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的这个姐姐从小,脾气就是十分怪异的,所以,她几乎是没有什么朋友的,因为她自私的性格,她也不愿意跟别人一起分享自己的东西。
然而,说来事情也是是份的巧,自从自己被方庭收作义子之后,这个做姐姐的方白薇就总是有意无意地接近自己,也愿意同自己分享她不舍得同别人分享的东西,那时候方正觉得这样并没有什么,也没有差距到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只是觉得这个漂亮的小姐姐还是十分好的。
可是现在再回想一下,那时候的日子是真好啊,起码,她还不想现在这样的残忍,她,也过得比现在好,至少,不会将权势作为自己的陪伴。
方正觉得此时的自己空虚得很,不过,这可是京城,想要去那些花街柳巷的,还是要谨慎一些的,要是一个不小心给人逮住了什么把柄,那么以后的路可就艰难了,毕竟自己好不容易回一趟京城,若是就被人发现去那种地方的话,影响定然是十分恶劣的,不仅仅是给自己带来十分多的不便,义父那里,只怕也是深受影响的。那么,不用等到皇上处罚自己,光是方庭对自己的处罚就十分够受的!
方正想到了这里,耸耸肩,猛地摇摇头,马上否决了这个想法。
既然觉得空虚,倒不如直接去吃点东西罢!方正可以让自己消遣的方式还是十分多的,比方说,吃东西。
实际上,他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吃货的,常年在军营里,或是什么的定然是十分粗糙的,不会有什么太过细腻的东西,所以,要说美味的话,肯定是说不上的。
然而自己作为一个将军还是十分合格的,士兵们吃什么自己就吃什么,士兵们有的吃,自己再后吃,因而,就更不用说是什么美味了。
方正在军营里吃的最多的东西就是那种干了的粮食,就是那种几乎已经脱水了的那种,若是牙不好的人,咬一口甚至能够把牙给硌下来。那种东西最好的搭档就是一种自己腌制的咸菜,那咸菜没有特别的技巧的,就是把几种野菜放在一起,撒上大量的盐就大功告成了,这种咸菜的关键就是要咸,所以,每次将士们放盐巴的时候都是毫不吝啬的。
那种干巴巴的干粮配上这种的咸菜的时候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在军营里最好的伙食估计就是牛肉了,那是为了犒劳将士们而分发的东西,量不会很大,并且也没有什么味道,但是,比起其他的一些饭菜,这已经是非常好的东西了。
方正又想起了自己在军营中过的日子,还是有乐趣在里面的,不过,好不容易回一趟宫,最让自己眷恋的东西,那自然是宫里御膳房的饭菜了。
这样想着,方正又想起了上一次自己去御膳房时候的事情,那是自己第一次见那个叫做苏圣晴的妃子,呵呵,御膳房,真的是个好去处呢!
此时,尽管宫里是围墙重重,但是也还是不能够遮挡得住夜晚的寒风。
这风仿佛是一天厉害过一天了,就像是锋利的刀子一样,一刀刀地剐着人的骨头,没有任何的仁慈。
方正使劲裹了裹自己身上的披风,看看四周,零零散散会有几队经过的巡逻的官兵,走到自己的身边就停下来,同自己问个好。
方正西施心里正想着自己应该吃点什么,还有,更重要的,吃东西怎么能不配上点喝的东西呢?
