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婵闻言,看着嬴政,很想知道她父亲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嬴政摇了摇头。
这种话现在说出来还不适宜吧?难道告诉她,你父亲要回杨家不成?
这种话恐怕一说出来,杨若婵就第一个不答应吧!
毕竟,杨家可不是那么好回去的,虽然她不知道里面那些勾心斗角的关系。
但是自己父亲一个人回去,她怎么可能放心呢?
而嬴政,显然也不能阻止,因为杨义此时显然是不可能被劝动的。
再加上自己之前传授的阵法,他回去也不可能受到伤害。
于是开口说道:“若婵,岳父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事情?”杨若婵有些不信。
她父亲只是文昌县的小小县尉,能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的?
“嗯,也不算什么大事,很快就能见面了。”嬴政点点头,示意她放心。
杨义此时微微一笑,摸了摸杨若婵的头道:“若婵,不用担心为父,
为父只是去处理一些小事,处理完就会联系你们。”
“奥,好吧……”
杨若婵努了努嘴,凭借着女孩子敏锐的第六感,她明显感觉到了一种不寻常。
而这种不寻常她又被蒙在了鼓里,当然没有什么好心情了。
与杨义告别,嬴政、杨若婵继续踏上去向南韦县的路。
这南韦县,处于西郡中部,首先,便是要进入文昌县,然后一直往西,用马车的话大概有四、五天的路程。
行进了有两个时辰,嬴政他们便进入了文昌县,文昌县此时已经换了县令与县尉。
“是何人夜闯文昌县?还不快快下马检查?!”
一个游缴带着几个士卒拦在了文昌县石门前,前段时间的那场大战他们可是切身经历过,所以生怕有别有用心的人潜入。
而且,前段时间琮王也暴怒过,可以想象,一个大王暴怒需要多少鲜血平愤。
要是再来那么一两次,恐怕文昌县里的人就要换过一批了。
马车内,嬴政对着杨若婵一笑道:“我下去看看,你待在马车内。”
说罢,他掀开帘子。
由于此时正处戌时,月光昏暗,即使打着灯笼也未必看得清方圆一米之外,所以,那些士卒并未发现什么不寻常的。
等嬴政朝前走了几步,一个眼神好的才有些疑惑,暗道,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呢?
所以,他多看了几眼,这一看,却是把他给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因为他当时就是杨县尉家中的一个家丁,亲眼看到过嬴政杀人,可是,这人杀了也就杀了,居然没有追责。
要知道,公然杀害朝廷官员等同于谋反啊!
但是,当时他看杨县尉居然对此没有任何的阻止,所以也就没有说什么。
等过了几天,文昌县居然没有发讣告,通缉嬴政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又过了几天,震惊他的事情又发生了,因为文昌县的县令和县尉都换了,听说,这杨县令还被调到了王城。
而且,这县令、县尉一来,就把原县令的家眷全部关进了打牢,这下,他才明白,这县令是得罪了大人物了。
所以嬴政这一张脸,他是记得特别清楚的。
“您……您是……”
他小腿颤抖着,一个呼吸时间,他便是跪了下去。
“怎么回事?”那个游缴皱眉道。
“他,他是……他是……”
这人结结巴巴的,不敢把嬴政的名字说出来,生怕引起对方的不悦。
“说清楚!”那游缴带着些愠意说道。
这个时候了,打什么哑谜?他都有一巴掌拍死他的心情了。
嬴政轻笑一声,他认出了这人。
虽说这人只是一个小人物,但是他的目力和记忆力都是惊人的,当时但凡是在杨府的,他都记得。
于是说道:“你是杨府的那个家丁?”
“啊!大人,大人还记得小的!”他眼睛睁得老大,万万也没有想到,这位大人物居然还记得他。
“呵呵,你们这是?”
“我们,嗯……游缴带着我们巡逻……”
他看了站在前面的游缴一眼。
而这游缴,显然也呆住了。
在这个地方公开谈论杨府,可是个禁忌啊。
为何向来胆小的胡东这时会如此大胆?
他又想了想,胡东虽然没有什么背景,但曾经也是杨府的一个家丁,见过的大人物虽说不多,但绝对也不少了。
而能让他如此胆颤的……他想了想,瞳孔骤然一缩。
难道他是……?他冷汗不停地冒出,打湿了衣服。
这可是杀了县令不用受刑的大人物啊!在他们这里,能有这种权利的,最少也是郡守一级的。
毕竟这还不是宫内亲自下派的官员,而是郡守下派的官员。
但,单单是这样,他们也惹不起啊!
于是,这游缴也是双腿一抖,直接跪在了地上道:“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希望您能大人不计小人过……”
嬴政见状摇摇头道:“你们做得不错,我为何要怪你们?好了,你们离开吧,我也要赶路了。”
“是……是,我们这就离开!”
