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毕竟是正宗峨眉弟子,那几个打手被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正得意,忽然冼慕容看到旁边有人拿出一包白色的粉末向自己撒过来。不用问肯定就是迷药之类的啦,她忙一脚踢开正在和她纠缠的打手,一个飞身就向后门冲去,那打手也是个狠角色,一把抱住了她的脚,狠狠的在她小腿上咬了下去。冼慕容惨叫了一声,狠狠的甩来那个人,却不想拿白色粉末已经追上了她,果然是妓院专用的,这粉末好生厉害,才吸入一点儿,冼慕容便感觉头重脚轻,甚是头晕了,她利用残存的机智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借着这股疼劲儿,拼命向外跑去,跑着跑着,她的眼睛越来越沉重,小腿也时不时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追赶的人的叫骂声也是越来越清晰,正在她绝望的时候,忽然前面出现了一个马车,她忙扑倒在马车前面,大叫了一声:“救救我,救救我。”便眼睛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马车里面了,旁边传来了一个温润的声音:“姑娘,你还好吧!”“哇,英雄救美耶!”川湘夸张大叫了一声,然后向地瓜挤了挤眼,这套路怎么这么耳熟呀?地瓜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看向老尼:“苏家那个小姐还真是个大麻烦。原以为她跟着自己二哥回去便没事了,结果还是不消停。”
老尼摇了摇头:“只可惜了我那个徒弟,太单纯了,差点儿就被这个贱人给祸害了。”
“据我所知还没有!”峨眉老尼说,“我这个徒弟有一点儿好,就是对我的话言听计,我让他把秘籍交给我儿子,她就只会交给我儿子,所以当时我选她去做这件事儿,只是那个方天霖太过狡猾了,我担心他明里拿不到,就想一些歪心思,比如偷梁换柱什么,所以我要早点去赶上他们。”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其实秘籍的事儿倒不是最主要的,还有一件事儿我就担心,那丫头对方天霖若是情根深种,以她这种一根筋的个性,一旦爱起来那可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了,所以我得趁着她们还没私定终生的时候,去把她救回来。”
地瓜微微点头:“你担忧的很有道理,这个方天霖心思缜密,只是他想要的是整个江湖,怕是一个峨眉弟子满足不了他的野心。”
“我那个徒弟还有一个身份。”峨眉老尼轻轻的说,“她是皇帝流落在外面的公主。”
地瓜和川湘顿时惊呆了,特别是川湘,她刚才宫里出来,乍一听居然民间还藏着一个公主,顿时身上的八卦细胞都激活了,忙如牛皮糖一般扒在老尼身上撒娇道:“老尼,快跟我们说说,好好一个公主怎么到你们峨眉了。”
老尼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是我们峨眉的秘密,跟你们说你们千万不要到外面乱讲啊。”说话间,她的眼睛缓缓的看向窗外,水波潋滟之间,她仿佛有回到了那个血腥的夜晚。
也不知京城有多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了,在雨中,一个有些破旧的马车正挣扎着前行,驾车的人狠狠的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然后转头叫到:“贵妃情况怎么样。”
“怕是要早产了,你能不能不要让车子这么颠簸。”里面传来一个颇为不满的声音。但是这个声音马上就被一个严厉的声音打断了:“莫要这样说,他已经尽力了。”当朝皇帝的宠妃仇贵妃冷冷的笑道,“居然中了那个贱人的计,今晚怕是要不得善终了。”
她的贴身丫鬟忙挤出一个笑容:“贵妃不要这么说,我们能遇到这个壮士带我们去仇府,可见天不绝我们。”
仇贵妃还想说什么,忽然马车狠狠的震动了一下,拉车的马匹都前蹄扬起撕叫了起来。那男子手忙脚乱的安抚好马匹,将头探进车厢着急的说:“前面的路上有被雷批倒的树,过不去了。我们只能从树林子里面绕。”
仇贵妃忙笑道:“那就绕吧,劳烦壮士了。”赶车的点了一下头,便出去了,而仇贵妃的手紧紧的握了起来,“被雷批倒的树?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儿,这个贱人果然留了一手。”
