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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偷鸡摸狗

2017-08-22发布 4231字

亓皝和陶明本来计划结束考察,收工回家了。

可是,看了曾主任带着他们看的东西后,亓皝内心反而更加迷惑了。

自己的祖先,看来以前在这一片海域折腾得不轻。

他们不远万里奔赴这里,是生存需要呢,还是另有什么目的?难道真的有不可为外人道的秘密吗?

可是,不管怎么说,亓皝也不想大动干戈,分心费力地探寻什么了。

他感觉到自己变得脆弱了,变得迫切想了解真相,又害怕接近真相。

说不出原因,莫名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心里极不舒服,忐忑不安,他也说不清原因。

他和陶明决定,立刻回家。

出发前,他高兴地给米芃芃打了个电话,告诉米芃芃,自己就要回家了。

他以为,听了自己要回家的消息,她肯定会高兴异常。

可是,他觉得自己的判断错了,非常失望。

米芃芃电话中,一听说亓皝要回家的消息,好像惊慌了那么一秒钟,随后才惊讶地问:“这么早就回来了么?”

亓皝的心,莫名沉下去,“你,不想让我早点回家吗?”

“没有,你想多了。只是没想到,你这次会这么快就结束行程。还以为像在雪域高原,要耽搁几个月的时间呢。欢迎你回家!”米芃芃在那端说。

一番话,虽然令亓皝稍许释然,但是,隐约中,总感觉哪里不对。

陶明嘲笑他,结了婚,就像是变了个人,娘们唧唧的,唧唧歪歪,儿女情又长。

他们的车子刹车出了点问题,拿去修理,至少要三四天才能取回来。

他们只好干等。

民宿老板家的小孙女,刚满一岁半,家里大摆筵席,为孙女庆生。

陶明和亓皝也跟着粘粘喜气。

民俗老板家的院子里,酒宴气氛热烈,几乎全村家里有人的,都被请来了。

其中一个老头,是个瞎子,会唱几句山东快书。

老头的山东快书把生日宴推向高潮,很多人一高兴就喝多了。

生日宴毕,民宿夫妻和他们的儿子媳妇,都忙着收拾满院狼藉。亓皝担心那眼睛不好的老人行路安全,就主动提出送他回家。

老头笑嘻嘻地说谢谢。

亓皝和陶明把老头送回家。他们发现,老头住在一套旧房子里。现在山村富裕了,几乎家家都盖上了新房子,老头家看来生活比较困难,好住着几十年的老房子。

进了老头家,他们才发现,房子是旧了,但是院里面非常干净。院子是窄条状的,蔬菜瓜果种满了院子的西南角。

老人家的院子正中,有个石桌,好像是历史悠久了,光可鉴人。

四个石凳围绕着石桌,非常干净。

陶明和亓皝都感叹,没见过这么雅致的农家院。

老头的老伴从耳房里出来,头上扎着一个白色的手巾。

陶明一看老头的老伴,俯身在亓皝耳边说:“老头挺有艳福,媳妇这么年轻。”

老妇人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长得白净福相,看上去就像是外夷民族。

亓皝和陶明听说,村里面有几个外国媳妇,有越南的,缅甸的,还有俄罗斯的。或许,这位老妇人也是老头娶的外国媳妇。

老妇人听力特别好,她竟然听见了陶明的耳语,并不介意,“不是我老伴有艳福,是我长得比他年轻,实际上,我比他还大很多呢。”

陶明只当是开玩笑。就是打上一百针玻尿酸,也不一定能从七十几岁的样子,恢复到四五十岁吧?

亓皝捣了陶明一拳,责怪他乱说话不礼貌。

“老奶------”陶明面对这张看上去相对年轻的面孔,竟然不知道怎么称呼了。

“叫我九皋大娘吧,这地方都跟我们这岁数的叫大娘。”妇人笑说。

亓皝和陶明愣了一下。

“您姓九皋?”亓皝问。

“她老说自己的娘家人都是九皋人。我就只当她是说胡话。她娘家人在哪里,她都不知道。”老头笑道。

亓皝和陶明震惊了。

“您娘家人是不是身体都有跟别人不一样的特征?”陶明小心翼翼地问。

妇人一下子警醒起来,“你们是什么人?”

