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有急事吧。”颜渡答,眼睛却一直盯着花舞,“陛下今日怎么会这么早过来?”
“今日心情甚好,有事要问问李将军。”花舞如是说,“却不想碰见了颜将军。”
颜渡眉毛一挑,“哦?陛下这是不愿见臣了?”
“这花不错,”花舞顾而言他,似乎从来就不曾听见颜渡的话,“往日倒是不曾发现。”
“臣也觉得不错,”颜渡的视线一直在花舞身上未曾离开,“一直觉得。”
这话有些透着不同的意味,花舞听出来了,却装作没有听出,自顾自的道“奈何花期太短,终是留不住。”
“没什么留不住的,陛下若是喜欢,臣便让这花一直开着。”
花舞笑了,笑颜渡的猖狂和不自量力,“颜将军这话倒是有趣,不过时辰不早了,颜将军,回见。”
颜渡点了点头,微微俯了俯身算是行礼,花舞不是计较那么多的人,便也只是微微笑了笑,拂袖离去了。
花舞能有什么事?说到底也就是那些烦人的奏折,但今日除了奏折外还真有一事。
无谓将上次那些袭击黎天乔的黑衣人的身份给查了出来,说是要给花舞一个惊喜。
但是这惊喜终究是有些惊吓了,花舞怎么也没想到,那些黑衣人竟然会是大楚的人,花舞其实是一点都不想听到大楚这个词的,大楚在花舞的心里就代表了杀戮,分离和眼泪。
花舞把那纸条猛的扔了出去,“查!”
“既然他们是大楚的,那必定他们的主人也是大楚的,这人说不定就在京城,查!”
无谓连忙低头道是,他在花舞身边效力这么多年,还是第二次看见花舞这么生气的时候。而上一次是五年前花宸失踪的时候。
“公主放心,无谓定当查个水落石出。”无谓的声音很坚定,他与无心是花舞身边最得力的人,而花舞同样也是他们要用生命去效忠的人。
“无心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
花舞点点头,“那你去吧,小心些,别伤了自己。”
无谓的眼神一软,语气却毫无波动,“是。”
无谓走后,小瑄便端着一个透明的琉璃瓦走了进来,“公主,这是御膳房那边新做的燕窝粥,公主尝尝?”
“放那吧。”花舞连一眼都懒得看,她不喜欢吃这种太过平淡的膳食,她喜欢味道重一点辣一点的,但是身处高位,她又必须表现的对什么东西都是淡淡的,所以这样一来,花舞就对所有的东西都悉心笑纳了,这是这喜好确实没人知道的。
小瑄只以为花舞是现下不想吃,于是便放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守在花舞身边。
“对了小瑄,去李将军府把雨熙公主叫来。”
花舞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太对劲,或许是她对花雨熙和李绍离太没信心,所以觉得一点风吹草动都是风雨欲来的征兆。
小瑄去了一会,颜渡却先找上门来了,还是一如往常的没规没矩。
他连门也没敲,就直接像进自家家门一样,自然无比的走了进来,坐在花舞面前,自顾自的到了一杯茶。
“颜将军怎么又来了。”
“臣思前想后,觉得有一事还是要和陛下说一说。”颜渡鹿一般清澈的眼睛看着花舞,带了点狡黠的意味。
“何事?”
“臣近日无事可做,便在京中多走动了下,却不想近日京城十分热闹。”
说道一半,颜渡突然停了下来,专注的看着花舞的脸,不知道想干什么。
花舞被他盯的有些发毛,“颜将军在看什么?”
“臣只是突然想到,陛下薄情,臣这么帮着陛下,或许还得不到陛下的一丝感谢。”颜渡摇了摇头,“臣想到这里便有些犹豫。”
犹豫个鬼!花舞暗自腹诽,但面上依然是温柔笑意,“颜将军这就说错了,朕向来赏罚分明。”
“可是,臣帮了陛下这么多次,陛下还是把臣的官给撤了。陛下不知,臣这几日一直受到家父的鞭策,说是臣不努力,这才被撤官,辱了门楣。”
说着颜渡的眼神一暗,十足的委屈模样。
这人的演技简直比宫中戏团的演技还要好,唱念俱佳啊,真是要拍手叫好了。
“将军莫要为此事伤心,朕这么做也是因为有朕的考量。”
“那若是臣这次将消息据实以告,陛下是否能?”
不要脸啊,跟他爹一样不要脸,花舞在心里叫嚣着,但嘴上却答应的很好,丝毫看不出半点不愿。
颜渡的眼睛藏了点笑意,这么逗逗花舞倒是很好玩。
“臣这几日听家父说,安国公府将安大公子的一位妾室提了平妻之位。”
花舞闻言皱了皱眉,这事她是知道的,前几日安国公还特意将此事问过她,她也是点了头的。
“这事朕是知道的。”花舞道,“不知颜将军提起是什么意思?”
颜渡倒像是很惊讶,“陛下知道了?臣以为陛下不知道呢,毕竟这事奇怪的紧。”
花舞蹙了蹙眉,奇怪?难道自己忽略了什么?
“既然陛下知道了,那臣也就不多说了,臣告退。”
颜渡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安安静静的退了下去,仿佛今日他就是来说这么一件不痛不痒的事情的,仿佛他真的不知道这事已被花舞知晓了一般。
不对,怎么可能?!颜渡这样的人,连花索造反,连黎天乔找她夜谈他都知道,怎么可能在这件事上除了差错。
花舞暗自想着,那么这事就剩下了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她花舞在不经意间放过了什么原本及其奇怪和重要的事情。
花舞努力回想着,原本淑夫人被替为平妻就是她已经预料到的事情,毕竟她当日那样迂回的拒绝了花雨清,花雨清会安国公府后一定就会没了立足之地,那么被这样对待也是没什么奇怪的事情。
花舞想到这里越发的觉得这事太过理所当然了,太过顺利了。
就好像,就好像,就好像花雨清这人在这事中就是一个没用的提线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