她的贴身丫鬟忙安慰道:“今晚这天气,可能只是巧合,贵妃莫怕,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能从那些杀手眼皮底下逃出来,肯定是老天爷的旨意,贵妃肚子里的小皇子定然贵不可言。”
仇贵妃摸了摸自己高高耸起的肚子叹了一口气:“只怕寒霜这个贱人不会轻易放过我,此次我若能回宫,,,,”
“撕~~~”马车忽然狠狠的颠簸起来,而那个赶车人则惊叫道,“林子里有埋伏,你们不要出来。”那心腹丫头忙凑到窗前往外看,结果她才看了几眼,身子就不动了,仇贵妃忙去拉她,就见她的身子直挺挺的倒了下来,眼睛里插着一只箭,血缓缓的从眼睛里流到她张开的大嘴里。
仇贵妃胃里顿时翻腾起来,她一把捂住嘴,忍住翻天覆地的恶性,小心翼翼的把那具尸体竖了起来,自己躲到了尸体后面,果然,没一会儿,又有几只箭射了进来,扎在了那个宫女身上。
仇贵妃一边咬着牙支撑着自己面前的肉盾牌,一边心里暗暗咬牙,寒霜这个贱人暗里下死手,皇后这个贱人推波助澜,都想要自己肚子里这块肉的命,我仇慕容偏不死,偏,,,“啊~~~”忽然,从后面射入一只箭,狠狠的插到了她的后背心,仇慕容顿时疼得浑身发抖,她挣扎着把箭拔了出来,但是没有办法阻止背后伤口的血争先恐后的流出来,一股一股的带走她的声音。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一次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里忽然闪出一些绝然的光芒。
那驾车的人在箭雨的包围中,左右拼杀,总算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他一边苦笑着把手臂上的断箭拔出来,一边掀开后车厢的帘子,不想一掀开帘子,就感到一股血腥气扑来,再一看,他顿时愣住了,里面那个穿着华丽的女子居然用箭头划开了自己的肚子。
她奄奄一息的抱着用自己外套包裹的孩子,拼着最后一口气苦笑道:“是个公主,居然是个公主,,,也好,壮士,带她走,别让她回皇宫那个吃人的地方了。”
那人忙上前接住了在襁褓中的婴儿,看着那个犹自在呢喃吃手的婴儿,那女子轻轻的说:“我叫慕容,我出生的时候牧绒花开得正好,我又有慕容家族的血统,所以叫慕容,现在,又是牧绒花开得时候了,只是我看不到了,谢谢你救我,还请你,,,,请你,,,,”
那人微微摇了摇头,将两具尸体放了下来,正想找个工具挖坑把他们埋了,结果又听到了后面追兵的声音。
“那个赶车的就是我儿子,他无意中参合到了皇权之争中,所以后面他一直待在秦岭,很少出门,害怕有当年参与此事的人找到他,同时他把那个未足月而生的孩子送到了我这里,我怜惜她未出生便没了母亲,那个父亲更是有等于没有,所以对她非常好。”老尼停止了回忆,叹了一口气,“真是莫要生在帝王家呀。”
川湘感动身受的直点头:“皇宫里真的乌烟瘴气,三个皇子明里暗斗的,皇上成天阴阳怪气的,只会乱点鸳鸯谱,遇到危险就牺牲我们这些无辜的人。”
她想起自己被迫嫁给一条大怪蛇的事儿就气都不打一处来,“反正从上到下就没一个好人。”
地瓜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这丫头在皇宫里真是吃了不少苦,不过感觉她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些改变了,少了些幼稚天真,多了些稳重娴熟,想来是在这段时间学的,只是她哪里知道,自己惟愿她一辈子都是那么天真无邪。
三人相对着感叹了半天,忽然川湘一拍脑袋叫到:“你说那个方天霖会不会知道你那个徒弟是公主,想利用她的身份呀。”
老尼迟疑道:“不至于吧,这件事儿没几个人知道。”“之前他跟我们接触的时候,我有种感觉,他知道川湘的身份,并刻意接近我们。”地瓜边说边握住了川湘的小手,“所以我一直不让他单独跟川湘在一起。”
川湘倒没注意自己的手被握住了,她肯定的说:“肯定是了,这个方天霖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
老尼顿时慌了,“那我们更好早点儿找到他们了。”她起身就去找洛寒,而地瓜见没了外人,忙微微一用力,将川湘拉到了自己怀里,“你既然知道方天霖是无利不起早,之前干嘛还跟他那么亲近啊,还煮东西他吃。”
川湘看着一脸醋意的地瓜,好些好笑的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嘴唇,“那一大锅杂鱼汤最后不知道都到谁的肚子里了,真是个没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