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路骑兵转眼间飞奔过来,齐趱趱停了下来,有四个将官纵马上前,其中一人道:“我等为专程迎接美名剑客武书生、花仙子上山赴宴之第二路人马,转表圣上期许殷切之心,天台寺中静待二位光临!”
武书生马上欠身施礼,谢道:“圣上真是礼节周至,厚意盛情,在下感激满怀,恨不得飞上山去,与圣上即刻相见!”他接着问四个将官名姓,四个将官各报姓名,带须长脸将官叫王克让,年轻白面将官叫高可立,负弓宽面将官叫路近仁,长身黑脸将官叫温斗南,武书生看他们个个不俗,都是好汉,不禁心里赞赏,当下谦谢道:“在下何德何能,能得你众位将军盛情而迎,实在惶恐!大家且一起行吧!”
四位将官口里虚应一声,高可立道:“既是圣上的贵客,如此迎迓,还请勿怪礼数不周才是!”
武书生笑道:“别有一番风味!”众人说了几句,便转过了山嘴去,顺山下一条大路,直接承接到山坡上,山路用碎石扑就,压得平坦,颇宽颇长,可通车马;虽有陡峭处,直接砌成盘陀路,蜿蜒上山。两边山花烂漫,绿树成荫;鸟语花香,树木茂盛;山果累累,映日而红,十分的好景致。
了天台山第一处关口,是座高大石台,石台上置有刀枪剑器,哨有精兵强卫,备有强弓硬弩,建有阔大石室。
石墙上两个将官站定,很是威严。柳寅仰头视之,叫道:“郭将军、汤将军,我等奉圣命,迎接武公子上山到来,快请开了关门。”
小校下来接了令旨上去,郭、汤两位守将检看了,画了押,即命兵士打开关门,让众人进来。
武书生见关台高造,石门沉重,是用机窍运作,看来天台山是一处费心的建造,实不简单。更兼这山关守把严格,出出入入,都要检验王旨、签字画押,十分严格。也难怪,如今在天台山上高座德可是当今太皇爷圣上,比道君皇帝还要重要三分。道君皇帝崩了可另立新皇,但太皇爷崩了可就要天下大乱。
郭、汤二人走过来,向柳寅躬行一礼,客套几句,两人继而对武书生同声道:“本将郭世广、汤逢士奉圣令在此迎候武大公子。”
武书生看这郭世广、汤逢士二人也是不俗,甚为威严,一位虎背狼腰、身高体壮,一位面肥臂粗、沉稳严肃。
武书生听郭世广、汤逢士口中也说是奉圣命在此等候自己,不觉心中讶然,想太皇爷能够料清自己的动向,必定是暗中派了不止一人在监视自己的行踪。
“太皇爷不仅对我从哪条路来,何时到此了如指掌,更兼派了柳寅等一干人马假意奉迎,不知是在展示天威,还是想先礼后兵?不知他究竟在玩个什么花样?打算如何对我?真是扑朔迷离了!不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论如何,我且跟了去,见机行事,要是真的冲突起来,这天台山也不是没有闯下去的可能。”武书生心里盘算着,与郭世广、汤逢士二人客气几句,随着众人上山。
秦湘女凑近武书生,悄声道:“情义哥哥,我越发怀疑,按道理说,他们应该阻我们闯山,却如此好意的迎我们上山去,莫非是想引我们陷入重围,渔翁捉鳖?”
武书生回视了秦湘女一眼,低声道:“我看这其中有玄机,太皇爷堂堂一个帝皇,如若真的想捉拿我们是不会行这样计策的,必定是要弄一件什么古怪事情。因为,先前听说不少江湖中人都来了天台山上,怎么竟一个不见?此乃问题的关键。”武书生和秦湘女用神法内功把话音压到最低送入对方耳内,犹如蚊吟,旁人很难听到。
秦湘女又说一句:“我看也是蹊跷,待我问他一问。”说着便放大声音,问柳寅道:“柳将军,先前听说天台山埋了宝藏,有不少人前来寻夺,怎么今日只见朝廷的兵马,却不见一个江湖中人?”
柳寅略微一顿,哈哈笑道:“秦姑娘有所不知,天台山有宝藏只是江湖上的一个讹传而已,纯属子虚乌有,不过虽说是讹传,前些时日却真的有数百个江湖的人前来寻夺,要掘了天台山,掀了天台寺,这还了得?天台寺是圣上十年前敕造的,以作东州的闲憩之所,幸亏圣上及时带兵马赶来,制止了这些江湖闲人。不过大多在江湖上小有名声的,都被圣上请去赴宴了,行“赏罚令”。”
“赏罚令?”武书生和秦湘女顿感蹊跷。
柳寅“哦”的一声道:“这赏罚令的事,等会武公子和秦姑娘也就知道了。”
武书生假意赞赏道:“太皇爷果真是有识人之能,召集如此众多的江湖中人为朝廷效力,真是不简单啊!”
柳寅赞同道:“那是!江湖中人本领高强,能人多广,办起事来效率极高,更兼我大永王朝举贤任能,不拘一格降人才嘛。唯才是用,实是万民之福、江湖之福。”
秦湘女好笑道:“柳将军果真有才,随便什么道理都能归纳为万民之福,我看是作威作福才对吧!”柳寅不置可否道:“秦姑娘谬赞了,我看似秦姑娘这般人才,圣上是求之不得。”
秦湘女道:“那是!前几个月城墙上到处贴有我的画影图形,不过始终是求之不得。”柳寅讪讪冷笑了两声,不做语了。
转了不少盘陀路行到山半腰,武书生见山色青翠,艳阳高照。放眼一眺,视野开阔,远处田地阡陌,山水皆好,果真是休闲养静的好所,怪不得太皇爷要建造寺院寓所于此了。
一二千的人马雄赳赳气昂昂,皆随柳寅上山,而且沿路皆有石磊高台,旌旗招展和强兵守卫。
前面虽有营寨,柳寅却不吩咐兵马于此驻扎,而是通通带领着绕到山后,见第二座山头上现出红瓦屋墙,庙宇楼阁,颇为豪迈。武书生四人看了心里暗赞。
又走了没多远距离,见前面一座宽大石桥,石桥上有数十人站哨,石桥下流水涓涓,是一沟壑,乱石嶙峋。石桥桥墩正中镌“流壑”二字。
那石桥上数百个兵卫见柳寅等人来到,皆恭谨侍立,排列两侧,手执长枪,十分肃然。石桥居中立有二人,一个身穿日色黄衫,一个身穿月色淡衫,两人皆是须发斑白,皱纹密出,却相貌清癯,寡骨寡脸,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是内力深湛、无坚不摧之人。
走得更近,武书生见这二人相貌相似,两人额头上都刻有图案,一个是焦黄色的太阳图案,一个是淡青色的月亮图案。
武书生看这二人古怪,问柳寅道:“这两位英雄是------?”
柳寅道:“此乃阴阳二叟。”说着跳下马来,走上前去与那二叟问礼,道:“阳先生、阴先生二位先生也亲来迎接了?”
此阳先生老脸一笑,显得热情,道:“我二位代圣上来此流壑石桥迎接武公子------”旁边阴先生却是阴沉着脸,插口道:“是的!”仅仅两个字,语气僵硬生冷。阳先生瞟了他一眼,接着道:“敢问哪位是武公子?”阴先生冷眼向众人一扫,接着问:“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