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乔奕寒说,花正庭估计这几天会来找她询问王府的情况,花芷颜本来是已经是料到了的,但是却没想到会是这么的嚣张。
花芷颜拿着花正庭寄过来的书信,在手里转了很久。这封信她刚刚已经看过了,里面的内容还真是冠冕堂皇啊。
什么因想念侄女特请求王爷带她归家,还说已经准备好要恭候王爷大驾。看来还真是连宴席都已经摆好了,打算开一场鸿门宴啊。
“侧妃请早些做决定吧。”祁慕枫在旁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估计心里已经笑开花了。
这封信正是从祁慕枫那里转交给她的,花正庭那个老家伙,选了一种迂回的方式来请她回花府。担心祁慕枫会疑神疑鬼,也担心她不愿去,就直接未经她手。
若不是祁慕枫把信给了她,她怕是从头到尾都会被蒙在鼓里,若不是她已经告诉祁慕枫,她是花正庭安插在他身边的内应,她估计也会因此而成为一颗被废掉的棋子。
“丞相大人,还真是一手好谋略。思亲这样的理由,您能拒绝吗?”花芷颜直接将她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她这个人面前,她所有的想法都无需隐藏。
祁慕枫微微一笑,算是已经同意了:“苦肉计可好?”
清晨的马有些躁动地嘶鸣,祁慕枫已经在马车上等了很久,终于看见花芷颜婷婷地走出来。
花芷颜今日穿了一件素色的普通衣裙,朴素得不得了,头上也只插了一支普通的玉兰簪,就像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妇人。
祁慕枫静静地看着她,完全没有转移视线,唉,穿成这样,还真让人当他穷,不给自己的侧妃买一件华丽些的衣服啊。但他的侧妃又偏偏天生丽质,穿着朴素,也难掩绝代风华。
“王爷在看什么,还不走吗?”花芷颜近距离地站在他面前,她嘴里呼出的热气散到他脸上,已经成了一道很清凉的风。
“好啊,这就走。”祁慕枫一把将花芷颜抱起,走向马车内,“乖,别闹。小心从我怀里摔下去,那样我可是会很心疼的。”说完,祁慕枫还真的做了几个要把花芷颜丢出去的动作,花芷颜安安静静地缩在他怀里,再也不敢动了。
一路到了马车上,花芷颜感觉自己终于安全了,也就放心地推开了祁慕枫。花芷颜很无语,又不是什么老夫老妻,也没有发生什么实质上的亲密接触,祁慕枫也不是那种成天花天酒地的人,怎么总是对她做出这么些不合常理的事情。
丞相府对于祁慕枫这位王爷的热忱,让花芷颜暗叹了一声,这还真是看实力啊,上次小皇帝来丞相府,仅仅是按照皇帝的规格来迎驾。这次却是连花正庭这个老狐狸,都跑来恭恭敬敬地等了很久。
花芷颜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看着花正庭领了一府的家眷跪在祁慕枫面前行礼,大约是等了太久,花正庭额头上出了很多汗,灰色的便服有些地方已经被汗浸湿。
“老奴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花正庭首先这样一说,后面的人也就跟着一起跪拜附和。
花芷颜看得有些百无聊赖,注意力就已经不在跪着的花正庭他们身上了。她东看一眼,西看一眼。转到祁慕枫脸上时,就看了祁慕枫站得不容侵犯,脸上却带着戏谑。
花芷颜注意到祁慕枫这样不正经的表情,自己也有些想笑,这一幕要是让花正庭看见了,怕是要气得胡子一抽一抽,根本说不出话来。这一想,就真的让在她身前半米的祁慕枫听到了很小的笑声。
祁慕枫回头,瞪了她一眼,提醒她别坏了今天的计划。事实是,花芷颜看见祁慕枫瞪人的模样许久更想笑了,因为实在是太有趣了。
“你们都起来吧。”祁慕枫用清冷得不带一点感情的声音说。
众人也就起身,将这位王爷簇拥进去,只一个花芷颜形单影只地在后面走,她的亲族人眼中哪里会有她的存在,而他的夫君祁慕枫也是不管不顾地跟着众人走了。
既然王爷来了,那么首先就应该先谈正事,花正庭早就拉着祁慕枫去了书房,花芷颜想了一下,花正庭肯定不敢直接谈什么夺得王位,一统天下的话,估计也就从什么海清河晏、江山社稷去谈了。
这样的话题实在无趣,反正也无人会理会她,她落得个清闲自在,一个人去丞相府的假山水池旁逛了逛。
等到丞相终于想起还有她这么个侄女,带着人来请,花芷颜已经在那儿呆到太阳落山了。
“小姐,丞相请您去书房小坐片刻。”花芷颜听着侍卫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微笑。
花府的侍卫嘴巴大多很严,花芷颜完全没有向他们获取信息的必要,直接就端起自己侧妃的架子,跟只花孔雀一样骄傲地走着,沿途说不准是哪棵翠竹,哪片假山后面,会藏着一双眼睛,在小心地窥探着她的一举一动,所以她必须要小心。
“伯父,我……”花芷颜演戏实在一流,看到花正庭的那一刻就直接哽咽不成声,再也说不出来。
老狐狸不过是老狐狸,眼里动作上满满都是对一个侄女的关心。他起身把跪拜在地的花芷颜拉起来,扶到了椅子上,还顺手拍了拍花芷颜的肩:“侄女,怎么了?有事我们慢慢说。”
花芷颜也就顺着他的话接下去,时不时拿出手帕抹一下眼睛:“伯父,王爷他待我一点都不好。我本以为我此次嫁到王府,虽说只是一个侧妃,却也吃穿不愁了。可我没想到王爷他……他居然那么过分。”说到伤心处,花芷颜悲愤得咳嗽起来。
“别急,慢慢说,慢慢说。”花正庭其实是很急于知道后面的事情的,但还是要意思意思,这样才能听到更多的东西。
“我刚刚嫁入王府第一天,连人都没见到,就被王爷丢到了王府最偏僻最破落的院子,我还以为他会好好对我的……”花芷颜又开始哭。
“所以你去了王府这么久,就什么都不知道?”花正庭已经不想听她这些哭诉了,直接就切入正题。
“我天天在我那破败的院子住着,连人都很难见一面,要不是您这次相邀,他估计是回门也不会陪我来。”
花正庭大抵是明白,这颗棋子已经废了,还得想些新办法去拉拢王爷:“你既然嫁了过去,也就是君家妇了,恪守女子该守的规矩,就那么过吧,后半辈子总归是衣食无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