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老刘科长问什么、怎么问，张华始终一言不发。如果说对老刘科长还有点尊敬，也仅仅是接过了他递的烟，一根接一根的抽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总独自一人走了进来。看得出来，他喝了不少，虽然还能稳住身形，但是每一步，似乎都需要提前思考落点。

老刘科长赶紧迎了上去，郑总却一把甩开，慢慢走到了老刘科长的椅子里，然后安顿老刘科长：“你出去吧，我们说几句话。”

老刘科长非常识趣的往后退，临出门，还问郑总要不要喝水。看到郑总闭目摇头，不再迟疑，迅速关上了门。其实老刘关上门，还贴着门试着想听到点什么。结果，很懊悔自己的这个门实在是有点厚。只能悻悻的出去转悠了，而且他也不敢走远。

而此时坐在办公室里的两人，谁也不说话，各自抽着各自的烟。张华抽完手里的一支烟，起身去把门反锁了，然后又坐回凳子上。沉默还在继续。

最先打破沉默的还是郑总，他干咳了一声，说道：“倒杯水。”

张华不用问，他知道郑总喝酒后的习惯，只喝凉水。然后倒好放在桌子上，又退回凳子上。

郑总在手接触到杯子的一刻，也感受到一份熟悉。水杯放到了嘴边，问道：“下一步什么打算？”

张华早已打定主意，似乎对这个问题期待已久：“我辞职吧。”

郑总嘴里的水变得像中药一样苦涩，但是他也必须承认，这个决定，对他们都好。

张华见郑总没有说话，起身走到门口。

郑总看着他的后背，觉得这个弟弟，这几年胖了不少

张华开了门，门外没人，迟疑了一下，说了一句：“哥，不是我先动的手。”

郑总点点头，说：“我知道你。回家吧。”

张华听完，才走了出去。

随着门“嘣”的一声关上，郑总仰头看着天花板，觉得好累。

张华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很多打招呼的人他都没听见。此刻他心里有一种委屈，但似乎也有一种解脱。究竟哪种感情占据了上风，他自己暂时还不明白。

进门，郭宁还没下班，马文涛穿着衣服，鞋也没脱，靠着被子睡着了。整个宿舍都是一股酒味，呛得张华有点反胃。但是他也知道，这一切都和他有关系。悄悄的走到窗户边，打开一半。然后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鱼竿，悄悄的走了出去，就好象他没回来过。

而郑总给老刘科长打了个电话：“刘科长，副科长的人选，暂定鹏飞吧，你觉得咋样？”

老刘科长其实对于谁当副科长都无所谓，只要今后能让自己享清福就好。“郑总您觉得行，那肯定行！”

郑总接着说：“你要是也觉得行那就这样。另外，我向你要个人，我缺个司机。”

老刘科长有些诧异，郑总一向是自己开车，此时要司机是什么意思？也不敢打听，说道：“郑总您看上谁了，一句话的事儿，其他的我安排。”

郑总回答的很干脆：“文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