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素心即刻问:“兄弟需要什么东西?”
武书生道:“琴儿妹妹的寒冰宝剑。寒冰宝剑锋锐异常、锐不可当,兴许这一路上用得着。”他记得前天晚上与蓝素心收拾东西的时候,把寒冰宝剑仔细藏在车笼内了。
蓝素心“嗯”了一声,去装载自己闺房物品的马车上一翻,在一只箱笼内取出寒冰宝剑来。众人见此剑剑鞘润如寒冰,映日莹亮,禁不住赞出声来。
蓝素心把剑递给武书生,纤手乘机轻握了握他的手指。
武书生接过剑来,向众人拱手道:“小弟四人这就去了,大家一路上务必小心行路,提防官兵。由蓝姐姐带领大家先行往迷山去,小弟四人救回樱儿、情儿两位妹妹,便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会合。”
众人都道小心、保重的话。
蓝素心向四人点点头,一双秀宛的眸子又转到武书生的脸畔上停住了,眼神中满含期许,似乎要说什么,又一时说不出来。
武书生读得懂她的眼神,会心地点点头,微微一笑,便即转身,与秦湘女、梅七姑、柳如意分别上了马,向众人摆手作别,纵马而去。
蓝素心走出两步,目光依然送着武书生,挥手大声道:“如意妹妹,一路小心啊!”柳如意回头,亦大声回道:“素心姐姐,你放心吧!我会很好的。”
众人目送武书生四人纵马离去了。
日当正午,颇为暑热,蓝素心一行车众人马在树林子中歇息够了,继续起行上路。
蓝素心一路上免不了心里挂念着武书生。在她心目中,武书生仿似是自己已成婚数十年的夫婿一般的亲切和重要。没有他在自己身边,便觉得心里似是少了什么东西一样,有种失落落的感觉。不过她想现下自己带领着这许多的车队人马逃命而去,是不可以有半分萎靡的思念之态的,仍然情绪高昂,派遣了人四面防备,小心行路。
次日众人正行,天空中乌云密骤,雷电交加,涮涮下起大雨来。正值荒野之地,无处避雨,众人只得扯起帆布来遮雨。
蓝素心指挥大队,避雨不及,浑身被淋了个湿透。
她索性站在大雨中,举头看着漫天飞打下来的雨花,淋落在全身,滴溅在脸上,微微有些痛感,反而觉得十分畅快,便奔出老远,站在空旷地带上,舒开双臂,张着口让雨点滴落进嘴里,豪情纵发,大叫了几声。
她心中热切思念起武书生来,大声呼唤道:“书生!书生!------”她回念起武书生往常对她的好以及数次的救命情谊,不觉热泪涌出,和着雨水自面部冲刷下来。
她虽然呼喊得大声,但雨点打落地面、扫涮树林的声音更大,直把她的声音湮没在了雨声里面。
蓝素心心中突然翻涌出一个念头:“待书生回来,到了迷山,我一定要勇敢地告诉他:我爱他,深深的爱他,如若他接受,如若他答应,我愿意马上嫁给他,与他成婚,做夫妻!如果湘妹妹也愿意,我与她一道嫁给书生,一同陪伴他。一定!一定!------”
蓝素心不觉芳心颤动,满心欢喜,忍不住迎着雨点打来的方向欣笑起来。
忽听背后“娘!娘!”的声音传来,蓝素心回头一看,见是心儿奔了来,手里虽是举着雨伞,但雨水乱溅,早把他身上打湿。
蓝素心慌忙奔赶过去,一把搂过心儿在怀里,十分爱切。心儿心里升腾起不小的温暖。
他从小没有父爱,全是姑姑蓝素心爱戴周全,丝毫不曾受过一丝委屈,此时觉得姑姑身上被冷雨浸得清冷,不觉心疼道:“姑姑,孩儿见你一人跑到雨中来,很是担心,便带了雨伞来。姑姑,这雨太大,我们这就回去吧!”
蓝素心欣然道:“真是好孩子!”说着牵起心儿的手,一道往雨中回去了。
不多时,大雨停住,云开雾散,骄阳重出,照得大地暖亮。众人再行上路,行到日沉山巅,终于到了磨盘山。
在山上留守的伏三、徐老千等数十人下山来迎接了众人上去,山寨里早已杀鸡宰羊,酒菜齐备,款待众人。
蓝素心见磨盘山先前被三道岭烧毁的房屋重新简陋盖了起来,还添增了不少木房草屋,变化不少。
孙大魏和秦子今十分慷慨,倾尽所有,招待上山来的人。
虽是欢闹,但大家未尝放松警惕,以防官兵来围攻磨盘山,山前山后都派了人防备。
众人在磨盘山留宿一夜。
次日起来,孙大魏和秦子今召集手下一二百个小兵道明了去意,要随云海山庄的人上迷山去。
这一二百人都觉磨盘山得地势不够险峻宽阔,如若哪一天遭遇官兵来剿,定难抵挡;又见云海山庄、长白峰、金钱两位大王麾下人马强盛,当即一致同意要同上东海迷山去。
大家皆喜,孙大魏、秦子今即刻带领手下人收整了山寨,一把火把所有屋宇烧了个干净。
将近两千人会齐了,往迷山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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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瓢泼,雷声隆隆,武书生、秦湘女、梅七姑、柳如意四人在一处破庙中避雨。
他四人昨日离了众人后,由柳如意带路,一路纵马奔驰,往天台山赶去。柳如意自小在东州长大,这十来年中走过不少地方,因此于东境内各处路面皆熟,因此捡着最近的路走。
连夜赶路,深夜在荒野略歇,今日赶早了起来行路,不想中午遇上了这一场好雨。
柳如意在破庙内拾了一些干草生起火来。庙里数处漏雨,四人只得捡着干处避了。武书生立在庙檐下听着雨声,看着落雨,心里既挂念着何念起和梅樱,亦想着蓝素心一行车马,能否安然前去。
秦湘女靠拢过来,看着落雨道:“情义哥哥,真是天有不测风云,这雨说下就下,一点征兆也没有。幸好遇上这间破庙,否则我们还不被淋成一只只落汤鸡?”
武书生想起上次黑夜中秦湘女冒雨去白府中救应自己的情景,同样的大雨,却是不同的境况,不觉心里唏嘘,觉得时光易逝,景况易迁,叹息着道:“人生便是如此难测,只希望能顺利找到两位妹妹。”
秦湘女轻笑一声,笑里带着一些讥诮,道:“情义哥哥,天下就数你是第一的心善人。虽是着急,也用不着如此时时刻刻地想着人。”
武书生顿时会意,含笑道:“湘儿说得甚是!”笑里却有些自嘲。
屋里柳如意声嚷道:“你们两个直立在门首看半天了,那雨就这个样,有什么好看的?不如趁闲,回来弄些东西吃。”
武书生和秦湘女正要转身回去,却听雨声中“嘚嘚”的马蹄声响,由远及近,总有三四骑。屋里柳如意和梅七姑也听到了,顿时防备起来。
只见绿树掩映的泥路上奔过几匹马来,那马上是四个披蓑衣戴荷笠的棕衣人,身上看得见拴束着刀器。只是四个人身姿皆是妙然,全是女子。
那四匹马倏忽间奔近来,是四个披蓑戴笠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