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回想了一会儿说:“哎!都是些陈年老账了,那个阿柔也是个可怜人。”
原来,白衣女鬼阿柔是胡大爷的原配妻子,胡大爷出门求学时认识了他现在的妻子,就回去与原配妻子离婚了。
但是,在那个年代,离婚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阿柔死活不同意,就在村口的那颗槐树下上吊自杀了。
大概是怨气凝结无法投胎,才变成了孤魂野鬼的。
“奶奶,阿柔被灰飞烟灭了,那个黑衣女人是地狱的使者吗?她是不是专门抓那些为非作歹的厉鬼的?我记得上次就是她救的我。”
奶奶浑浊的眼睛,笑眯眯的说:“菲菲,鬼管鬼事,人管人事,错不了的,你只管好你自己就行,哎,我的菲菲总算可以长命百岁了,我走也走的安心了。”
奶奶又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想着那黑色的旋风,好像是一只黑猫幻化成的女人,原来她竟然是地狱的鬼差呀,真是厉害。
但是,好像奶奶对我能看到鬼的事情,并没有追问,我以为奶奶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也没再继续提起。
我沉浸在阿柔和胡大爷的悲伤过往中不能自拔,我想若是阿柔能想开一点,离婚后勇敢的生活下去,恐怕现在她也会是一个幸福的老太太,也会子孙满堂的。
人呀,有时候过得幸与不幸都在一念之间。珍惜生命吧!
白衣女鬼被捉,村子里总算是安静了一段时间,我虽然仍然能看到鬼,但是大都是无所事事的野鬼,鬼不犯人,人不犯鬼,我也渐渐适应了这一切。
天慢慢的冷了,放学后,因为作业太多,被留校了,耽误了坐校车的时间,只好坐公车回家。
今天特别的冷,我和李柳抱在一起哆哆嗦嗦相互取暖。
“奇怪,现在不是寒冬腊月,怎么天这么寒冷呢?”李柳和我一样只穿了一件T恤和校服,两人冻得直哆嗦。
等车的时候,风呼呼的挂着,用风如刀割一点也不为过。
“因为今天是寒衣节,所以冷了些,小姑娘家要多穿衣服,要不然冻出病来,老了就不好受了。”
一起等车的还有一个大婶,挎个竹篮,竹篮用布盖着,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
寒衣节?李柳没听说这个节日,我也没听过。
大婶微微一笑:“这个你们小孩子不懂也没什么,等你们老了,也就知道了。寒衣节就是要给死去的亲人烧过冬的衣服,怕他们在底下受冷,天冷了,地下也更冷了。”
原来也是鬼节呀!
每回鬼节烧衣服烧钱的时候,来来往往的鬼就会增多,上次中元节遇到的那个白衣女鬼,差点送了命,不知道这次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公车到了,车上的人并不多,星星点点有三四个。
一上车,我总觉得车上的味道不怎么好闻。
李柳干脆捏着鼻子道:“嗯,好臭。”
因为是最后一班车,没得选择,我们只好勉为其难。
上了车之后,李柳立马把窗户打开了,一同上车的大婶坐在我们前面,把竹篮放在隔壁的座上,面无表情的望着前面,好像对车上的味道一点都不在意。
车慢慢的开着,路上的鬼忽闪忽闪的飘着,一路同行,我不怎么敢往外看。
可车里的情况也不怎么乐观。
坐在前面的一个小姑娘,不知怎么回事呕吐起来,车上的味道更加难闻了。
而且更奇怪的是她吐出来的竟然都是绿色的,她弯着腰吐的撕心裂肺,突然她转头看向我,嘴角向上勾起了个大大的弧度,牙龈外翻,露出黄黄尖锐的牙齿,吐沫液体在齿间打转,犹如怪物张着一张血盆大口。
这,这个样子,跟中元节去世的班主任,阿牛的母亲好像。
我一把抓住李柳的胳膊,用力的摇晃她:“李柳,李柳,你快看那个女生,她,她”
她是不是死了,我却说不出来。
再看中间的那个人,坐的好好的,突然车子晃了一下,他的胳膊掉了,胳膊里流出的不是血,而是绿色粘稠的液体,液体滴落在车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只见那个人若无其事的捡起胳膊,想要重新装上,只是动作很机械,很慢。
“李柳,你看那个人,他”
李柳轻拍我的脸颊,让我面对着她,好气的对我说:“哎!妍菲,你够了哦,虽说是鬼节,也不带这么吓唬人的,你再仔细看看,整个车子就只有我们三个,哪有什么其他的女生和别人。”
我瞪大眼睛再次看向车内,难道前面的几位都不是人?
正在这时,他们几位竟然像是约好了一样,扭头冲我龇牙咧嘴的笑,嘴角还流着粘稠的液体,甭提多恶心了。
“呕”我实在忍不住了,差点吐李柳一身,转头吐到走道里。
呕吐物飞溅到前面大婶的竹篮上,我赶紧掏出纸巾,一边擦拭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一不小心,竹篮上的布被我揭开了,里面的东西更是让我心惊肉跳。
“啊!虫子,绿色的虫子。”
突然,大婶诡异的朝我笑笑:“这个虫子很好吃的,来一个吧。”
“呕”我吐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李柳拍拍我的背:“妍菲,你怎么了?晕车吗?要不咱们下车吧。”
我疯狂的点头,下车,赶快下车,这个车上不干净。
“吱”的一声,车停了,我和李柳面面相觑,我们坐的是最后一排,这么小声说的话,难道司机听到了?
就在我们正犹豫是不是这个时候要下车时,车上上来一个人。
身材高挑,皮肤很白也很嫩,一双桃花眼脉脉含情,鼻梁直挺,嘴唇小巧,若不是一头帅气的短发和喉咙上的喉结,我一定会以为这是个女生。
好漂亮的男生,蓦然让我想起中元节那天晚上遇到的那个漂亮男人,但两个人的好看一样,又不一样。
一样的是都是尖尖的下巴,小巧的嘴唇,精致的脸庞。
不一样的是,那个人浑身上下都是冷的,感觉很凌冽的样子。
而这个人跟小兔子一样,眼神充满着无辜,迷茫,似乎随时都要人保护。
李柳扯了扯我的袖子:“妍菲,这个男生好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