都远离他乡。不过眼前这一切,我已经很满足了。每天强子都会陪我玩,陪我去爬山。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有新玩具,有新的工作服(警犬背心)。
在我饿的时候,他送饭给我吃,给我水喝,有大骨汤。还给我打扫房间,给我梳理毛皮大衣。暖和的时候给我洗澡,夏天还带我去河边游泳。春天,春暖花开的季节,还带我们到风景名胜区“金海雪山”去到处巡逻,一边欣赏美景,一边惬意的工作。多么美好的风景,多么美好的心情。
说到“金海雪山”不得不说的是它是国家级风景区,位于贵定县盘江镇内。春暖花开,小桥流水人家的房前屋后、山坡上种植李树,每至春分,极目四望,远山近峦,到处绽开雪白纯洁的李花。便因此而得名,这就是远近闻名的盘江酥李之花。恰与音寨河两岸满田满坝盛开的金黄色油菜花形成鲜明对比,白色、黄色交相辉映,粉红色的桃花点缀其间,翠绿色的树丛衬托其底,布依山寨隐约其中,绚烂的色彩,旖旎的景致,华丽的气质,万亩油菜花和千顷李花构织成了“金海雪山”之奇景。是全国油菜花十大美景之一,喜欢欣赏油菜花和李花的人们,你们可别错过。
正是这样的奇景,便吸引了众多前来踏青的游客,周末时候客流迅速暴涨。为了维护好景区社会治安良好秩序,防止公共安全意外突发事件和各类案事件的发生。所以,强子和猎人,还有我和无情,还有哈哈哥、浩克等按照县局工作部署,都会到景区去开展社会治安巡逻防控工作。
风霜雪雨,日夜交替,现在已经是冬至,离春天就不远了。很期待那时候的我们,可以游山玩水式的工作。就像猎人常说的那样,你以为我是在玩,其实我是在工作。你以为我是在工作,其实是我在玩。不得不说的是这样的工作方式,已经达到了最高境界。想想就开心,因为那时候可以看到很多人和很多风景。
一说到玩,我兴奋得忘记了自己还是一条警犬的事实。有时候不听劝告,大冬天的还跑到河里去玩水。尽管强子叫我上岸,不准我玩水,可我还是忍不住多玩了一会。怪不得哈哈哥老说我是个顽皮的孩子,难道我真的顽皮么?
因为不听话跑到河里去游泳,所以回来的第二天我就感冒了。一直留鼻涕,浑身酸疼得很不舒服。强子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时不时摸我鼻子,看我眼睛,给我喂药。还把我留在他房间里,像照顾小孩一样照顾我,一直到我感冒好之后才回到自己房间。听说一个合格优秀的警犬训导员=饲养员+铲屎工+洗澡工+搓澡工+清洁工+兽医生(略懂即可)+巡逻员+调解员+侦查员+长跑运动员(五公里)+摄影师(照片汇报工作)+宣传员,想想他们也是够累,看到这些东西我自己都觉得累了,更别说每一样都会。
那晚,强子给我喂药后,带我上洗手间。然后,我睡在地板上,强子睡在床上。不一会,我听到他打鼾的声音,便有了一丝心疼,为了照顾我,这几天他累了。看着他熟睡的样子,脸庞带着一些疲倦的睡意,鼻子酸酸的,心里蛮不是滋味。我想我已经够幸运了,那晚我静静地看着他,自己不声不响地躺着,我想了很多,想了警犬不该想的事情,所以在那夜我失眠了。
如今这事对于我来说已经过去好久,但还清楚的记得。虽然我们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是很短暂,但我不会忘记和强子在一起的时光。此刻的他应该睡着了吧,而我还在想其他事。最近几个月的黑夜里,我听到山那边回荡着同类呼喊救命的声音。那声音很刺耳又让我感到撕心裂肺,那是他们生命中发出最后一次喊了,年轻生命因此终结,就因为人类的节日——冬至节。
每个冬至节前后,都会听到这样的惨叫声。然后就有生命逝去,就有同类离开这个世界。他们的悲鸣,在耳边久久回荡,像恶梦一般的让我感到惊慌和恐惧。不时会闻到寒风中飘来同类尸体和香料油盐之类被烹煮后夹杂的气味,让我感到一阵头晕和恶心。
有时候,我甚至梦到强子不要我,好多人追赶着我,说着要吃我的肉。我跑啊跑,跑过田野,跑过山路,跑过城里的菜市场,眼前一幕惊呆了。我同类的尸体被肢解放在案板上,头颅被悬挂在木板上,还有羊头,血淋淋惨不忍睹。而他们案板上卖的却都是我们同类的肉——狗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挂羊头卖狗肉。头颅上的眼睛定格在生命终结的那一刻,我看到他们绝望和痛苦,残忍就不用说了。笼子里同类们悲凉眼神,充满了绝望,因为他们将要死去,不再看到明天的太阳。
那一刻,我想救起他们,但狡猾的人类给笼子上了锁,根本打不开。有人说要抓我,说我的肉一定很好吃。于是我很害怕,不顾一切地往前奔跑,追我的人越来越多了,眼看就要被抓住,就被隔壁追风震天雷的鼾声给吵醒,一阵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大脑一片空白,我想我是不是死了。我喊着追风的名字,他没有答应,大概是睡得太沉了。我喊哈哈哥,他醒了,他只是干咳了两声,没说话。我喊无情,他也醒来了,他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原来在这个寒冷的冬至节,我还没死。那只是个梦,一个噩梦而已。
在人类的世界里,看到人类有个地方狗肉一条街。那里是专门诛杀我们同类,每年都有很多同类丧命于此地。他们把我们的肉卖给了贪吃的人,还借用同类的尸体做成所谓的美味来作为了当地招牌。不愧是人类,真想得出来。对此,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了,因为说再说也是无济于事。因为这已经成为无力改变的事实,无从去反驳。
不过我并不记恨他们,因为有了他们才会有我们。不然的话我们生活在野外,在丛林里还是一样会被猛兽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