从她的反应来看,这位竟然真有可能是九皋人的后裔。

“您别怕,我们是研究九皋家族的学者,来这里是进行考察的。”陶明赶忙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和工作证,指指亓皝,“他是生物学家,专门研究这个古老的九皋民族。”

妇人的脸,立马晴转阴,语气也冷下来:“你们走吧,我们这儿没有你们要研究的东西。”

“您家的石桌不错,是自己做的吗?”亓皝忽然发现,石桌的侧面有几个很熟悉的文字符号。

瞎眼老头笑说:“那是我老伴的陪嫁。孩子们想给我们买个新桌子,说要把这桌子给扔了,她都不肯。”

“老头子,就你话多。”老妇人半嗔怪般玩笑道。

“今天是全村人都出动去喝喜酒,怎么没见九皋大娘呢?”陶明叫得很拗口。

老头笑呵呵地:“我这个老伴,从跟我成了亲,就这么害羞,老了老了,还像是大姑娘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村里面,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她都愿意帮忙,但是要是让她赶集上店,或者是去谁家做客,她从来都推诿不去,整天窝在家里。你们看,我家里是不是很干净?”老头的口气既想是责备,又像是炫耀。

老妇人冷着脸,站在一边,不言不语。

“老先生,您家这个石桌上面还有字,你知道吗?”陶明干脆坐下来。

“我从二岁起,就瞎了眼睛。我什么都看不见啊!这是老伴的陪嫁,得问我老伴。”老头摩挲着石桌。

“大娘,这石桌上面的字,您认识吗?”亓皝问。

“不认识。”妇人依旧冷冷的。

“您看,我这里有很多这样的文字。”亓皝拿出相机。

老妇人扫了一眼相机,勉强维持的镇定被打破,她吃惊地问:“这些都从哪里来的?”

“这是我们从地下暗河拍到的。”陶明说。

“你们找到那条那条暗河啦?”妇人脱口而出。

亓皝和陶明具惊。听话听音,老妇人这话里明显就透露出知道这条地下暗河的意思。

“老婆子,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呢?”老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们快走吧,我们还有事呢。”妇人赶紧把亓皝和陶明往外推。

“老婆子,你不能这么对待客人,要有礼貌啊!”

亓皝和陶明被推出院门,还听到老头责怪老伴的声音。

“这妇人必定有问题。”陶明说。

他们决定先回民宿,等明天再过来。

他们回到民宿的时候,狼藉的院子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陶明说,想买包烟,就朝小卖部方向去了。

亓皝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脑海里回想着老妇人的话,越琢磨,越觉得这个老妇人身份很神秘。

这个妇人不简单,跟一般的女人不太一样。

她就像是一粒蒙尘的珍珠,藏身在与世隔绝的地方,过着唯我独尊的日子。

自己一人吃了点东西,左等右等陶明也没回来。

晚上很晚了,陶明还没回来。

这小子不会是干什么坏事去了吧?早就觊觎人家小卖部的小老板娘,说人家漂亮,不会是------?

亓皝坐不住了,怕他在外面胡来。

还没等他走出院子,就见陶明酒气熏天地回来了。

“去哪里喝酒了?”亓皝闻到他身上的酒臭味,退后了一步。

“走,回屋说话。”陶明拉着他,神秘兮兮的。

回到房间,陶明灌了一大杯凉白开,这才说。

“去小卖部买烟,小卖部的小老板很热情,非要我在他家小卖部门前,一起跟着吃饭。为了招待我,还特地炒了几个菜。”陶明说。

“人家卖你一包烟,管你一顿酒菜,赔大发了。”亓皝笑道。

“别打岔,听我说。”陶明拍拍亓皝的胳膊,示意他不要插嘴。

“话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和那小哥相谈甚欢。”或许是仗着酒劲儿,陶明眉飞色舞。

