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中后,我盘算着要如何将那些面粉带走了,而且明天我就要离开了,这一走以后和表姐见不见的上,也不好说,要不要和表姐告别一下,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万一在走露了风声呢!
就这样我躺在炕上眯着眼睛,不敢睡的太沉,我要等到舅舅他们都睡着的时候,去将白面拿走,说是拿,其实我的心里明白这叫偷,但是如果我不去,那我就会饿死在沙漠中。
经过了半夜的思想斗争,我终于说服自己,为了活下去,我必须将那些白面拿走,终于,我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现在应该是后半夜了,我慢慢的起来,悄悄的打开门,向舅舅那屋摸去。
一路上,我极其的小心,生怕碰到什么东西将舅舅,舅妈吵醒了,还好,现在是夏天,舅舅那屋的房门并没有关上,所以我跟容易便摸了进去。
说句实话,自从来了这里后,我还没有进来过舅舅家,等进来以后才发现,原来这屋是里外间,舅舅他们在里屋睡着,而灶台在外屋。
我心里暗暗高兴,真是天助我也,我慢慢的向角落里的几口缸摸了过去,粮食应该是放在那里的,因为周围除了这几口缸也在没什么可以放粮食的东西了。
我伸进手慢慢的摸着,果然在第一口缸里就摸到一个小布袋子,用手提了提,十斤左右,应该是白面无疑了。
但是,当我真正拿起这袋白面的时候,心里却开始迟疑了,如果我将这些面粉拿走,舅舅他们要吃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站在那里犹豫了多久,我只记得当里屋传来舅舅说梦话的声音时,我才轻轻的走了出去。
由于心里一直在想着事情,竟然没有看到迎面过来的表姐,直到表姐惊讶的声音响起,“小六,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时愣在了原地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和上完厕所的表姐撞上了,我一时踟蹰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倒是表姐挥挥手,主动说道:“这么晚了,快回去睡觉吧!”
我顿时如临大赦,快速向自己的屋走去,在我马上就要进屋的时候,表姐再一次开口了“小六,你要离开吗?”
我听出了表姐语气中的复杂情绪,也明白表姐的意思,但我还是故意说道:“是啊!你不是也听到了吗!我明天就会被送走了。”
“小六,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我希望你可以一路平安,好好的活下去,或许我们以后就再也见不上了。”表姐说完后轻轻叹了一声,便回到了屋里。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我可以肯定,表姐已经看到我手里提着的面粉了,却没有告发我,我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一方面害怕表姐回去以后反悔,将事情说出来,但是更大的一面还是,心中的愧疚,这种愧疚几乎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我几乎拿走了舅舅一家的口粮,但是让我送回去,我也是做不到的,而且现在时间已经容不得我多想了,我咬咬牙将面粉提了进去,尽量不去想这些事情。
我快速的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好,然后将三个水囊,一个水壶,灌满了水,将这所有的东西背在身上的时候,我才发现真的是很重,尤其当时我才十三岁,就背着这么重的东西,去横穿沙漠,如果放到现在,人们一定认为我疯了吧!
但是那个时候,就是这样的一个现状,如果我不走,我就会被送到别的家庭,也许会遭到更悲惨的对待,如果我走,虽然命运不知道会把我带到怎样的境地,但是最起码我的命运,我可以自己做主,不会被人送来送去了。
我怀着这样一种信念出发了,我轻轻的推门走了出去,站在院子中深深的看了一眼这间老屋子,然后便头也不回的向着院门外走去。
在我转身关门的那一刹那,我听见了表姐的声音,竟是十分的轻柔,“小六,多多保重。”
我能够体会表姐声音中的不舍,但是即便如此,我也必须走,我义无反顾的向前走着,直到泪水渐渐模糊了我的双眼,我才轻轻的说道:“姐,再见,保重。”
等我来到面摊的时候,二狗子已经等在那里了,不光如此,林大叔的面摊竟然也出摊了。
林大叔笑眯眯的看着我“小六啊!这样一看,你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了,来,快坐,今天你要走了,吃了林叔这碗面便出发吧!”
说着将一大碗面摆到了我的面前,而且是白面条,“傻愣着干什么?吃啊!吃饱了才能走的动嘛!”
在我们吃饭的时间,林叔一直在嘱咐着二狗子要照顾好我。
在林叔的注视下,我和二狗子就这样出发了,我拼命向林叔挥着手,直到林叔慢慢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
我们在镇子里走了许久,还没有见到沙漠的影子,我已经有点耐不住性子了,于是开口询问“为什么我们还在镇子里转悠啊!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沙漠!”
“你很希望看到沙漠!”二狗子走在前方,头也不回的问道。
“当然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呢!”
“放心吧,接下来的十多天你会一直走在沙漠中,而且我和你说,我们要走四天的无人区,你可要做好准备了,”二狗子说着将自己背的东西,重新调整了一下位置
他背的东西就要比我多多了,特别是水,比我足足多了两倍有余,吃的到不是很多,起初他在看到我竟然背了这么多白面的时候,还感到十分的吃惊,我记得他当时的话是这样的“多背点水吧,至于吃的,即便少点,也是没什么关系的,沙漠中的植物也能让你撑几天的。”
当然对于我这种从没去过沙漠的人来说,自然是不明白的,说什么也要将白面背上,不过我还是听从了劝告,又将林叔的水壶要了过来,装了满满的一壶。
所以这也就导致了,我的身上几乎挂满了水壶和水囊,然后带着那顶帽檐很大的草帽,我想离远了看,一定是十分滑稽的。
终于在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后,我见到了,我心心念念着的沙漠,说实话,和我想象中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我的第一反应是很大,因为往远了看,只能看到连绵不断的沙丘,还有漫天的黄沙,即便是在感觉不到风的情况下,沙丘顶上的沙子仍然在扬着,旋转着,飞舞着,但却并不显得多么的荒凉,因为周围还有不少的植物,最起码可以看到绿色。
许是我轻松的神情让二狗子不满,他没好气的说道:“这才是刚开始,这里要说起来还属于戈壁滩,等真正进到沙漠腹地的时候,就有的你哭了。”
此时我已经被沙漠所吸引了,看什么都觉得新奇,所以并没有将二狗子的话放到心上,事后想来,那个时候,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说白了,就是太傻了。
而二狗子也没在多说,率先走了进去,我亦是连忙跟了上去,刚开始的时候,沙子并不是很多,还可以看到一点路,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等新鲜劲过去以后,走在沙子中的我已经是满头大汗了,这个时候太阳也已经是出来了,虽然还没有到中午,但是仍然被烤的难受,我刚准备拿起水壶的水喝一口的时候,就被二狗子阻止了。
“从现在开始,除非你渴的实在受不了了,才可以喝水,我们从这里一直到无人区,然后在走出去,一直都没有水源的,一共是五天的时间,你看你要如何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