那游缴对着身后士卒使了个眼色,便是带着他们全部离开。
他回到马车内,杨若婵抱着他的手臂道:“良人,看起来他们都很怕你呢。”
嬴政点点头,其实他也不想这样,他想的是,这些百姓都对他爱戴有佳,这样才有作为帝王的自豪感。
当然,这只是最后的结果。而过程,自然是让这些百姓感受到恐惧。
“呵呵,杀了人不用担责任,他们自然害怕。”嬴政淡笑道。
渐渐地,杨若婵睡着,而马车,也在夜色中继续疾驰。
嬴政抱着杨若婵,却没有闭目,他呆呆的望着马车帘子,思索着接下来的一些列事情,还有相应的解决方案,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但是没有计划,那或许就会一团糟了……
第二日,太阳还没有升起,杨若婵便在睡梦中惊醒,她死死的抓着嬴政的手臂,嘴中不停的呢喃着:“父亲……”
“怎么了?”嬴政看着她那有些惨白的俏脸,问道。
“我梦见父亲被抓住了,被很多人!”杨若婵泪眼朦胧道。
嬴政眉头一皱,之前他传授的阵法虽然不是什么好货,但是以杨义的悟性应该可以悟出属于自己的一系阵法感悟啊。
怎么还会被抓呢?
对于这个梦,嬴政没有太多的怀疑,而且,就算是怀疑,以杨若婵的性格,这一路去南韦县也不会高兴,倒不如依她,前去看看。
不过,这杨家在什么地方他也不算清楚,要去的话,还需要好好打听一番。
“若婵,我看这样吧,这次我们南韦县之行先告一段落,等下到了附近驿站,我再去问问,若是有人知道,我们便直接去。”
“良人对不起……”
嬴政抹了抹她的眼泪,笑道:“什么对不起的,岳父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我可不想看着若婵你这一路魂不守舍。”
“良人!”杨若婵抱住嬴政,这一刻,她感受到了嬴政对她的爱意。
半个时辰后,马车外渐渐嘈杂起来,不时的,还有阵阵马匹嘶鸣的声音。
嬴政掀开帘子,阳光迎面而来,稍感失明之后,立即恢复。
只见外面是一处稍大的驿站,占地大概两三百平米,三层。
左边,站着几个小厮,只要有马匹经过,他们便牵着马匹,到左边最角落的马厩中。
而右边,则是摆放着六张八仙桌,其中,有四张已经坐满了。
坐着的,都是一些带着刀具的粗犷汉子,看样子应该是负责运送货物的。
毕竟,他们这几张桌子上并没有什么像样的菜。
而驿站内部,就显得非常的热闹了。
其中,有些人来来回回走动,那一卓卓喝酒吃肉的人说话非常大声,隔着墙壁都能想得出,那唾沫飞洒的场景。
二楼,相对来说安静了许多,看样子,里面都是一些有身份的人。
他们吃相斯文,同时身边也有着一两个女伴。
至于三楼,显然就是客房了,不过,这些客房的窗户都是紧闭着的。
当然,对于现在,即使这窗户再怎么紧闭,也隔绝不了什么声音,但是在那个时候,关上窗户总比没有关上要强上许多。
嬴政他们乘坐的马车还没有进入驿站院子,便是引来了许多人的目光。
要知道,坐得起马车的,可不是普通人家。
进入驿站院子,嬴政掀开车帘,那些人的目光便纷纷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们不停地打量着,想要从他的身上看出些什么。
不过,以他们的目力,要是能看出嬴政的底细,那么嬴政也不用混了。
“这小子相貌不赖,只不过身上穿的衣服倒是有些简陋啊,应该是一个小童吧?”
“嗯,看样子是,不过即使的小童也不可轻看啊,毕竟他可是坐在马车里面的。”
“也不知马车内的是哪位大人,若是能看上我,当个马夫我也愿意啊!”
“嘿,就你,抢得赢我们么?”
坐在院子的那些粗犷汉子相互开着玩笑,嬴政没有理会他们,直接下了马车。
接着,就是杨若婵,她掀起车帘的那一刹那,四周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这一安静,也引起了驿站里面的人的注意。
他们纷纷向外看去,当看到杨若婵时,就连悬在半空的手也忘了放下。
而二楼,他们的定力比之这些人要好上了一些,不过一时间,他们也是愣住了。
“这地方居然有如此仙子?”
“……真……真特么的美!”
