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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玉树楼前

2017-07-25发布 5261字

从东宫出来江蕙总是心有不甘,等走出了宫门了,离宫禁远远地了,江蕙才拉住韩子高问道“韩先生,适才在太子殿下宫中,我不便问您,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你干嘛不抓住了,直接请太子殿下问责于宁王啊,单单就不敬太子这一点,就足以让宁王好看了,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啊。”江蕙似乎是有些遗憾刚才韩子高为什么没有乘胜追击的。

韩子高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笑着看了看江蕙,然后看四下无人,笑着对江蕙说道“小侯爷,您真的以为就靠这些就能绊倒宁王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太子的位置也不至于到现在这样岌岌可危了。陛下对宁王的爱护甚于太子太多,否则也不会有人敢提出废长立幼的观点而陛下不予理睬了,若是陛下看重太子高于宁王,有这样的提法,则立刻应当着内府查了抄家灭族的。而且太子三师都在,这样的事情之前看来也是没少发生,难道太子三师都没有一个人向皇帝陛下进言?左不过是皇上听了也不当作一回事也就罢了。况且韩贵妃如今在宫中只手遮天,这件事就算到了陛下面前,陛下总得为大局着想,北边的军务,可还都指望这韩贵妃一家呢,再加上韩贵妃的枕边风一吹,这事最后便左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争闹而已,陛下都不当回事,自然太子殿下也讨不到好处,到最后说不定还在陛下心目中留下个兄不友所以弟不恭的多事印象,对于太子殿下而言就得不偿失了。”韩子高向江蕙解释着自己到底为什么没有胜算。

“既然是这样,宁王为什么还怕你啊?”江蕙听了也觉得有道理,但是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宁王当时也认怂了呢?

“一来宁王是骄纵惯了的,在太子宫中自然也是如此,自来没人敢顶撞他,如今我横杀出来,倒让他应对不及,他不知道深浅,自然有所忌惮,第二就是我秉雷霆之势而下,让他基本上没有反应的时间,自然只能退让了,只不过宁王比殿下聪明得多,他过后必然能够反应得过来,若是真的与他纠缠,最后吃亏的是殿下,是我们,还不如见好就收,也算给太子殿下赢得了颜面也就算是可以的了。”韩子高将个中的内涵说与了江蕙听。

“如此说来,先生刚才也是够悬的啊,当真是英雄虎胆,若是稍有不慎或者那宁王殿下捉摸过来,那可就是大难临头啊,还好先生机敏,若是我,是万万不敢这样做的,我也想不了这样周全。”江蕙如今听了这些,对韩子高的敬佩便油然而生,他自然是没有办法与韩子高相比,单单韩子高这份气魄和胆略,就不是他这个长信侯府的小侯爷可以比拟的,若是刚才是他去做,就算他能想到了,也未必能够有这样的胆量,单单是想到宁王随时可能反应过来这一点,江蕙想想都觉得后怕呢。

“今日小侯爷在太子这边也算是表了忠心了,如果不做些什么让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称心如意的事情,倒真是有些对不起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一片爱重之心啊。”韩子高笑着对江蕙说道。

那江蕙听了韩子高的话,心中一个震颤便也跟着欣喜起来,迎着笑脸对韩子高说道“想来先生是有了成竹之策的了吧?如此,便请先生说与我听吧?”

