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慈悲谷的赵景眠一心二用,驾驭着轻功,寻思着适才自己的身不由己的动作,以及那甜腻诱人的唇瓣……
空中的身影突然踉跄了一下,差点泄气的从半空中掉下来,急忙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他赵景眠何时这样失态过?!
懊恼的暗叹一声。赵景眠没停下身影,继续有目的地向前行去。直到不远处出现了一个湖泊。
走近跟前,凛冽的寒风从湖面拂过,水中倒映着的明月泛起丝丝波纹,像一幅迎风飘舞的绸,断断续续。向前远望,满眼银光的水痕。森森碧波,层层水浪,风在自由的滑翔。
水虽然清寒就是夜晚也能看出淡淡的绿,不至于生涩。沿着湖泊跳望,向远再向远,高大的树林直入水天之间,在湖里洒下一片倒影,随风摇晃着。此处无人!没有再多想,赵景眠就着衣裳优雅的跳了下去!
半晌,湖里倒映的月亮中冒出个人,双手拂着青丝,向后一甩,湿哒哒的青丝胡乱的披在肩胛处……
虽然性格暴虐嗜血了点,但还是可以称其为美男出浴图的!
这边的顾倾城就睡好了吗?答案是否!
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虽然她睡觉前催眠自己忘掉那个吻……可是睡着之前还在想着,让她郁闷非常的,被吃豆腐了却无能为力讨债还要费力讨好!擦!赵景眠,你丫魔障了么? 就这么纠结着,以至于她梦中再次出现了——赵景眠。
当然梦境也不算美妙,正是她又冒犯了这位人妖大人,准备被拔舌头敲掉牙的下场!惊得她立马醒了过来,大骂一声。
“擦!他大爷的,他拔我舌头前,劳资一定要先阉了他!死人妖!!”
“阿嚏!嗯?”以他赵景眠的体魄,竟然会因为洗了个冷水澡而受寒?
次日。顾倾城全身投入到了为阿昭炼制解药和让自身强大的计划中去了。她的毒,靠不上别人了,狸猫换太子的游戏还没结束,只为了活命。要完全依赖赵景眠的解药活命是不可能的,谁知道这人妖要是不小心又被她惹恼了,伸伸手指就把她灭了怎么办!!
“迎雪,今天阿昭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反应?”这两天顾倾城一直在为阿昭查找着解药。
根据顾倾城这几天的了解,她知道了阿昭中的毒是一种名为天仙子的毒,天仙子即莨菪。苗疆称其为“莨菪泽”。一年或二年生草本植物。生于林边、田野、路旁等处,有少量栽培。干燥的成熟种子可入药,于夏、秋间采摘炮制。其性温,味苦辛,入心、胃、肝三经,有毒。
只是顾倾城还是没有想起阿昭是什么时候服下的毒药,毕竟他们一顿三餐都是一起吃的,如果是在饭菜里,那她为什么没有中毒呢?这些都不得而知了!
“顾姑娘,他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迎雪一副怎么办的表情。
顾倾城没有说话,轻点头颅,算是应了她的话。
走近跟前,才几日,阿昭就面色稍暗,没有丝毫之前清雅细致的感觉,看起来有种沧桑操劳之感。眼睑微肿,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颧骨也有些高耸突兀,衬得整张面庞更加瘦骨嶙峋。特别是那双手——肤色暗淡的双手,有些干枯消瘦,像是几近枯萎的枝干令人心生不忍。
顾倾城有些心疼的摸了摸阿昭的手,这场面像极了母亲担心孩儿……只是这母亲有点太过年轻而已。
待了片刻,顾倾城又往几日来走过最多的藏经阁而去。在藏经阁的顾倾城除了看书就是在分析药物的成分,用量。
本来她可以在前几日就把药剂调制出来的,在21世纪确实不在话下,可是她忘记了这是古代,没有先进的仪器分析,帮不了她完成分解,合成!且她并未在古代看到过液体的药剂,只有药丸和直接熬煮的汤药。
这里什么都齐全,所以她重新开始了学习,没有人教的她自己看书学习。聪明如她,在学习了古代人的方法后,她一直在练习,现在已经熟悉了大半。接下来就是控制药的成分了,这个比较难。她依古人的方法,把药制作成了药丸。
失败了无数次的顾倾城终于成功了!这次她没有失态的欢呼雀跃,没有找人分享成就。她还在继续炼制其它药丸,要趁现在加固加深成功的过程和方法。
相比起顾倾城废寝忘食的忙碌,这边婆娑教的左右护法赵景眠和苏步青就有些清闲了!现二人坐在一处依山畔水的凉亭中。
赵景眠执起黑棋,从容不迫的放下一子。
对面一身青衫素袍的苏步青亦是如此。
夕阳无限好。
“言少卿那边怎么样?”苏步青手执白棋,盯着棋盘,悠然的放下去,然后开口问道。
赵景眠好似走神了一般,只是执着棋子的手却丝毫不慢。
“刚开始,言少卿以为凭他一人之力,便能把沧州的匪寇寇首给拿下,因而他并未向朝廷要兵支援,就连自己的亲卫也被他安置在慈悲谷不远处,他只身前往。”赵景眠哼笑一声。
为了红颜?还只是谦谦君子!
