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异雪认为你们俩肯定早就饿死了。她为了接近叶洪潇,便向急于寻找你的莫德根等人编造了一个谎话,说是玉子扬把你囚禁了起来,把责任全推到了那小白脸的身上,并做好打算,第二天再把你的‘尸体’交给莫德根,到时便死无对证。”
颜开的老婆听得体若筛糠,抖衣而颤。
“她打点金银细软,又收买下客栈的一个伙计,准备彻底投奔小达摩,没想到她和那伙计刚进地囊,就被你和楚奉之用砖块敲晕,你一气之下将地囊重新关好,终于成功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时你怕楚奉之心软,连同地囊的钥匙,一起扔在了里面。”
“我……我……”
“也许人被绝望连逼两次,都会萌生仇恨的种子,即便你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不过我很理解你的心情,本来就是自己的情敌,更何况你呆在地囊的那段时间,她和玉子扬每天晚上都要在你眼前……”
“不要说!不要再说啦……!”
颜开的老婆颤抖着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眼泪如细雨一般夺眶而出。
夏问寒等她稍稍冷静下来后,继续说。
“你知不知道,我和南异雪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
“她是我的妹妹。”
“什么?”
“我叫夏问寒,她叫南异雪,我们都是天山人,我们的名字,都是母亲起的。”
颜开老婆惊恐得停止了啜泣。
“你们……”
“我们长得不像是么?
颜开老婆点点头。
“我们是同母异父。”
“哦……”
“她的父亲,长得很俊朗,而我父亲,则相貌平庸。”
“南异雪……她……”
“你把我的妹妹关进了地囊,我是不是应该找你算账呢?哈哈哈哈——!”
颜开老婆跪在了地上。
“你起来吧,我要是真想杀你,你磕头也没用。”
夏问寒坐在椅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们……姐妹关系不好吗……”
颜开老婆仗着胆子问道。
“我们的关系,从小到大一直很好,我们都由母亲抚养长大。我好习武,她好经商,虽然道不同,却经常互相探望,还时常一起游历大江南北。”
“那……”
“我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喜欢叶洪潇!叶洪潇在我新婚之夜,杀我夏家上下三十六口人。她得知此事后,态度竟一如既往,丝毫没有变化!也不恨叶洪潇!”
“她连见都没见过这个人,居然就帮他讲话!”
夏问寒咬牙切齿,缓缓地将手中的茶杯捏成了粉末。
“当我看到流沙客栈大厅墙上的墨宝之后,我就已经下定决心,这世上除了我母亲之外,再没有其他亲人。”
夏问寒站起来,和缓了一下紧绷的身躯。
“所以,你帮我把她关进地囊困死,我反而要感谢你!”
颜开老婆缓缓点头。
“其实你有所不知,大天使者奉梁婉儿之命,日夜潜伏在流沙客栈的附近,为的就是确保你身上的蛐蟮蛊蛊成,同时事成之后,杀楚奉之灭口。所以就算那天南异雪不动心机,躲在暗处的大天使者也不可能让你出地囊。可碰巧南异雪打开地囊的那天晚上,莫德根发现了房顶的大天使者,他二人一周旋,才给了你和楚奉之逃离的机会。你二人出了流沙客栈,拼命往阳关的方向跑,不想却路遇七大护法,又被他们捉了回来……”
颜开的老婆如梦方醒,愣愣地坐在了床上。
“怎么样?我说得够明白了吗?你之所以会成为蛊引,命在旦夕,全因你吃了地囊里的蚯蚓所致——炼制蛐蟮蛊,必须要用情种做引,而且这种青苗蛊向来很难炼成,据我所知,梁婉儿已经试验了三年之久,一直苦无成果。可能是她在敦煌发现你对玉子扬一往情深,这才抓住机会,利用你的痴情,把你骗入了地囊内,至于是如何骗的,你自己应该知道吧?”
“嗯……”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在进入地囊之前,梁婉儿一定给你喝过一杯血吧?”
颜开老婆点点头。
“她说那是鳖血,可以驱寒,她怕我在地囊内受湿受冷。”
“呵呵呵,鳖血……那是青苗蛊师的血!”
颜开老婆听了,只觉得腹中一阵作呕。
“你在地囊内情愫翻搅的越厉害,蛊便越活跃,饮食珍珠蛐蟮的效果便更佳。现在离蛊成差不多还剩一半的时间,最后的你会成什么样子……相信下午的时候,圆月玉蛊女龙依莎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夏问寒笑了笑。
“因为我和梁婉儿一样,都看过那本断石诀,我也想炼出蛐蟮蛊,学会‘猫鬼掌’,这样就可以打败小达摩这个武林神话,为我爹我夫君报仇雪恨!只可惜条件所限,苗疆的滇金猴被捕杀灭绝,像你这样的情种又找不到,于是我只能退而求其次,自学了另一种蛊法。”
“什么蛊法?”
夏问寒皱了皱眉。
“一种树蛊……跟你说多了也没用,你只需要知道,我这种蛊,是寄生在你这种蛊上面的就行了。”
“你说什么?”
“放心,我的这种寄生蛊,专门吸取宿主的营养,只要我的蛊不死,你的蛊,便会发育缓慢——蛊若不成,你的死期,自然也会押后。可我一旦要是收了蛊,你也就没那么乐观了。”
颜开的老婆脑袋嗡嗡作响,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等他们帮你把《断石诀》取来,相信猴年马月已过……”
“道长!求你救救我吧!”
颜开老婆又重新跪了下来。
“我救你可以,不过你要先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夏问寒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瓶子。
“这里面,是青苗草鬼婆的血,就是你进入地囊之前,梁婉儿给你喝的那种‘鳖血’。”
颜开老婆向后退了一步。
“呵呵呵,不用怕……你现在喝不喝,都已经无所谓了。”
颜开老婆自然还是不敢喝。
“我要你想办法,让断牙喝掉这瓶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