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你先送我回公司,然后你自己回家。顺道在金康大道的路边停一下,我买一些饮料甜点回公司。”
“怎么?你又准备买大包小包的东西去贿赂你的员工啦!你看看你对你的员工都这么好,可也没见你对我这么好过,要不今天下午早点下班,我们俩去逛街?”
“哪能啊?刚才放弃了凹凸,明日下一季度的封面模特人选还没有确定,我要重新规划一下主流方向;”
周元祖从包里掏出了一瓶口香糖,递给储鱼鱼两颗,“所以我今天还要回去加班。”
储鱼鱼伸出指头戳着周元祖的胸口,“我说周元祖周主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前天下午才刚刚买了你们这个月的杂志,你现在告诉我说你已经准备到下个季度,你要不要这么拼命?”
周元祖将储鱼鱼的手拉到一旁,“我现在喜欢提前将事情做好,这样就会给自己留出足够多的空间修订;有更多的安全感来保障我和员工们的福利和休闲时间。”
“好了,快去开车吧!”
“我刚才喝酒了,我不开。”
“那把钥匙给我,我去开。“
“你刚才也喝酒了,你也不能开。”
“只是一小罐啤酒,哪有那么矫情!”
“不行,啤酒,也能麻痹人的神经,你这样属于酒驾。”
“那我们打车回去吧!”
“不。”储鱼鱼坚决反对,“上天都在告诉我们,你今天应该休息,应该陪我去逛街,应该陪我回去看看小橙橙,你应该陪我去看看小贝壳,应该带上车阿姨和我们一同吃一顿团圆饭。”
“你每次都打着团圆的番号用这招,知道我抗拒不了,你损不损啊!”
“招不在损,好用就行!”
“我给你跪了,那你想要去哪里逛啊?”周元祖被逼无奈答应了。
一抬头,周元祖的脚步生生地顿住了。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在这个地方遇到储阚,时隔八个月再次见到他,仿佛就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他们已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遥远。
中午的太阳很辣,炙热的红日蒸烤着大家,偶尔飘过来的丝丝凉风就是对行人最大的贡献。
储鱼鱼也看到了储阚,还有他身边的俏丽佳人。
这一刻储鱼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喉咙里仿佛被强硬塞下了一颗苦胆,苦气弥漫着喉咙,她缓慢喊了一声,“哥。”之后便没有了回音。
手上传来丝丝痛意,储鱼鱼扭头看了一眼手掌。
周元祖的手掌狠狠使力,紧紧攒住了她的手掌,指关节都被捏得有些发青。
她能通过手掌感受到,周元祖的身体一直在颤抖,止不住的颤抖。
储鱼鱼侧目看了一眼周元祖,只见她牙齿咬住下嘴唇,似乎是在竭力的想要忍住什么,不让自己发泄出来。
湿润蔓延了整个眼眶,透过周元祖的瞳孔,她看到了眼睛里面影射的是,被她称之为哥哥的男人,身边还有周元祖旧识的情敌郁双。
整个场面,除了储鱼鱼刚才那细微的一声称呼,再没有了别的声音,没有寒暄,没有招呼。
过往的记忆将每个人禁锢在原地,没有离开。
周元祖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可是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她不能移动分毫。
她在心底嘲笑着自己的懦弱,在这八个月以来,她将自己练成铜墙铁壁,练成刀枪不入的女强人。
可是在遇到那个男人的时候,这一切伪装出来的表象全部毫无征兆的轰塌了。
她能感觉到心脏传来的阵阵疼痛,无数个夜晚被酒精麻痹的伤痛又重新翻涌而至,遍布整个四肢百骇。
这个时候她希望储鱼鱼能拉住的双手,给她一个力量,带她逃离这个地方。
可是,并没有。她只能自己凝聚一点点的力气,像是从灾难唯一幸存下来的人,用最后一点生存的信念支撑着自己爬起来,走开。
周元祖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离开那个地方的。
她知道自始至终,都有一道深情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她,从开始到离开,从未离开过。
她不仅从那道眼光中看到了深情,更多的是害怕;
看到他疼惜却不敢上前一步,看到他想要拥抱却害怕伤害。
周元祖知道,即使那道目光再深情,再有不舍,再充满爱,可是他们的缘分早已丧失在去年的的烟雨之中。
周元祖趴在方向盘上失声痛哭,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只是心中的泪意怎么也止不住,哗啦啦哗啦啦的往外流。
“时间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晴时有风阴有时雨,争不过朝夕,又念着往昔…”
车载音乐里阵阵押韵的歌声传来,,配合着这悲伤的氛围,恰如气氛刚刚好。
储鱼鱼的手一直抚摸着周元祖的脊柱,她想给周元祖一些安慰,可是口中又说不出什么合适的词句来,后来想想还是算了,陪伴,大概就是此刻周元祖最需要的东西。
十分钟后。
周元祖终于止住了哭声,两只眼睛红彤彤的,肿的像是实验里等着被解剖的小白兔。
周元祖说,“鱼鱼我想喝酒。”
周元祖终于开口,储鱼鱼苦咽了一个笑容,“好,我陪你,去哪里?我来开车。”
“哪里有最近的酒吧就去哪里!”
