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郁节打开走近衣橱,打开衣橱一看,莫名觉得心头一酸,那些衣服转眼看去,都是曾经瑾萧爱她穿的衣服,可是转念一想,那些又何尝不是她爱穿的,而仅仅是因为无论她穿什么,瑾萧都会接受的呢?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如今不在了,所以对他的记忆才会有所美化,曾经他在的时候,也没见自己真的有多开心。
甄郁节想到这里,便关了衣橱,合上门,简单地冲了一个澡,换了一身睡衣。在这里这么久,可是只有这张床才真的感觉是属于自己的。甄郁节一直到半夜都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起身,看了下房间酒架子上的酒,竟然还有酒,想来,英姐也真的是费神了,连她喝酒的量都准备好了,难怪这么久以来,瑾萧身边的女人换了又换,而只有英姐一个,一直都是在他身边的。
甄郁节喝了一会儿酒,原本想要借此入睡的,没想到越喝越来劲,越喝越有精神了。喝完大半瓶酒之后,甄郁节便倒头靠在沙发上,透过落地玻璃静静地看着下头,曾经她通过这扇玻璃看了许久的风景,如今再回望这些风景时,只是觉得格外伤神。甄郁节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便起身,朝着房间外头走去,摸着黑一路到了瑾萧的书房,这间瑾萧大半部分时间都睡在这里的书房。
甄郁节推开门,透着外头明亮的月光,可以看到这里是被人精心打扫着的,一切都维持着原样,就连那本还没合上的书,以及书上的那只笔,都被维持着原样放着。甄郁节走近书桌,迟了迟,拿起那只笔,那笔是枝小巧的钢笔,钢笔上一点灰尘都没有。书本是本全英文的书,有着精致的插图。
甄郁节又将笔放了回去,迟了迟,终究还是坐到了瑾萧经常坐着的这张皮椅上。曾经她总觉得瑾萧用过的东西都是不可侵犯着的,可是如今,他都人不在了。甄郁节低头一一拉开了瑾萧书桌的抽屉,都是一些公文。
最底下有着一个抽屉,抽屉是有锁的,可是那锁头上竟然插着一把钥匙,甄郁节不知这是不是英姐的安排,因为以瑾萧那么谨慎的性子,不会有这些小习惯的。甄郁节拉开抽屉,印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用水晶密封着的甄郁节的照片,那是一张甄郁节在房屋外头坐着喝茶的照片,看照片上的那个衣着,想来应该是刚进来之后的照片。里头还有两张瑾萧青年和小时候时的照片,照片都已经发黄,后期被人谨慎地保护着防止氧化。在瑾萧照片的下头,还有着一个女人的照片,乍一看,甄郁节还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有这张照片,可是认真一看,那人却真的不是她。
照片上的那人,有着长长的睫毛,精致的小脸,梳着个精致的辫子,穿着一身雪白的连衣裙,站在树荫下对着镜头甜甜地笑,那是一双会笑的眼神。这就是瑾萧一直心心念念的女孩吧,要不是自己亲眼看见这张照片,真的很难相信世界上竟然还有和自己如此像的人。甄郁节想到此处,准备合上抽屉,可突然被这照片下头的一个精致的信封迷住,那信封有着玫瑰花瓣形状的花瓣,在花边上用金线装饰着,栩栩如生。甄郁节抽了出来,摸了摸,里头似乎还有纸。
甄郁节迟了迟,将那信封又塞了回去,就在要合上抽屉的时候,又突然拉开了抽屉,把信封取了出来。里头是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甄郁节打开来,顿时身子一颤,印入眼帘的两个字便是自己的名字。
上头洋洋洒洒地写了一篇的篇幅,那笔记像极了他的性子。
郁节:
我想这封信你永远都不会看到,正是深夜撩人之时,我写下这封信。
今日,我回来得早,经过房间时,看你独自坐在房间中望着窗外,那背影又瘦了许多,老王跟在我身后,我责备他没有给你安排好,他说自从那次你和我吵了之后,胃口就大不如前了,我感到心中很痛,可是依旧没有过去找你。因为我知道,即便我过去了,我们的关系只会更加恶化,我已经许久没有和你说过话了,你是那样倔的一个人,我以为时间会让你渐渐释怀,没想到你对我的成见只会越来越深。
米儿的到来,在我们原本就脆弱的关系上再产生一道再也无法逾越的鸿沟。但是万千佳肴只恋一勺米粒的道理难道你不懂?但是我想你也不会再信我。她救了我,我原本并没有打算带她回来,可是她看我时的那个眼神,又多么像当初你我相爱时你看我的眼神,我无法拒绝。自从有了她之后,我时常在她身上看到你的影子,这又让我多么次深深感概。
你总是不喜欢拘束,向往自由,可是你是否知道,我能给你的安全就是将你这样保护着,否则,我只能放你走,这,我又怎舍得。多少次深夜,我站立在你门外,想着你就在里头,我的心便安了。
初见你的时候,那时是你救了我,可是我确确实实早已忘记了当初的情份,直到我的手下有次在北欧遇到你,那时他以为是晓但又不确定,就靠近你,直到他发现你不是她,只是和她长得极像。那时我在沉浸在失去晓的悲痛中,得知这一消失,我疯了一样发誓必须得到,没想到,你是斐氏集团的当家夫人。
