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以尘的照料下,景旭睡了好久,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下午了,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让他再度闭上,缓了一下才睁开。
脑袋昏昏沉沉的,景旭坐起来,想去拿水喝,可是头重脚轻的感觉让他不得不再坐回床上,抬手拍了拍额头,试图让自己舒服一点。
“你醒了,喝点水吧。”
安以尘正好走进来,看着浑浑噩噩坐在床边的景旭,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心里忍不住埋怨起许艾艾。
“你和许艾艾她……”
“以后没有她这个人了。”景旭淡淡的接过水,一口喝完,水杯重重的砸在床头柜上,安以尘没有再说话,静静的坐在一旁,他虽然不知道景旭和许艾艾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也差不多猜到了。
“我这两天住这里。”
“嗯,那我找两个佣人过来。”安以尘说完就出去了,景旭现在这个状态,应该要让他好好歇歇,静一静。
在景旭不在的这两天里,李伯尽职尽责的照顾许艾艾,可是奈何许艾艾什么东西也不吃,勉强喝了点睡,眼见着越来越憔悴,好像风一吹就要被吹走一般。
一般人三天不吃不喝已是极限,更何况许艾艾这样一个身子弱的女人,所以,终于是在景旭离开的第三天的早上,许艾艾被李伯发现,晕倒在床上,赶紧叫吴医生过来了。
“少爷,许小姐她……”
“怎么了?”听见李伯焦急的语气,还没有等他说完,景旭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关心脱口而出。
“许小姐她这两天一点东西都没有吃,今天早上晕倒了,我已经叫吴医生过来了,少爷你看……”
景旭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在电话的这端板起脸,虽然李伯看不见,“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这两天是不会回来了。”
说完,景旭即刻就挂了电话,他不想在听李伯说许艾艾的情况,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回去看她,自作多情!
李伯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放下了电话,许艾艾还在房间里面躺着,吴医生给她挂着葡萄糖了,只是还没有醒过来。
景旭和许艾艾两个人,何必都弄得对方这样难受呢,李伯两边都心疼,站在中间却帮不上什么忙。
又这样过了两天,景旭每天在公司和‘爵夜’两点之间来回走,努力让自己的脑子装满事情,不留一点余地去想其他事情,可是心里还是一样的难受。
而许艾艾还是那样不吃不喝,李伯没有办法,全靠吴医生给她打葡萄糖盐水维持着,两只手轮着来打,手背上针孔一片,都被针头扎青了。
这天下午,吴医生和往常一样给许艾艾扎针,随后把李伯叫出来,表情忧虑的看着李伯,叹了一口气,“管家先生,许小姐现在的情况很严重,已经不是厌食那么简单了,我怀疑,她已经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有多严重?”吴医生这么郑重其事,李伯心里也有些慌,之前许艾艾也患过抑郁症,但是后面好了,李伯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看现在这个情况,非常严重,许小姐已经有了厌食的症状,再继续下去,她的感官会变得迟缓,会慢慢的失去对周围事物的兴趣,慢慢的变得厌世,身体情况急剧下降,后面还会产生自杀的倾向。”
听完吴医生的话,李伯心下震惊,原来已经这么严重了,已经不能再拖了,还是通知景旭回来吧!
“现在可有什么办法治疗?”
“抑郁症的治疗的情况不一样,治疗起来也不一样,最主要的还是看身边人的照顾和病人自己的配合,如果连这些基础的都做不到的话,那么病情是很难控制的。”
李伯闻言,略微思索,暗自下决心,一定要让景旭回来。
“有什么药物可以帮助治疗吗?”
“有倒是有,不过作用不大,只是辅助的。”
“哦。”李伯的眼神黯淡下来,看了一眼许艾艾房间的方向,手捏紧,又无力的松开,身边人的照顾和病人的配合?这两个条件都有点困难啊!
“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
目送吴医生离开,李伯赶紧过去打电话给景旭,或许是景旭对这边已经铁了心,电话没有接通,李伯还是打了几次过去,结果都一样。
李伯让李婶去照顾许艾艾,毕竟都是女人,方便一点,他自己则是在楼下忧心的走来走去,心里想着如何联系到景旭,不过他也不能直接去景旭公司啊!
突然,李伯想到一个人,既然景旭这么多天没有回来,那么应该会去找他,虽然不能肯定,但是打个电话过去总是没错的。
“喂,请问是安以尘,安先生吗?”
“怎么了?你是谁呀?”安以尘正在外面飙车,景旭每天状态不佳,他也没心思出去和那些人到处玩。
“安先生,我是景旭的管家,请问你知道我家少爷在哪吗?我联系不到他。”
李伯尽力平复心中的焦急,让语气变得平和一些,安以尘是他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人了。
“家里有些事,需要少爷回来处理,比较急,是关于许小姐的。”
“哼,你都联系不到他,我怎么会知道?”安以尘一听和许艾艾有关,冷哼一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手机扔在一边,油门踩到底。
李伯失落的挂断电话,额头上都急出汗来了,再次拨打了一遍景旭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此时正被李伯念叨的景旭,正坐在办公室里埋头于文件之中,一天到晚,他让严雪把他的日程安排的满满的。
手机在一堆文件后面亮了又亮,最后还是没了动静,身为主人的景旭对这一切全然不知。
夜晚再次降临A市,霓虹灯和路灯取代了阳光照亮整个城市,景旭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样,处理完工作就回去‘爵夜’,穿过人群,穿过车流,眼里不带一丝情感。
他从另一扇门进去的,不用穿过嘈杂的酒吧,放松的躺在沙发上,脑袋放空,最近这样高强度的工作有点让他吃不消,不过除了这样,他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来使自己不去想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