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冷,你个疯子!”
“一起死啊,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就这样在混乱的战场上撕打着,都是赤手空拳,好像两只抢食的野兽。不但连木先生,就连自己人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先生!”
“嗯?”木先生回过头去,被身后人满脸的鲜血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才辨认出这是他派出去巡逻的暗哨,“你这是怎么搞的。”
“先生,快走,”暗哨死死地扒着他的肩膀勉强站立,“有埋伏啊。”
果然,木先生回头看了一眼城门口仍然在厮打着的两个人,狠狠地啐了一口道:“两个小杂碎,居然和老夫耍小把戏。”
“呵呵,”耳边传来一声温润的笑声,木先生正要回头,便被人死死地抱住了,暗哨满身是血似乎是想依靠在他身上,可指尖夹着的薄如蝉翼的小刀却割破了他的气管,“杂碎才不容易提防啊。”迟暮的老者身体僵硬在那里,身边的人都静静地看着城门的方向,还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偏偏气管已经断裂,发不出声音。
暗哨看了一眼周围,飞速的离开不再挣扎的尸体,朝战场的方向掠去。身后,一片骚动。
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没人会注意一个人的行踪,暗哨眼力极好,专挑着人少的位置,竟轻灵安全的逼近了城门。那里,楚冷和任狂依旧打得难舍难分。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丫头。”暗哨嘟囔了一句,冲过去一掌拍向任狂,看似轻飘飘的一掌,却夹带着风声,任狂一惊,把背对着男人的楚冷推了过去,身子猛向后一掠,躲开了男人的攻击范围。楚冷也感到了那股掌风,人未回头,手却已经背到了身后,袖里剑不着痕迹的滑出来,等待着耳边穿透人体的声音响起。然而,和每次的情况并不相同,一双冰凉的手轻轻握住了她持剑的手,借着冲力带着她后退。楚冷叹了口气,袖里剑缩回袖里。他的手刚刚附上来的瞬间,她便知道来的是谁了。
“子修,近来可好。”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某疯子努力装出一股高冷范儿。
眼前的人不说话,默默递过来一块手帕,楚冷看着他那白玉般的手只觉得浪费,一个大男人,偏偏手生的那样好看。
墨子修已经摘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楚冷用手帕擦完脸一抬头便见他眼睛眯成月牙形,柔柔的看着自己。当下心里一阵发毛,避开了那目光,转身就走。
“教主去哪儿?”身后的人紧跟着,不依不饶。
“回家!”没好气的甩下一句话,楚冷丝毫没有等墨子修跟上来的意思,一头扎进树林的方向。
墨子修摇了摇头,无奈的跟上。真是任性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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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狂本以为墨子修是木先生那边派出来的刺客,却不料是楚冷的人。不过还好总算打发掉了这个疯子一样的女人,接下来,就只剩下他和木先生之间的角逐了。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战场的方向,意外发现木军撤了,还有探子传过来信儿,说是赶过来支援的木军也撤了。任狂一时间有些茫然,好像在他和楚冷厮杀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情的样子。
天亮的时候,终于有可靠的消息传来,说是昨晚城外的混战里,木军混入了刺客,把木先生给杀了。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竟是那天那个带走了楚冷的男人,木先生不是那么好杀的角色,这个人还是有些本事的。这样的人才竟然屈居于楚冷之下,现在自己又和楚冷站到了对立面,以后不得不防。
“张澄。”
“末将在。”
“传令下去,命王石率一千人马固守繁城,其余人马兵分两路,岳凯率领两千人马追缴木军残余势力,你随我率众北上,到了将军的时候了。”好像看到了一点尽头的光亮,这条成王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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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岭魍魉门】
在崇山峻岭上建立一座宫殿,若是没亲眼见过,谁也不会相信,可若说这宫殿乃魍魉门所建立,那基本上大家都会深信不疑了。魍魉门的历史久远,能人辈出,传承了不知多少年却始终维持着在武林中的霸主地位,其势力深深扎根在中原领土上,更是霸占了南岭方圆百里的土地。传言,魍魉门门人在山间建起宫殿,日夜歌舞升平,实乃人间极乐。
“其实都是胡说的,”楚冷推开宫殿的大门,占据了半个山头的巨大房间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没有传言中的那些金银珠宝,也没有外界幻想着的歌女舞姬,那就只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而已,漆黑一片,没有阳光的照射。徒有华丽的外表,推开门却好似一片虚无,“还真想看看,传出金银窟这个谣言的人脑子是怎么长的。”
墨子修紧跟着踏进屋子,轻笑道:“无非是说书人的杜撰,真正见过的人又有几个,不过,说这里什么都没有倒是没人会相信吧。”
屋子里一片嘈杂声,看不见的角落里,各种各样的声音响起,混成一团。吵得人耳朵疼。空气里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楚冷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只是往里面走着,墨子修也安静的跟在他身后。两个人就这样往前走着,好像听不见周围的嘈杂。
屋子的尽头放着一把巨大的椅子,楚冷跳上去坐下,身上突然升起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墨子修身形一晃,再站回楚冷身边时,屋子里的火把已经尽数被点燃了,仅仅一个瞬息的时间。
这才能看见屋子的全景,那是比战场还血腥的地方,每个人都在厮杀着,鲜血溅在洁白的墙壁上,转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被墙壁吞噬掉了一样。灯亮起来的那一刻,每个人都停停了下来,望着高坐在椅子上的楚冷,一动不动。看上去是中规中矩的举动,可是,楚冷看得见,他们盯着她座下椅子的目光,那样贪婪。
“好久不见,我的魍魉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