江蕙倒是勤谨,只是这毕竟是在宫门之外,到底不是说话的地方,韩子高笑而不语,指了指车驾,便让江蕙一同乘车返程。

“适才先生所言说的是何计谋啊?”韩子高倒还安静,只是这江蕙既然认定了韩子高有好的计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便一直追问着想要知道也是因为自己刚刚向太子表了忠心,急于有些功绩来赢得东宫的重视。

“小侯爷何必这样心急呢?”韩子高笑了笑,似乎他想着要掉一掉江蕙的胃口,毕竟现在的问题是江蕙急着想要知道韩子高的计策,韩子高若不端着些,倒让江蕙看轻了自己。

“先生,您也知道,侯府如今刚刚投靠了东宫殿下,现在朝局剑拔弩张,虽然得到先生运筹,得以在朝局中稳住阵脚,但是若是不能在太子面前有所建树,我们侯府仍然是东宫派系中的支脉,无法得到东宫的眷顾,更别谈什么创建世代不朽的功业了。”江蕙这话说的痛心疾首,想来应当是他动了真性情的话了。

“辅弼东宫本来就是小臣为侯府设计的保侯府世代昌盛的方略,小侯爷不必着急,且回去联络你手上的那些御史,请他们向陛下上表,请陛下加封宁王食邑八百户。”韩子高不疾不徐地对江蕙说道。

韩子高憋了这么半天说出来的计划居然是为宁王加封食邑,这一下子可是让江蕙大失所望,甚至有些吃惊地问道“先生说什么?为宁王请加封食邑?”

看到江蕙并不理解,韩子高笑着说道“难道小侯爷以为不应当吗?所谓预先取之必先与之,这些年宁王猖狂也是有的,只是陛下和众臣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若是长久如此恐怕陛下会忽略掉这事。那样对于太子殿下来说,就岌岌可危了,所以咱们必须要适时地给陛下和天下提一个醒儿。必须要提醒陛下,现在宁王的食邑已经比太子还高,如此以卑临尊,以下犯上,纵是陛下看得过去,那些儒者和众臣是断然看不下去的。”

“原来先生是要用天下悠悠众口来对付宁王啊,此计甚高,纵是陛下想要偏爱宁王,但是也不得不考虑这天下的民心走向,作为朝廷天子的陛下是尊卑有序的最大受益者和提倡者,若是他自己将这个秩序给破坏掉,可就真的会令天下臣民失望了,陛下可不愿意自己成为尊卑秩序的破坏者啊。”江蕙似乎能听得懂韩子高计划的高妙之处,他所说所点,也是处处能尽到妙处。

“请求加封宁王只是第一步,再接下来才是关键,您别忘了,宁王毕竟是亲王,宁王的宁是什么意思,就是封地是宁城,这就和常山王封在常山,长广王封在长广是一样的,宁王既然封在宁城,那按照朝廷的法度就是要就藩的。可是如果不就藩,宁王的这个亲王位子放着可就是个大障碍了,所以必须有人来做这个直言敢谏之人,向陛下提出此事。”韩子高继续为韩子高说着。

“找一个上书言事的人有什么难的呢?”江蕙自信满满地说着。

“小侯爷错了,此事的关键就是这个直言敢谏的人,这个人注定是要为殿下而牺牲的人,你要知道,宁王可是陛下亲自册封的,宁王不就藩这么多年没有人提也是因为陛下对宁王的宠幸,若是此人提了,便是打陛下的脸,让陛下承认自己错了,当然陛下为了天下的安定为了朝局的稳固最后肯定会委屈自己而就范,可是这毕竟是威逼陛下而做出的事情,势必会让陛下难堪,陛下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人,所以这个人至关重要,若是他到最后忍不住酷刑,将小侯爷和侯府是他背后的情况说了出来,小侯爷和长信侯府可就难以自全了。”韩子高见江蕙似乎并没有将他所说的当做一回事,便立刻提醒其将回来吗,这件事确实不是一件容易办成的事情,这个直言的人又要有能言善辩的能力,又要有机敏和随机应变的水平,更重要的是要抱定必死的决心。如此一来这样的人物选择起来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这就像当年黄公覆与周公瑾密谋诈降之事,也必须由阚泽阚德润这样的忠义心腹舍生忘死,才能让曹孟德信服啊。所谓千军易得,良将难求,有时候会做事的文臣比良将更难得,毕竟天下经历了百年的战乱,文臣各自为己,已然少有明臣能够为了国事或者主家之事而舍生忘死了。