“哦!杀死那龙远镖局总镖头的真是那匪首百里风?”苏步青的手顿了顿,还是很随意。
“你这是不闻世事,醉死梦生温柔乡了?”赵景眠见他问题一个接一个,眼光睨着他,打趣道。
“有何不可?”苏步青挑挑眉,一副你不懂很可怜的表情。
见苏步青没有上当,他冷哼一声。
我这见他表情,心里不爽的原因是为何?赵景眠抿了抿唇。
苏步青还不放过这个单身男人,意味深长的瞅他一眼,琥珀色的眼眸中满是趣味。
“等你喜欢上……一个人,你就会知道我的感受了!”苏步青笑着说道,还故意的挺顿了一下。
“……”
一句话有使得赵景眠想起了那个吻……
赵景眠赶紧转移话题!
“那总镖头的事我也派人去查过了,已死之人确实是在沧州边境上遇到过匪寇。言少卿此次怕是要轻敌了,他只知道沧州匪寇,却不知这匪首和秦廉的关系非常!”
浅呷着杯盏,赵景眠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此次苏步青已打算放弃教主之位,因着戚流苏,他们也算是同盟了。
“教中的异动,你怎么看?”赵景眠这些天一直关注着婆娑教教中的风吹草动,那些个长老,见他们不在教中,老教主又没精力管,越发的肆无忌惮了,要不是有大长老中立,只怕教中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老教主身体越发不行了,看来我们得回去一趟,有些人虽然是跳梁小丑,可也得防着点,就怕他们狗急跳墙,做出些麻烦的事情来。”想到婆娑教近前发生的变动,老教主又精神不济,苏步青顿首,眉头微微颦蹙。
婆娑教不止有左右两大护法,还有几位长老。其中有中立的大长老与七长老,三长老看好苏步青,六长老是赵景眠的支持者。剩下的四长老和五长老以二长老为首,二长老野心勃勃,不服教主之位要交到两个年轻人手上,因而起了争夺之心。
这些情况老教主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一个将死之人,哪来那么多精力?很不负责任的把这些事丢给了下任教主之选的两位护法,就当是历练他们了。
言少卿此时正在沧州一家不起眼的小院里住着,这是他临时买下来的,以他现在的情况实在是不方便住客栈,所以就买下来这院子来当做落脚之处。
院子是一座古老的宅院。经过几百年风雨的淋洒,门窗糟—朽了,砖石却还结实。院子里青砖铺地,有瓦房,有过厅,有木厦。飞檐倾塌了,檐瓦也脱落了,墙山很厚,门窗很笨,墙面上长出一片片青色的莓苔。青苔经过腐蚀,贴在墙上,象一块块的黑斑。
言少卿坐在院中,回忆起他才到这里时,本想只是打探打探那匪首的功夫如何,却没想到打草惊蛇了!更没想到那样一个青年,一个像极了养在世家中的纨绔世家子弟,如孩童般任性的人竟然就是这沧州匪首!
“秦廉!我才是老大,你必须听我的。”藏在暗处的言少卿看到一个全身绯红的青年,声音清冽动人心弦却恶狠狠的对着他身前的男人低吼到。
青年墨色黑发优雅的束在头后,一缕随着白皙的脸庞垂落,一双丹凤眼中,是一丝让人无法逃脱的妖艳。高挺的鼻梁下,是一抹抚媚微笑。那如玉般的手上是一把金边红扇,一身红衣,让他散发出一种无形的高贵。与他那恶狠狠的话语不相符合,更与匪寇称不上边。
“是是是,听你的,都听你的!”男人声音冷酷却带着宠溺的意味。
青年哼唧一声,还没再次说话,就被男人的话给吸引了。
“谁?谁在那里?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男人对着言少卿的藏身之所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