宫里的酒可是不缺的,并不用去酒窖,光御膳房里的那几坛子的女儿洪湖就已经十分好了。那些酒其实不是用来喝的,而是在炒菜的时候加上一些,能够更好地炒出菜的味道。
不过没有关系,那些酒能够进入自己的肚子也算是它们的福气了!方正这样想着,心中的渴望就更加强烈起来,于是,加快了脚步。
冷宫。
这一天,苏圣晴还有凉禾以及疯女人几乎都是饿过来的,谁都没有吃东西,除了那疯女人倒是很聪明地留下了一个包子,在苏圣晴和凉禾不注意的时候将包子拿了出来,然后狼吞虎咽地吞了下去,在苏圣晴还有凉禾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嘴里的最后一口已经到了喉咙口了。
凉禾此时对那个疯女人的厌恶程度又深了几层。
“姐姐,你们之前应该是认识的罢?”苏圣晴不经意间问了这么一句。
凉禾不由得一愣,还没来得及变脸色,嘴巴便就抢先一步,“没有的事情。”
苏圣晴只得笑笑,她向来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的,她认定的事情,若是拿不出什么铁证来否决,她一定不会轻易地改变自己的想法的,然而现在她是在是没有力气再跟凉禾去磨这种事情,估计,现在谁都没有力气在这种事情上浪费自己的体力和精力。
良久,两人都没再说话。
在白天,苏圣晴是没有什么办法的,根本不可能跨出冷宫一步的,除非是硬闯,那样的话,苏圣晴等于是不想活命了。
“晴儿,咱们要等着下一次送饭来的话,估计还要等一天的。”良久,凉禾终于有说了一句话,不过,她的眼神。还有头的方向是没有动的,仿佛多动一下就会耗费自己很多的体力,然后就会让那种饥饿感更加剧烈一些。
“姐姐,你知道吗?其实,你现在才刚刚步入这种饥饿的感觉的,也就是说,你现在不吃饭是没有什么事情的,因为你的身体里还有着你自己之前的储备,等饿过这一阵之后,你就不会感觉到饿了,等到那个时候你才会很容易出现那种头晕眼花的感觉。”苏圣晴一本正经地说着。
不过凉禾是没有什么心思想要听这些东西的,然而苏圣晴说得那样绘声绘色,自己有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那种好奇心,于是便就回应了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
凉禾并不想知道她这个问题的答案,此时不过是为了走走过场而已。
不过,苏圣晴却真的以为两盒是真心想要知道的,因为她自己业局的这是一件十分新奇的事情。
“那自然是亲身实践过的!”苏圣晴的语气中甚至还有那么一丝的骄傲在里面。
“亲身实践?”凉禾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她可从来没有用想到过,有谁会实践这种无聊透顶的东西,起码,在现在的自己看来,明明可以吃饱饭,却非得用这种怪异的方法来折磨自己,这个身体的主人一定是十分愚蠢的。
苏圣晴继续自豪地点点头,“不过,这可不是我自愿的。”苏圣晴追加了一句。
凉禾听到这里,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唉,以前还在隐灵族的时候,我可是出了名的不听话的公主。”苏圣晴道,不过,语气中还是有一丝的幸福感在里面的,甚至,她的眼神都开始迷离起来,仿佛是回到了那个跟天空那样接近的雪山,那里有着世界上最纯净的颜色。
“我一旦不听话的时候,我的母后就会罚我不许吃饭,然后关禁闭。”苏圣晴顿了顿,语气中丝毫没有一丁点儿的抱怨的语气,“所以啊,这关于饥饿的阶段还有感觉,我就是在我的成长历程中体验到的。”
凉禾点了点头,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隐灵族这个地方,还是在那遥远的雪山之处,凉禾从未去过雪山,但是她曾经听去的人讲过的,那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地方,就是一个世外桃源,不受外界朝代的变更的影响,那里有着最淳朴的民情,所谓的夜不闭户来形容他们,估计应该就再好不过了。
“雪山,那真是一个遥远的地方。”
“姐姐,你有去过吗?”苏圣晴的预期开始激动起来,每次,只要是碰上自己家乡的这种话题,苏圣晴便能马上活跃起来,比起死回生的效果还要惊人。
“我……当然没有的……”凉禾摇了摇头道,“我自从进宫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宫过了,从宫里搬到冷宫,也仅仅就是几步的距离而已。”这样说着,顿了顿,“我想,以后我都没有机会可以出去了罢!”
凉禾早就做好了老死在这冷宫的打算,青春对她来说,已经是一文不值。
“姐姐……你……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了?”苏圣晴赶紧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语气。
“没有没有。”凉禾赶紧摇头道,“不是妹妹的事情,再说,我并没有有过要出去的想法的,其实有时候想想,一辈子待在这里也挺好的不是吗?我可以不用整日的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不用整天考虑着自己哪些地方做的不好,哪些地方得罪了人,更不用担心自己会被人诬陷……”凉禾的声音几乎是越来越小。
苏圣晴知道她这是在给自己找借口的,就算是那样,那也总比在这里面吃了上顿没下顿,活过一天盼明天的好吧?
“姐姐,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带着你去雪山看一看的,那样美的地方,若是错过了,那真的就是一种遗憾了!”苏圣晴坚定地说道。
“不过,既然姐姐咱们现在是去不成的,我可以给你讲一讲那里的样子的!”苏圣晴来了精神,饥饿什么的,都已经给抛在了脑后。
事实上,凉禾对这个雪山感兴趣是归感兴趣,但是,说真的,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的,她现在是没什么心思想要听的,苏圣晴说的那样坚定的话,在自己看来,不过是一个善意的谎言而已,你看,真是可笑,人与人之间总是不能够诚实的,就算是对你十分好的人,那种全心全意去爱你的人,她也许会为了爱你,为了保护你,而说一些谎言,就如同是现在的这种样子罢!
