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比赛,确实看出了董事长对活动的重视程度:每天下午四点至六点,开放四层会议室,以供所有参赛选手背书,做好准备。郭宁还听说,本次比赛的第一名,将会代表祥云煤矿去和别的煤矿选手参加更高一级的比赛。
郭宁自从来到祥云煤矿,几乎没有回家,不是和家里闹矛盾,而是他认为,需要靠自己的踏实努力才能打动领导,获得晋升的机会。为了保证随传随到,他轻易是不敢回家的。
这天下午,他第一次走进了会议室。会议室可同时容纳四百多人,所有的桌子和椅子都是红色的木质家具,是不是实木不敢说,但是随手搬一把椅子,发现确实挺重的。主席台只有一张长台和七把高级老板椅,那是董事长和六位经理的专座。如果有客人,还得另外搬备用的椅子。
郭宁进来后,发现零零碎碎坐了很多人,大家都坐的很分散,似乎都不愿意被打扰,不由得让郭宁想起了大学的时光。
一番扫视,却发现了两个比较熟悉的背影,在会议室中段左侧的窗户边,一个保安的制服格外扎眼,是马文涛。中间间隔两个椅子的地方,一头新染的棕黄色卷发,是小赵。而郭宁也知道了,小赵的闺名是雨墨。
郭宁悄悄走过去,一把拍在了马文涛的后颈,马文涛恼怒的一个回头,刚要看看是哪个孙子动手,见是郭宁,惊讶的问道:“你也来了?”
郭宁打趣地问道:“你都能来,我还不能来了?”
马文涛十分谦虚的把手里的书往郭宁眼前一递:“快教教我,我咋就看不懂了?”
郭宁刚要看看是什么为难了马文涛,赵雨墨发话了:“你俩要说出去说。”连头都没往这边扭一下。
马文涛拉着郭宁挨着自己坐下,悄悄说道:“都是些什么《安全生产法》,还有井下生产的事儿,我哪懂啊,这可咋背?”
其实郭宁在孙经理把书交给他后,先大致浏览了一遍。全书大概分为四个部分,一是国家有关的煤炭安全生产的法律法规,二是祥云煤矿针对自身情况制定的规程和制度,三是机电和采煤的专业知识,四是通风和安全防治工作。然后郭宁对整本书的感觉,完全符合四个字:“一脸蒙逼”。
郭宁硬着头皮和马文涛说:“能怎么背?死记硬背!你问我我问谁去?”
两人正说着,马文涛突然抬头和一人打招呼,郭宁回头,一个瘦瘦的眼镜男走了进来,和马文涛点头示意了一下就在前方不远处坐下了。马文涛小声提醒郭宁:“这可是高手。”
郭宁疑惑的很,“什么来路?”
马文涛故作神秘,“就不告诉你。等到比赛那天你好好见识见识。”
此时小赵突然起身,跨过三人之间唯一的椅子,“你俩没完了是不是?”说着就挨着郭宁坐下了。“被你俩搅和的我也背不进去了。听说这次比赛的赛制了没有?分两轮,第一轮分成三个组,每个组六个队,取前两名进决赛。进了决赛就有奖金,最低好像也有一千元,第一名好像是六千。”
郭宁两眼放光,六千元,顶得上他两个月的工资。倒是马文涛很淡定,似乎在说着与他无关的话题。“不管多少钱吧,咱没那个命,别上去以后一道题不会,丢人败兴。”
小赵瞥马文涛一眼,“看看你那点出息。”然后问郭宁:“你咋背呢?有啥技巧没?”
郭宁嘻皮笑脸的对着小赵:“主要靠补,早上起来喝豆腐脑,中午吃个猪脑,晚上找个按摩的给捏捏大脑。”
小赵瞬间变脸:“德行。不说拉倒,谁稀罕。”说完走到了更远的地方,挨着刚才的瘦瘦的眼镜男坐下了。后来郭宁才知道,那个人叫唐坚,再后来成了他的师父。
马文涛轻轻给了郭宁一肘子,“没事你老招惹她干嘛?”
郭宁白了马文涛一眼:“她这种女人,你越是和她正经,她越不搭理你。你就得学我这样,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一段美好的因缘,都是从一个臭不要脸的耍流氓开始的。”
马文涛听到这歪理差点笑出声,转念一想又觉得有点道理。但这点道理又解决不了任何当下的问题,遂不再搭理郭宁,继续皱着眉头,啃手里这本题库。
郭宁见没人搭理他,反而也安静下来了。
通过这次背书,使郭宁一下子了解了很多关于煤矿的书面知识。比如,煤矿的三大灾害是煤尘、瓦斯和顶板,井下通常说的“三专”是指专用的电缆,专用的变压器和专用的开关。这些知识,为他日后接触生产工作,打下了重要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