“我出去看看……”
他们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嘴快速的咀嚼着,脚步与咀嚼速度保持一致。
不一会儿,这些人便是集中在了客栈的院子内。
嬴政无奈摇头,接过杨若婵的右手后,扶着她下了马车。
这时,一个胡子拉碴的汉子走到马车旁,略显羞涩道:“这位仙子,我……”
“你什么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别吓到了这位仙子!”一个腰间系着大刀的,油头满面的中年人推开他道:“这位仙子,我叫……”
这时,刚才的那一幕又出现了,接着,其余之人也跟着凑了过来,他们把马车都围住了,不停地自我介绍着。
那一个个惊天动地的外号,都从他们的口中出现。
而驿站二楼的那些人,则始终保持着淡定,似乎,他们现在凑了过去就是极为掉面子的事情。
不过,微微一看就会看出,他们眼中的急切。
这样一个如仙子下凡的美人儿,被这么一些凡夫俗子包围,他们可是非常气愤的。
而那些女伴,此时则是有些埋怨的看着杨若婵,本来,以她们的的容貌,也算是中上等的了。
奈何,杨若婵一出现,便抢了她们的风头,使得她们黯然失色。
这是她们不能容忍的,但是这样的一副容貌,她们却也生不出加害之心,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她们身边的男人看向杨若婵的眼神都是那般的炽热。
要是她们动了歪主意,想必连死去都是一种非常奢侈的事情了。
看着他们,嬴政越来越不耐烦,虽然这是对杨若婵容貌的肯定,但是过了也会让人心生不爽的,尤其是现在。
杨若婵似乎察觉到了嬴政的心情,她秀手轻轻一握,然后左手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
这一幕,惊呆了四周的那些大汉,一开始,他们还以为这是某个大人物的马车,没想到里面只坐了两个人。
虽然杨若婵貌美如仙,但若是没有一个他们眼中的大人物震场的话,他们可不会有什么顾虑。
这时,他们眼中的顾虑消散,同时,看向杨若婵的眼神也是不加遮掩的,那么赤裸裸的。
“嘿,小子,识相的赶紧滚,要不然老子的刀就削断你的脖子!”
“就你这小身板也敢与这位仙子一起?赶紧滚!”
“咱们先把这小娃娃解决,再各凭本事如何?”
这些粗犷大汉抽出各自的武器,压根不把嬴政放在眼中。
在他们看来,嬴政这小身板能干什么?跑都跑不了他们这么快。
至于杀人会被官府缉拿,只要能爽,在他们眼中就值了。
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为了杨若婵他们也豁出去了。
二楼那些男子看到后,并没有流露什么感情,毕竟刚才他们可是看到杨若婵挽着嬴政手臂的。
对于他们来说,嬴政死有余辜。
而嬴政,此时则是淡淡的看着他们。
只有在他身边的杨若婵才明白,这是暴风雨的前奏。
虽然她反对杀人,但是这些人该杀,她也不打算阻止了。
她送开了嬴政的手,在别人看来,她是受到了惊吓。
但是对于嬴政来说,这就是一种默许。
他心中杀意一敛,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些嘲讽之人。
他们,可是触了他的逆鳞了。
那些粗犷汉子见状,相互看了一眼,旋即放声大笑。
“这小子脑子是不是不好使啊!”
“谁知道呢,不过,这不正好么。”
他们磨拳搽掌,只待嬴政过来便给他致命的一击。
二楼看客此时不屑的看着嬴政,饶是他们,在这种场合下也不敢出头。
虽然他们的身份摆在那儿,但是万一他们发疯呢?
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其中,有些女子也是同情的看着嬴政。
她们仿佛看到了嬴政的接下来的下场。
有的甚至都用手蒙住了眼睛。
生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这时,嬴政离他们的距离已不满五步。
那些大汉继续叫嚣着,嬴政面无表情。
瞬间,他动了。
“仓啷啷!”
一阵铁器交织的声音。
那些粗犷大汉便纷纷倒地。
不过,嬴政并没有杀他们。
毕竟杨若婵还在这里看着呢。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嬴政这几刀已经把他们拿刀那只手的手筋给挑断了。
为了不让他们哇哇大叫,嬴政顺便在他们的后脑勺上磕了一下。
“嘶!”
二楼那些人倒吸一口凉气。
刚才嬴政身体怎么动的他们都没有看清,紧接着,那些人便倒了下去。
这……这简直是……太恐怖了。
同时,他们也在庆幸,庆幸自己自持身份没有下去。
要不然,自己也有可能成为下面的一员。
虽然他们各自都有随身的护卫,但是这护卫也就跟那些大汉差不多的水平。
最多,也就高上一线罢了。
此时,驿站院子内气氛压抑的可怕。
那些躲在马厩旁的小厮,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没有想到,本该是被胖揍的小子,居然这么的威猛。
虽然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但是那一众大汉可是倒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些小厮颤颤巍巍的走到马车旁。
声音有些发颤的问道:“客……客官……他……他们……”
这些小厮可不敢去探这些人的鼻息。
“抬到一边,过会儿就醒了。”嬴政走到杨若婵身边,然后随手丢出一个钱袋。
这里面有三十枚半钱。
按照购买力来算,这一枚半钱便是相当于如今的五六十块钱。
而这驿站,最好的客房一天也就十枚不到。
至于吃的,当时肉食可不像现在这么多。
按最好的点,五枚也就顶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