在你未失去记忆之时,我不知你是否疑惑过为什么以斐尹振的能力,会没有找到你?真的是因为他如你所愿,给了你想要的自由?还是因为这里实在太过隐蔽以至于让他找不到你,也顺便给了你一个清静?如果早知如今是这个局面,我一定不会付出那么多去得到你,拥有了你之后,我以为我会快乐,可是当我看到你因为在这里不快乐时,我才发现我也根本无法愉悦。我没想到,我们的这段感情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留也不是,弃也不是。
米儿像极了你,并且我从来不用担心她会不在我身边,可是有时我又发现她根本不像你,于是我对她从来都是忽冷忽热,我也知道这样不好。
曾经我以为我重新得到了晓,可是接触了你之后,我才发现,你除了面容和她像之外,性子上那真的是迥然不同,你的性子那么倔,外表却又那么柔软。
郁节,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进入你的生活。
话至此处,我也不知再说些什么,只觉得上天有时对我特别仁爱,有时又对我十分苛刻。
散记
甄郁节看完之后,心中万般滋味,她站了起来,结果因为蹲着太久,脚都已经麻了,站起来的时候,又立马折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才勉强扶着椅子上的手扶坐了上去,然后独自在椅子上坐了许久。
第二日一早,甄郁节起身,如之前在这里一般,早上那个时间点,翻了下自己带过来的衣服换了一套简单休闲的衣服。下人敲门进来问甄郁节有什么吩咐,甄郁节摇摇头,下人又要过来帮甄郁节把脏衣服拿去洗,甄郁节摇了摇头,找了个袋子,将那衣服装了进去放进自己的行李箱里,然后便下楼了。
下楼的时候,楼下的早餐很快便端了出来,甄郁节吃了两口。
“以前这里的那个厨师呢?”甄郁节问道,下人们你看我,我看你,最终摇了摇头。
甄郁节刚吃完,就看见英姐从外头过来了,甄郁节坐在座位上静静地看着英姐过来。
“你们先下去吧。”甄郁节说道,那些下人看了下英姐。
“夫人叫你们下去,你们还愣着什么。”英姐厉声对那些下人说道,等那些下人下去之后,甄郁节站了起来,走向英姐。
“夫人,机票这里已经买好了,是你过来的地点。”英姐说道,然后将机票給了甄郁节,甄郁节接过机票,然后点了点头,握住了英姐的手。
“英姐,这么久以来,您辛苦了。”
英姐看着甄郁节,不禁红了眼眶。
“夫人,您这说的是什么话,这是我愿意的。”英姐说道。
“我知道,您留在这里,全是因为他,可是他如今已经不在了,声明这东西,活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你又何必如此?我想他也已经不在意这些了,你这一辈子都为他而活,是时候该为自己而活了。”甄郁节深情地说道。
“夫人。”英姐哽咽了一会儿,然后又开口说道。
“夫人,我一开始的确是因为先生才选择坚持下去的,可是,越到后面我就越发现,其实,如果这里不在了,又多少人会失去以此为生的活?很多人可能就会不知所去,我坚持下来,也不单单是因为先生了,还有因为这些人。你可能不知道,这里仅仅只是一小部分人而已,还有很多的人分布在不同的地方,这不是说倒就能倒的地方。”英姐语重心长地说道。
听完英姐这么说,甄郁节也就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了。
“还有一事,我想了想,还是开口求你件事吧。”甄郁节说道。
英姐看着甄郁节,许久说出:“夫人,什么求不求的,以后不要这样说,这里本来就是你的。”
“那好。不知你知不知道,我和斐氏集团的关系?”
英姐摇了摇头,:“夫人,我也只是稍微有听过而已,但是具体的事情,因为先生不让我们查有关于你的事情,所以我们并......夫人,您的意思,是要?”
“我昨晚去了他的书房,看到了一封信。”甄郁节说完,以疑惑的眼神看向英姐。
“夫人,先生书房那里,我都会定时派人过去打扫,但是打扫的时候,我都会亲自在场,除了有一些必须的公文我取走之外,其余的东西,我都没有动,也没有翻过。”
“你知道晓吧?”甄郁节又问道,英姐点了点头。
“我是想托你,帮我去查下,在先生带我回来之前,他和斐氏集团那边的联系,要详尽一点。”
“是。夫人,这个您急着要吗?”
“不急,您慢慢来。”
英姐点了点头,迟了迟,从包里拿住一个小戒指盒,甄郁节疑惑地看着她。
“夫人,这是在先生的保险箱里的,为了暂时缓解下资金的融通,已经把一些能卖的都卖了,这是最后一样。先生是想要把它给您的。”英姐说着,就将那戒指在甄郁节的面前打开,甄郁节定眼一看,是枚鸽子蛋般大小的粉红戒指。
英姐看着甄郁节迟迟没有接过,就将戒指摘了下来,放在甄郁节的手上,甄郁节摊开一看,看见指环内壁处刻着两个“YJ“的字母,甄郁节不禁红了眼,英姐轻轻拍了拍甄郁节的肩膀,然后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