“你能好好说话不?我睡觉了,不听你发酒疯。”亓皝做出一副要睡觉的样子。

“哎呀,你起来,听我跟你说。”陶明正经起来,“听小卖店老板说,白天我们见过的那个妇人,是个很奇怪的女人。村里的人都没跟她说过话。听说,那老头年轻时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又是个瞎子,没人愿意把姑娘嫁给他。直到三十几岁,才娶了一个自动送上门的中年女人。中年女人来历不明,但肚皮很争气,结婚四十年,给老头生了两个孩子,都是女孩。现在,女孩都嫁出去了,就剩下老两口相依为命。”

“小老板还说,这个老妇人保养有术,几十年如一日,模样几乎跟刚来时没什么变化。现在看上去还是那么年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老头的女儿。老妇人不跟村里人打交道,不跟任何人来往,只在家里干活磨叽。她家里干净得让人不敢进去。”

亓皝打断他,“你说这些,能说明什么问题?现在,我最想知道的是,老先生家那个刻有九皋文的石桌是怎么来的。”

“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陶明又灌下一口水,头脑渐渐清醒。

“听我说。小卖店老板说,早些年,有个外国人,叫什么詹姆斯,出大价钱收购他家的石桌,被老妇人给打跑了。后来,谁去参观她家的石桌,都会被骂出来。那老太太很厉害,劲儿可大了。听说她一个人就能打跑四五个小伙子。那詹姆斯不死心,就去贿赂她的两个女儿。女儿们都已经出嫁多年,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她们被她妈教育得很好,就对詹姆斯说,如果再来骚扰他们一家,就报警,说他们是文物贩子,是盗墓贼,叫警察把他们给抓起来。后来,那外国人再没敢来,但是却时常有其他,人在她家门口鬼鬼祟祟地转来转去。”

“那妇人大概把我们当成那些人了。”亓皝沉思说,“我们总是晚詹姆斯一步,詹姆斯消息灵通,总能跑到我们前头,很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研究你们家族半个多世纪了。他们的触角伸得很长,我们周围,就像是有一张詹姆斯和他身后的强大势力,铺开的无形大网。而你呢,不是才从国外回来么?我们刚刚开始对家族的事情展开调查,消息闭塞不灵通那也是正常的。”陶明说。

“看来,我们一时半会儿还不能离开这儿。”亓皝说。

“嗯,看来,我们得准备打一场持久的攻心战。”陶明点头。

“陶明,你判断,这个妇人是什么人?她会不会也是九皋家族的后裔?”亓皝问。

“我看像。”陶明说。

“她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是九皋家族的纯正后裔,还是外族通婚的后代。如果她真的是九皋后裔,那真是太好了。她有孩子,可是,她却活得好好的。这说明,魔咒在她身上并没有验证,或许,魔咒开始失效了。”亓皝忽然就兴奋起来。

“你先别高兴得那么早,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平常心对待。如果她不是九皋后裔,我们就继续奋斗,继续寻找解决困境的办法,不要放弃和气馁。如果她真的是九皋后裔,那我们就捡到了大宝贝,意外之喜。”陶明此刻,倒比很冷静。亓皝是太关心则乱。

陶明是怕亓皝太高兴期望太高,到时候会物极必反。

第二天,他们又去了瞎老头家。

可是,意外的是,他家大门紧闭,一把冰凉的大锁,把门锁得死死的。

亓皝心一沉,“他们莫不是为了避开我们,搬走了?”

陶明却摇头,“不会的。那么多人都来骚扰过他们,他们不也一直住在这儿吗?我们又没怎么着他们,他们至于躲苍蝇一样吗?”

“不是说。那妇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现在,锁了门,说明家里没人啊。”亓皝说。

“你错了。锁了门,不一定家里就没人。你记得不,昨天,我们陪着瞎子回来的时候,这扇大门就是锁着的。这说明,只要瞎子出门,就把大门锁上。”陶明说。

亓皝点头。

“亓皝,既然老头不在家,我们进去看看。兴许还能有别的发现。”陶明说。

“这,不好吧?偷鸡摸狗的事,我干不来。”亓皝说。

“谁要你偷鸡摸狗啦?我们不就是爬个墙进院看看吗?”陶明说。

亓皝想说,这有什么不同吗?想想,还是算了,斗嘴没啥意义。

没办法的时候,偶尔做件不体面的事,也无可厚非。

院墙很矮,别说亓皝,就连陶明都能轻松跃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