“韩先生这样说,想来先生已然有了人选了吧?”江蕙听了韩子高的话,本来还有些疑惑,如今看到韩子高平静自如的心境,便自然能够想到他是有了既定之人的。

“小侯爷果然厉害啊,在下还没有说话,小侯爷就能知道在下想要说什么,可见小侯爷应为当世之明主啊。不错我为小侯爷和侯府计算地这位人物应当时当下最合适不过的人了。此人姓赵名浩然,父亲曾是左卫大将军手下的千总,也曾在对西魏的战争中被封侯,为广平侯,后来因为误杀内卫,被判流刑,褫夺了爵位,所以家道中落,如今仅能维持生计,他虽然一身的武艺和胆略,却也空有才华,难以有施展报国之处,这几日整日在胭脂酒巷之中逡巡徘徊,小侯爷可愿意前往一会?”韩子高笑着向江蕙推荐起人才来。

“先生说了,我自然要去看看的,想当初先生用费灵的时候,不也是带着我去见的吗?如今这个赵浩然既然被先生这样看重,我哪里有不去的道理啊,更何况先生是为侯府的事情谋划。”韩子高为长信侯府谋划,江蕙自然喜闻乐见了。

韩子高带着江蕙二人换了寻常富贵人家的衣裳,便往城中酒肆那边去了,二人从皇宫回来便只换了衣服的片刻是歇息着的,之后便没有别的闲暇,江蕙自然对这种目不暇接的紧凑日程大为欣喜,毕竟韩子高如此为他们家的事情上心,他自然乐见了。

这邺城既然是北齐的都城也自然是异常兴盛的,北地多年战乱,十城九空,而北齐的都城邺城因为几百年的城防在,所以并没有遭受多大的变故,所以得以保全,城中酒肆区域便是集中在城南一带,所谓北贵南贱,受儒家风气的影响,商事本来就不是什么上得台面的事情,更何况这喝酒的事情最是耽误正事的,所以这里大多是一些末流的人士和纨绔子弟流连的地方,而有酒自然有乐,这里笙歌漫漫,自然多是娼妓馆子,歌伶舞妓自然浩如烟海,到了巷子口,便能嗅到这熏醉了的风里杂糅这陈酿的气温和女子胭脂的味道。韩子高和江蕙掩着面到了一座高楼门前,江蕙仔细看处,便知道这里便是邺城最大的象姑馆子,玉树楼,也就是男娼的场所了,想来这邺城男风日盛,这赵浩然身为侯府之人,自然也对这男风偏爱些个,韩子高指着旁边一个喝的醉醺醺地东倒西歪的男子说道,此人就是赵浩然了,江蕙再看时,却见此人确实有些英武之气,身上穿着的虽然是绫罗绸缎,但是却已经有些褪色,想来应当是许久不曾更换的缘故,足以见得此人是何等的落魄,一个侯府出来的小侯爷,没了爵位,竟然到了这种地步,不禁让江蕙想到长信侯府,可见保住侯府百年兴盛是何等重要的事情啊。

江蕙想要上前,却被韩子高拦住,韩子高似乎是要劝他静观其变,等待时间再出手,断然不会这样,贸然出手相助的,若是这样相助了,便没有了雪中送炭的好处了。

韩子高和江蕙在远处看着,看着赵浩然东倒西歪的往玉树楼里面走,早有门前的看守将赵浩然整个人拦住了,那人还是好话说着“小侯爷,您老怎么又来了,您还是回去吧。”

“放屁,爷来这里是来看明月的,又不是来看你的,你费什么话啊。”赵浩然有些不耐烦的说着。

“爷,明月少爷今天不在楼里。”韩子高看得出来那门子是说了谎的,那门子倒是体贴,还是给了赵浩然面子的。

赵浩然正与那门子推搡着,旁边一个肥胖的中年商贾模样的人来了,旁边便有几个小厮凑了上去,堆着笑脸说道“刘掌柜,您来了……”

那像肥猪一般的中年商贾,扶了扶肚子笑着问道“明月在吗?”

