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彼岸花依然盛开着,那幽蓝的光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仿佛身处传说一般,它指引着亡灵的方向,但此时在未亡人面前,它就不再是一种希望,而变成了一种梦魇!它在前面不停的告诫我们,‘你们当中有个鬼!我是为它而盛开!’当我从悲伤中出来时,戒备又从新袭来,那种对他人的戒备让我十分的反感,因为这群人都是和我一起患难过,那种违背本心的做法让人感到难受!
彼岸花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也越来越紧张,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莫名的情绪在波动着,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这种情绪什么时候会消退,我跟在蔡元培和大军的身后不断的朝着它走去,眼里慢慢的只剩下它的光彩,仿佛是它将整个世界点亮了一般。
待走到它的面前,我能清晰的看见它每一瓣花叶上的纹路,充满了神秘且古老的韵味,每一片都宛若天工造物,精致得让人生出一丝的怜惜!我陡然升起一股欲望,我想将它摘下,时刻都待在身边,也许这样生活就变得圆满,想着我的手就不自觉的抬了起来,慢慢的朝它靠近,就在我触摸道它的花瓣时,我停了下来!
我不能这么做!它有它的使命,我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就将它带走,也许,它离开这片土壤就会凋谢,如果是那样,我会自责一辈子!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感觉怎个人身体一重,接着我就从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中走了出来,我看见猴子正在我身后拉我,而蔡元培他们则是在我三步开外的地方,一脸戒备的看着我!
我心道他们这是干嘛?魔愣了不成?我拍掉猴子拉着我的手问道:“你干嘛呢?没事儿拉着我干嘛?还有他们,他们这么看我干嘛?都傻了不成?”猴子没有回答我,而是硬拉着我向后退了两步问道:“不知道刚刚放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我不是在看彼岸花吗?想到这我不经看向它,却发现它的光彩在慢慢的黯淡下来,我一愣连忙问道:“怎么回事?它怎么在凋谢?”猴子刚想说话,蔡元培就上前一步将他拉倒一边问我:“你还记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
怎么都是这么问?我心里感到奇怪,但还是说道:“知道啊,我不是在观察那朵花吗?怎么了?”蔡元培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你是闭着眼睛,捧着那朵花发神!”我赶忙道:“不会吧!”同时我心中又升起了一个不好的想法!鬼遮眼!
我紧张的看着蔡元培,眼神有些慌乱,蔡元培看着我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哎,你还记得之前我们说的那个鬼吗?”我点了点道:“当然记得,但我还没找出来!”
蔡元培摇了摇头:“不用找了,我已经知道是谁了!”我一愣,随即环视了一遍人群,发现他们都没有异常,只不过戒备的看着我,我顿时就脱口而出:“难不成是我?”蔡元培点头,我整个人就懵了!这找了半天的鬼,原来就是我?可我怎么就成鬼了?我摸了摸自己,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于是我赶忙问道:“蔡老,这玩笑可不能这么开,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是鬼了?”蔡元培没说话而是拉着我围着彼岸花走了起来,刚开始我还有些纳闷他这是要干嘛,不过走了几步我就发现了不对!
那彼岸花居然随着我的移动,也跟着我移动,时刻都对着我!我心想没这么巧合吧,便让蔡元培走远一些,我自己试了起来,但不管我怎么试,彼岸花依然是对着我移动,这下我知道,不是巧合,这就是事实!也就是说,彼岸花之前也是因为我才盛开的?
但我没有死啊?它在为我照什么路?想到这我退道了蔡元培身边问道“蔡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蔡元培无奈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但有一点我知道,我们中间没有鬼,只是因为某种愿意,这彼岸花为你盛开了!也许你有着什么异于常人之处吧!”
我异于常人?从小到大我就没发现我和别人有什么不同的,我看着猴子问道:“猴子,你是从小和我玩到大的,你觉不觉得我有哪里是不同的?”猴子想了想说道:“没有啊?鬼点子多算不算?”
我白了他一眼,直接说我聪明不就得了,不过这和常人有什么不同的!想不通这点我便又问道:“蔡老,这花怎么回事?怎么快嫣儿了?”蔡元培眼神怪异的看着我:“还不是因为你,你刚刚魔楞似的抱着那朵花就在那嘀咕,也不知道你嘀咕了些啥,它就慢慢的嫣儿了!”
我靠,是我造成的?我有些紧张的看着蔡元培:“那会不会对我,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啊?会不会它嫣儿了之后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蔡元培沉思了片刻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黄农生前也没给我讲过,至于我就跟没经历过这种事,不过我想问题不大吧,你看,它只是光彩黯淡了,并没有要枯死的迹象,也许过段时间它就好了!”