“好。”
储阚的视线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周元祖,大概是从车上下来见到她第一秒的时候。
他沉睡的时候做了无数个梦,梦见和周元柱相厮相守,白头偕老。
可是醒来,他的兄弟告诉他,别再去打搅她,还给她一个简单的生活。
于是他退缩了,他默默地站在一旁观望着周元祖的生活,哪怕以后她的生活从此再与他没有任何的联系,也没有任何的瓜葛。
他也不想这样无动于衷镇守在自己的辖地,他想死缠烂打的追逐她的步伐,也想像从前一样设计让她再回到他的身边。
可是,最终想来,他还是不想伤害她,她已经受了那么多的伤害,忍受了那么多的痛苦和委屈,流过了那么多的眼泪。
她心中的那个郁结,不是简单的三言两语,就能够解开。
从此以后,静静地守候在她的身边,哪怕远远的望着就好,不去打扰便是最好。
今天无意中见到周元祖本来就是个意外,自从出事以后,他再也没有见到她开心大笑。
看到她和储鱼鱼嬉笑打闹,看到她露出崭新的笑容,他的脚步便不能移动了。
看到周元祖蓄意在眼眶里的泪水,他的心一阵一阵的扎着痛。
他要上去跟拉着她的手跟他解释?
还是紧紧的将她拥在自己的怀里,不让她逃跑。
他想跟她解释说他今天跟郁双出来吃饭,不是因为男女朋友关系,只是纯粹的感激郁双陪在他的身边,不折不扣地照顾了他六个月。
可是他同样知道,周元祖对于这些不在乎。
从周元祖告诉他,她怀了孩子,并问他怎么办?他缄默不言的那一刻起,或许他们都没有机会了。
他从此再没有正大光明的拥抱她的机会,也不能陪在她的身边,欣赏着她的一颦一笑。
“你哭了。”
郁双侧身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怪我威胁你,怪我迟迟不肯交出解药,怪我一次次找借口,赖在你的身边,让你没有机会去找她,去跟她解释,去重新追回她,去跟她破镜重圆。”
储阚不回答。
“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我从没有想过,能够和再和她在一起,你对我的承诺,也希望你尽早兑现。”
“你要去哪里?你不吃饭了吗?”
储阚一个人走了,只有风回答了郁双的问题。
这一场相互折磨的爱情游戏,郁双,储阚,周元祖每个人踏入了就没有机会反驳了。
郁双没有优势,不论是爱情还是生活,她只能在在最后的时间里,在自己不被踢出去的那一,尽力的找到一件护她幸福的符,为自己维权。
桌子上的酒瓶一个接一个的空下,周元祖喝得酩酊大醉。
周元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酒量会变得这么好,20多个空瓶子全是被她喝翻的。
那么多酒灌下了喉咙,阵阵发出灼热感,可是她还没有醉,她的大脑还能清晰的想起一些事情,一些令她伤心的事情。
胃也变得越来越难以满足,她喊:“服务员加酒。”
储鱼鱼想要阻止的话都憋在了自己的嘴里,她说不出也不想说。
她知道了为什么周元祖爱上了喝酒,也许酒真的是能麻痹神经的东西,它是一剂良药。
储鱼鱼也将酒一瓶一瓶灌进了自己的肚子里,旁边的人看她们两个人,脸色都充满了同情、猜测、打量、探究;
“两位美女,有什么烦心事呢?要不要哥哥帮你们解决呀!”
白日的时光里,甚至还有人摩擦着双手,脸庞带着晦涩易懂的笑,将邪恶的目光伸向她们。
可是谁又能在乎呢?她们两个一个也不在乎。
外面还有几个秘密保镖是凌越派来随身跟着保护储鱼鱼的,一旦里面有人想对她们不怀好意,或许还没有动手就被人撂翻了。
所以不必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她们只需要尽情地买酒,践踏自己的身体,将悲伤挥发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