然而苏圣晴却完全不是像凉禾的心里那样想的,她们两个人,可以说是两种极端,凉禾是一个太过悲观的人,而苏圣晴总是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期待,也可能是她年纪还小的原因,感觉一切都还不晚,一切都还来得及,就算是从头开始,也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她所说的带凉禾去雪山的事情,苏圣晴既然能够说出来,那就表明她还是有这个信心的,起码,她现在是有这个信心的,即便是在这个寸步难行的冷宫。
不过,此时,凉禾并不想打击苏圣晴的这股子热情,毕竟,在这种环境中还能有这样好心情的人,苏圣晴估计是开天辟地第一人了。
凉禾打心眼里是十分敬佩苏圣晴的这一点的。凉禾有时候也经常努力地鼓励着自己,让自己也积极一点,乐观一些,不要太过关注眼前的样子,可以活在自己想象的世界中,这样可能听起来是比较荒唐的,但是却很实用,对于一个根本疯不掉的人,这种办法是一种很好的麻醉。
于是,凉禾点了点头。
苏圣晴见连雨歌答应了,这下子,话匣子便就被打开了。
“姐姐,你知道吗?我们那里的山,在不同的高的地方,景色是不一样的,就像是一句诗里面写的那样‘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在我们的雪山,你可以见到一年四季的景色。你如果喜欢雪的话,你就可以一直待在那种最高的地方,不过,有一个缺点,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可能要面临着一个跟现在一样的问题,那便是挨饿,因为那里是长不出什么粮食的,太冷了实在。越往高处,就会越冷。”
“还有,我们那里初春的季节就会有勇敢的水流冲破冰层往海里涌去,那个时候,那种冰块撞击的声音,是那样的清脆,那样的奇妙,你就算是听上一天,也不会觉得烦,因为你会发现,它们的声音都是各不相同的,那是一曲没有重复的音符的长曲子,是最伟大的雪山写出来的!”苏圣晴十分自豪地说道。
“不过,最美丽的还不是这些,最美丽的地方当数山脚下的桃林了!”苏圣晴道。
凉禾点点头,看着苏圣晴,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苏圣晴看到了这样的鼓励,自然是开心到不行。
“那桃林是我最喜欢去的地方,那片桃林大得很,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它确切的范围,只知道,它是一望无边的。”苏圣晴回忆着。
“每每到桃花盛开的季节,那里就美成了一个神话,整个山脚下就成了一片淡粉色,若是站在林中,更像是在天上一般,会不停地有花瓣往下掉着,美极了!”
凉禾听到她说这里,也忍不住自己想象了一下,似乎果真就是一个极美的地方呢!
苏圣晴说到了桃林,同他相遇的景象就开始在自己的脑海中浮现,翻滚,是啊,那都是在桃林中的事情,桃林,桃林……
终于熬到了晚上,冷宫的三个人现在对于晚上的期盼是很强烈的。
苏圣晴换上了一身颇为有利于行动的衣服,但是,没有穿夜行衣,原因很简单,因为这里她们现在根本弄不到一套夜行衣的。
苏圣晴早就盘算好了要去哪里,于是,从冷宫的围墙翻出来之后,就一刻都不敢耽误地跑去了御膳房。
在去御膳房的路上总会能碰到几波的官差,苏圣晴能够十分巧妙地躲过去,这点躲人的功夫,苏圣晴还是有的。
苏圣晴没有直接去那些做饭的地方,因为她知道那里不会有什么现成的可以吃的东西,就算是有,也是一些可以吃的水果,很明显,不是她们现在所需要的东西。
苏圣晴直奔着糕点房去了,那里才有现成的东西,而且像是馒头,花卷什么的这种东西也都是在那里的。
苏圣晴从自己的头上抽下一支簪子,伸进锁孔,动了几下,那锁便就“嘎巴”一声开了。
“真想不到,这里的锁竟是这般好开。”苏圣晴忍不住说了一句。
苏圣晴很小心地推开门,然后转过身,蹑手蹑脚地将自己身后的门给虚掩上,免得被来回巡逻的官兵发现。
苏圣晴没有什么可以照明的东西,冷宫里的那只剩下那么一点的蜡烛,苏圣晴想想都觉得可怜。
“对了,一会儿的时候还不要忘记带点蜡烛回去。”苏圣晴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苏圣晴在走进里面之后,也没有用里面照明的东西,原因自然是不想把官兵给召来。
借着不太清楚的月光,苏圣晴的目光在这个大房间里急切地寻找,寻找那可以让自己填饱肚子的现成的东西。
在墙角的那个柜子,看上去里面应该是有什么好东西的样子,于是,苏圣晴便就朝着那边走过去,中间,还得好好摸索着,不要被那些横七竖八的做饭的案子给碰到,也得小心着周围的凳子,免得弄出什么动静,宫里官兵们集合的速度还是十分值得称赞的,所以,苏圣晴可不想亲身体验一把。
苏圣晴轻轻地将柜子的门打开,一阵糕点的清香霎时间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