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的城门是用特殊的石头制成,但是万变不离其宗,再坚硬,也终归是些顽石罢了。姚灵雨虽已在这金御王朝生活了快一年,但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教出来的新女性,脑子里多少有些和古人不一样的想法。
姚灵雨沉思了一会儿,不禁笑了起来,惹得沈绎心有些楞:“雨儿,可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这么开心。”姚灵雨眨眨眼睛,凑在沈绎心耳旁,不知说了些什么。两人亲密的样子也不禁让殷霞殷霜她们羞红了脸,各自看了对方一眼,都了然的低下头去。
军中筹谋了几天,终于到了攻城的日子。边陲地区气候恶劣,即使已快到深秋,白天的温度依旧让人感到炎热。沈凌恒指挥着将士们,扛着一个个大木桶向城门进军。对姚灵雨想出来的法子仍有些不安,这种方法可谓闻所未闻,可沈绎心一副信誓旦旦完全相信的样子也让沈凌恒忍不住一试,这样特殊的城门,说不定真有什么奇妙的破解方法呢。
到了城门口,却看不见有守城之人,或许是他们对于自己的防守过于自信了吧。沈凌恒一声令下,将士们井然有序地把木桶内的棕色液体往城门上浇。一桶桶的浇上去以后,坚挺的城门居然神奇的沸腾了起来。灼热的太阳似乎给这次的攻城行动增添了几分激情,不断升起的白色气体和巨大的沸腾声让沈凌恒和将士们错愕不已。不过在惊讶的同时,沈凌恒也看到了,城门被浇的部分正缓缓的消失,只要城门的底部被摧毁了,那么攻城便轻而易举。虽然胜利在望,但沈凌恒并不掉以轻心,一丝不苟的观察城门的情况。终于,带来的那些棕色液体即将耗尽,城门也开始摇摇欲坠,失去了底部的支撑,它又怎么能如以往一样屹立不倒。
“轰......”曾经坚硬如铁的城门,轰然倒下。沈凌恒带领着风掣军,有条不紊的进了城。此时,宛城的城主张至顺还在红怡楼里快活着,浑然不知外面的情况。等到消息传到,张至顺慌乱不已的同时,也明白自己早已无抵抗之力,乖乖束手就擒了。的确,宛城占据着绝佳的地理位置,易守难攻,是安逸的太久了,这才会令他们如此懈怠,以至于连一支像样的军队也没有。否则,即使有姚灵雨的妙法子,恐怕也不会如此容易的被攻了城。
终于,宛城之事告一段落。这回姚灵雨可是大功臣。可沈凌恒也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仅凭那些醋,便能将城门摧毁?没错,那些木桶里装的,就是些再寻常不过的醋。醋里的酸会将石头里的碳酸钙溶解,这样,城门便只会变成一些无用的气体和水了。只不过这些姚灵雨是不会告诉他们的,甚至沈绎心也不知道其中的原理。同意采用这样的方法,全是因为一颗无条件信任的心。
宛城不费一兵一卒便轻易到手,沈凌恒和沈绎心,带着大家住进了宛城城主府,准备以此为大本营,继续筹谋下一步计划。宛城里的百姓们安逸生活了几十年,现在被沈凌恒他们闯入,多少有些惊慌。毕竟原来的城主张至顺,虽然不作为,只知酒色,却也不会为难这些百姓。现在来了一群陌生人,不知他们会怎样对待自己。
“张婶儿,你听说了吗,咱们城主啊,被抓了!现在不知道来了些什么人,这可怎么办啊”
“什么?城主被抓了?这,哎。都是上头的事,只要不耽误我们,就别瞎操心了”那名被唤作张婶儿的大妈无奈的说。
“可不是,可我就担心哪那些人不安好心,要是抢了我们的钱财,然后屠城,那可就不得了啦”
“你这乌鸦嘴,可别乱说话!”张婶儿赶紧捂了那人的嘴,四处看了看,拉着她走了。
姚灵雨闲来无事,本想带着殷霜殷霞他们出来逛逛,却不想看到这样一幕。民如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绝不能让这些无端的流言蜚语毁了沈凌恒的抱负。顿时也没了逛街的兴致,带着两个丫头回到了城主府,跟沈凌恒说了所见之事。沈凌恒听后坦然一笑:“放心吧,雨儿,我本不是奸邪之辈,既然住进了这城主府,就一定会好好待这些百姓,他们也当然会看清楚我沈凌恒的为人。”
“那看来是我多心啦,我相信大哥一定会把这宛城治理的繁荣兴旺的。”
“不过还有个事,恐怕是要麻烦雨儿了。这宛城虽然安定,却也与外界隔绝了几十年,一直吃着老本,所以落后了许多。我想着,如果宛城有什么特色的商品,那也许可以与外界通商,也能让宛城更繁荣些。不知雨儿可否愿意帮我找找?”