“哎呀刘掌柜,您这话说的,明月少爷正在楼上天字号房间,沐浴等着您呢,您这两天不来,明月少爷可是想您呢。”那小厮在旁边谄媚地说着。

“哈哈,老子这段时间不来浑身都难受,可不得好好在他身上舒服舒服,也是养下毛病了,平日里在小女子身上竟然没了男子的雄风,只在他这里才能找得到。老子这都憋了好几天了,这小妖精竟然学会了沐浴的情趣,快带老子去见他。”那商人满口的粗言秽语,想来应该是那明月的金主常客了,看样子那明月也是个只认钱的男娼,这样的客人都接,而且还接的如此用心,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这下可是让赵浩然不开心了,明明明月在楼上,那门子却说没有,赵浩然自然不干了。

这样撕扯嚷嚷了一番后,那门子低声对赵浩然说道“小侯爷不是小的说您,您孬好也是个贵族,这明月少爷可是咱们玉树楼的头魁,多少达官贵人想要碰一下他都要花上个千万金的,您若还是以前的侯府小侯爷,那您来我不拦着您,可是如今您是什么光景,您自己心中还没有个数吗?”那门子的话虽然难听,但是还是有道理的,现在赵浩然确实身上没有几个大钱,怎么能与明月一见呢。

“混账,明月公子与我那是两情相悦的,你知道个屁,竟然吧明月那样地妙人交给那一身铜臭的肥猪,你们真的下得去手。”赵浩然自然以为那叫明月的男娼和他之间是有感情的,所以一直在纠缠这要与明月见一面。

“你把嘴放干净点,我当世谁呢,原来是赵先生啊,怎么,您还当自己是长平侯呢?现在你过得连我家的仆人都比不过,还想和明月公子双宿双栖,你问问,你能上得了明月的床吗?”那商贾看到一边的赵浩然,笑着羞辱到。

“明月不会嫌弃我的,他之前对我那样地好……”赵浩然自然不信什么婊子无情的说法。

“来啊,你们去问问明月,今天他是陪老子睡,还是陪这个无赖?”那商贾见赵浩然不服气对小厮们说道。半晌自然有小厮出来答话。

赵浩然迫不及待的问道“明月如何说?”

“明月少爷说了,他等刘掌柜已经多时了已经想死刘掌柜了,还说……呵呵”想来那小厮说的是淫荡话便伏在刘掌柜的耳边笑着说道。

“这小妖精……”那刘掌柜满脸的笑意,准备往里走。

“张公子,我们明月少爷说了,你今日若有一千金,等他服侍完了刘掌柜,便可以服侍你,若是没有,就立马麻溜的滚蛋。”那小厮的话算是直接砸在张浩然的脸上,这样的羞辱是何等的痛苦啊。可是事情却似乎还没有完。

那刘掌柜并没有着急上去,回头看了看赵浩然,拉着他到角落里说道“赵浩然,我看你真的是迷恋那个小妖精啊,你不是需要钱吗?有了钱那小妖精肯定愿意和你共赴巫山的。这样吧,我看你长得也算青俊,洗干净了身上也算白净,你跟我上去,在包间里脱光了让我上一次,我就给你一千金,你看怎么样啊?”那商贾自然是过分了的,这样光天化日的侮辱赵浩然,赵浩然满脸憋得通红,想要动手打人。

那商贾看到这个架势,便对身后的打手说道“这小子给脸不要脸,来啊,把他给我绑了,洗干净了,一会儿等老子上完了明月,就来上他,不,现在就给我把他扒光了,我要当着他的面上明月,然后再上他,让他嘚瑟……”

说着便招呼手下的一众打手上前来要拿住赵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