听到这我边稍稍安心了下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这么一句话,也许是关心大家的安危,也许是在关心彼岸花的安危,但究竟是哪种我也不清楚,只感觉待着这彼岸花的身边我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
于是我说道:“蔡老,要不咱就继续前行,这花也没什么好看的了!”蔡元培点了点头,因为除了我其他人对着花都没有什么感觉,除了觉得它比寻常的花要好看一些罢了,只认为这是一朵在外面已经消失了的变异的花朵。
于是一群人继续向前走去,临走时我多看了它一眼,它也正对着我发出光亮,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对我也这样的反应,但冥冥之中我感觉到我和它不会就只是一次擦肩的缘分!想罢我便重新跟上了队伍。
继续向前,刚开始的道路宽敞得很,地上也没有了森森的白骨,但越往里走,就能感觉到两边的石壁在慢慢合拢,直到前方变成一条狭窄的道路,队伍也从并排变成了一条长蛇。猴子走在我的后面,时不时的还会问我之前在彼岸花那里发生的事情,但我不想多少,便简单的给他说了一下我的感受,猴子听完连呼神奇。
但我不觉得神奇,反而感觉这里面充满了诡异和巧合,这里面像是一个被分段的挑战,从石壁中的怪物,到幻觉,再到相似的我,以及后来的黑龙、冥河、彼岸花,这像极了一道道关卡,一种考验,一种阻挠,但为何会是这样我也说不清楚,甚至是蔡元培可能也说不清楚。
不过这些我也只是想想,并没有往深层了去,我现在想的是蔡元培可以早点有所发现,那样我们就可以更快一点回到地面上去,因为在这底下实在是不好受,有一种踏足地狱和人间边缘的感觉,那种似人非人,似死非死的感觉无疑不是一种煎熬。
道路往前,地面开始变得不平坦起来,也许是因为地质变化,所以造成了地面的破碎,不过还好,前面的路并没有堵上,没过多久,两边的墙开始向外衍生,我们所经过的地方像是一个漏斗的形状,我们从漏斗的一头走到了另一头。
随着空间变得开阔,我们的手电照出去没多远,便隐没于黑暗之中,我甚至怀疑黑暗中又什么东西将光线给吞没了,原本能照到十来米开外的光线,此时只能照见七八米的长度,我们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我和猴子跟在队伍的后面,留意着两边和后面的情况,至于前面,有人给我们看着。走着走着前面的人忽然就停了下来,人群分开了一条路,蔡元培和大军一脸疑惑的走了过来,我以为他们是有什么事情来找我,不过当他们走到我面前后,只是朝着我的身后看了看,看到我身后除了猴子外就没有别人,他倆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震惊!
猴子走上前来问道:“怎么了蔡教授,怎么不走了?你们这是在找谁呢?”蔡元培没说话,而是对着身后的人说道:“大家都站整齐了!都别乱动,我来数数人数!”说完他就从新走回队伍的前面。
我推了推大军问道:“我说,他这是干嘛呢?怎么还数起人数来了?大家走得好好的,有必要这样吗?”大军神情严肃的看着我:“还真有这个必要!”我一愣,示意他说清楚点。大军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我和蔡教授走在前面的时候,我就感觉队伍里的人数有些不对劲!”
我问道:“哪里不对劲了?是人少了吗?这怎么可能!我们走得这么拢怎么会有人走丢了呢?”大军摇了摇头:“要是人少了还行!这他娘的我感觉是多了一个人!”我顿时就傻眼了,猴子也傻眼了!
他这叫什么话?怎么走着走着还多出一个人来了?这人都是他们带下来的,多没多这看一眼就知道了,干嘛非要数一遍?想到这我连忙问道:“这还用数?都是你们的人,多没多你们还看不出来?”
大军神色怪异的低声说道:“不瞒你说!我和蔡教授还真没看出来,看谁都像是之前带下来的人!他娘的,你说这怪不怪?还非得数一遍才知道多没多人!”我觉得奇怪起来,这种情况很像是犯糊涂了,但到这儿就有些说不通,一个人犯糊涂还好,怎么这两个带头的人都同时犯起了糊涂?这绝对不是巧合!
这时我又想起了老李,这家伙经历的古怪事不少,要是他在这里没准还能分析出个一二三来。没一会儿蔡元培就数到了我们这里,但他点完猴子的时候,他整个人的表情都凝固了!举起的手也忘了放下。
他想大军靠了靠低声问道:“我们之前是多少人来着!我是说安全渡过河的人!”大军想了想回道:“十个人啊,你数出来有多少人?”蔡元培捏着拳头低声骂道:“狗日的,我这数出来有十一个!”说完他推了推大军又问了一遍:“你可是记错了?我们渡河之后到底有多少人!”
大军沉思了起来,仿佛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十分的复杂一般。不过渡河的时候我就在岸边,有多少人过来我也数了一遍,就是十个人没错!于是我低声道:“大军说的没错,我之前数过得,只有十个人!”
蔡元培和大军听完神情有些慌乱,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大家都没有说话,也没有顾忌后面人群的低声讨论,而是沉思了起来,毕竟这个时候说再多也没用,这凭空多出来一个大活人!任谁面对都会失了语言。
我也震惊!这怎么会凭空就多出一个人呢!这可不是变戏法,这多出来的一人甚至连蔡元培和大军都无法指认出来,这会儿他倆看谁都像是原本就在队伍中的,而那多出来的一人也很完美的融入进了队伍中,这是活人!不是幽灵!但这比幽灵更让人感觉诧异和惊奇!
我想没人心里会有恐惧,因为这一感觉早已经麻木了,遇上这样的情况更多的是懵逼!就好比,你原本生活的好好的,忽然你面前就凭空出现了一个人,那人说他是你爸爸,虽然你十分清楚那人不是你爸爸,但你心里面并没有抵触,反而觉得那人就应该是自己的爸爸,这种矛盾到内心深处,身体本能觉得不是,但潜意识不断的说是并且让你接受这一事实的感觉,除了懵逼,我想没有第二个词能更好的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