“没问题啦,大哥放心。”姚灵雨心里寻思着,大哥真不愧是治世能人,现在就知道发展特色产业了,自己也不能辜负大哥的要求。“不过大哥,最近你忙着宛城的事,可好久都没去看看璃儿啦。”不等沈凌恒反应过来,姚灵雨便嬉笑着跑了出去。沈凌恒不禁一愣,想起那个丫头,心里总会冒出一股一样的感觉,他越是抑制,这感觉却越是强烈。沈凌恒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件事。
姚灵雨刚跑出去,就看到了一脸幽怨的沈绎心:“雨儿,你跟大哥说了些什么,这么久,还这么开心。”语气里满满的委屈。“你居然连大哥的醋都吃,”姚灵雨忍不住捏了捏他的鼻子,“放心好啦,大哥让我帮忙在宛城找找有特色的小商品,好让宛城繁荣起来,没什么大事啦。”
“那我和雨儿一起去。”沈绎心不容姚灵雨拒绝,便拉着她出了城主府。
宛城比起京城,的确是落后了许多,但自有一派祥和之气,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很开心。但就在这一片宁静里,却出现了一阵嘈杂之声,吸引了沈绎心和姚灵雨的注意。
姚灵雨和沈绎心挤进人群,只看到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女和一个面貌粗暴的汉子在争执。打听一番,才知道,原来这位姑娘为生活所迫,父亲早逝,母亲重病,家里也没有别的亲戚,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卖身救母。却不想,这大汉耍起了无赖,见这姑娘长得清秀,想带走她却不肯给钱,这才争了起来,围观的百姓们也都是好心人,纷纷指责这大汉,把他围了起来。姚灵雨见那个姑娘身体瘦弱的不成样子,脸上有着不属于她年龄的沧桑,顿时起了怜悯之心。一个女孩,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在这街头将自己作为商品。“绎心,不如我们救救她吧。”姚灵雨看向沈绎心。“既是你的意思,那我们就救。”说着便走向那个女孩,道:“姑娘,你若是不介意,我和我家夫人可以救你母亲。”那姑娘正心急万分,怕真的被这大汉抢了去,救不了母亲还搭上了自己,却忽然听到一个温柔的男声,还来不及仔细看这位恩公,便跪了下来:“公子肯救家母,瑶儿做牛做马,必当报恩。”说着又磕了个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了老婆,难不成还要当着老婆的面纳个小妾不成?瑶姑娘,你要是跟了我王霸天,肯定不会让你做小!”这汉子说起来又去抱跪在地上的木瑶。沈绎心使了个眼色,暗处的云戈飞起一脚便踹上了王霸天,只听得他惨叫连连:“你,你们等着,我王霸天不会放过你们的!”说着便狼狈的爬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这位公子,要不是你,瑶儿恐怕.....”那姑娘说了便梨花带雨,让人看得好不心疼。
“你也不必谢我,是我夫人救你的。”沈绎心淡淡道。姚灵雨急忙将木瑶扶了起来,生怕她一言不合又要向自己磕头,“瑶姑娘,别谢了,带我们去看看你娘亲吧。生了重病可不能耽搁了。”木瑶擦擦眼泪,哽咽道:“公子,夫人,这边请。”
木瑶家在不远处的一个小村落,小村落只有几户人家。木瑶的母亲重病,他们也都帮过忙拿出点银子给木瑶抓药,可是毕竟这些人家都不富裕,谁又能一直花着自己的饭钱去救一个不想干的人呢,也只能叹叹气感叹命运而已。
木瑶家在一处稻草搭成的小屋子里,家里只有一张床和一条长板凳,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一个面容憔悴的老妇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感觉到有人进来,沙哑着嗓子问到:“瑶儿,是瑶儿回来了吗?咳咳咳.......”“娘,我找来恩人来救你了娘”木瑶抓着那老妇人的手,又落下了泪。
“主子,郎中我带来了。”云戈带着一位老先生,在门外等候。“进来吧。”
这郎中进了屋,放下手中的药箱,给老妇人把起了脉。“这位夫人的病也不严重,只是这长期营养不良,加上这屋子又不透风,所以看起来病的十分严重。老夫开一个方子,连着吃一个月,再多熬些粥给她喝,可不能再这么饿下去。这屋子也不能再住了。”“那就多谢老先生了。”沈绎心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