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
楚莫在脑海里不断的重现着一个字。
那滴祖血的溶入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只是灵核内的雷属性灵力变得活跃了一些罢了。
“师傅，我现在就坐在那字画的前面，可是为什么这次却进不去了呢？”
楚莫的神识进入了卷轴中，孙老对于一些古器和秘法，自然要比自己知道的多。
老家伙轻捋疏须，思索了一会儿：“法诀炼入画中，这手法似乎并不奇怪，就象修者大都会把重要的东西炼入玉简内应是异曲同工。象这样一宗传承之物，炼化之人大都会熔入一丝自己的神识或精血，必然还会有一些禁制在其中，非是自己一族之人，无法破禁。”
“老家伙就是老家伙。”楚莫暗暗心惊，回道：“师傅所说不错，那顾家主也是如此说过，并且给我溶入了一滴祖血。可是，在我刚醒过来的时候，没有那种祖血，我便也看到过画里的光点和其中的舞剑之人，只是那时候并不知道那些是什么，所以才没有记下来。呵呵，莫非……”
楚莫想到了一事儿，不过自已也认为太不现实。
“祖血！”孙逍遥抬头。
“你是说他们有祖血？”表情很出楚莫的意外。
“是，顾家主就是这么说的。”
“我要出去看看。”
老家伙一听这个词有点坐不住了，就在楚莫一阵莫名其妙中飘然不见，真似鬼魂一般，眨眼间又飘了进来。
“为什么呢？”刚一现身孙逍遥就疑惑的道。
楚莫不知他感觉到了什么，只是满脸不解的表情。
“师傅，你发现了什么？”
孙逍遥所谓的出去，也只是进入了楚莫的识海中而已，他是不可能围着古族转上一圈的。
三息后，孙逍遥似是在追忆般的自顾道：“能称为祖血的，必是一个历史悠远的大家族。并且族中出现过不低于品级上仙的修者，据说只有那等的修者才能把自己的精血保存下来。如此说，他们应该是仙门之人的凡族了。可惜仙门之法，为师就知之了了了，此事确实也无能为力。每一个修者都有自己的道法，自己的业与缘，若受外人左右便是破道。为师只能提醒你心一定不要急，修者之大忌，一浮一燥。你要认真去回想当初的一切细节，所站的方位，所看的角度，仙门之物，尤重感应、心态和识念。道之所谓悟，千人有千法，法不同，而相不同，机缘自然因人而不同。”
这是在传道了吗？
以前师傅可是从来不会说得这么拗口，楚莫听得有些迷糊，但大致意思应该是清楚了，那就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办，看来还得自己想辙。
楚莫点头退出。
千年无一人堪破，机率是小了点，但是楚莫和其他人不同，他是曾经见过一次了，所以他深信自己有条件能进入，而且目的性很强，现在的问题是不得法。
抬头又盯视了一会古字画，入眼的还是一个“武”字，但楚莫深信当日自己所见绝不是梦幻。
双目微合，楚莫祭出了神识，虽然这不是当日自己进入的方法，但也要试一试。
如今楚莫神识之强大，何止超过了当年在青阳城时的几十倍，而且由于天风门法诀的凝炼，也操控得颇为自如了。
只是凝出了一束，扫视向身前的五米范围内，一切比之眼见更要清晰。
玉案、屏风、木壁……
“啊！”突然间，楚莫惊呼了一声，猛的睁开眼，神识状态退了出来。
“怎么回事儿？！”他竟然看到了木壁。
木壁，出现在自己神识所见的对面，高到屋顶，宽有三丈。
两侧是屏风，可是原本应该挂在木壁中间的长幅字画却不见了。
楚莫惊讶，这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神识看不见的东西，如何不惊。
看来这世间真的没有什么绝对的东西，有一绝就有一服。
顾家不一般，一张破旧的字画就有如此的玄机。
“楚莫，怎么了？！”孙逍遥在识海中惊声道，楚莫要认古画，他有点不放心，随着楚莫的后脚就跟了出来，在识海里注视着楚莫体内的情况。
“没什么，师傅，只是我刚才放出的神识中却发现古画不见了。”楚莫恢复了一下，淡然的回道。
“神识看不见？”孙逍遥稍皱眉，忽然笑了：“呵呵，你还能放出神识。小小驭空境界而已。不要搞错了，那是归本的能力。”
“噢，是我理会错了。”楚莫有些无语，有的词还真不能乱用。
“这顾家的一张画还真是有点困难，怪不得千年没人堪透。我那透视眼，以前只要一出现，四周景物都会变成各种光点组成，就算藏在若干层阻挡之后都一显无遺。只是这一次……”
楚莫有些无奈的摇了下头。“还真是不可思议。”
“什么？！”楚莫的无意之言，一下却让孙逍遥瞪大了眼睛。
“真会外放。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说着抬头回望四周。
只有淡淡的灰气，并无任何波动。
“哎！这孩子，还真能忽悠，连师傅都差点着了道。什么神识外放，我就在你的识海里，外放是什么样子我还会不清楚吗。”
“语误，语误。”老家伙多心了，楚莫赶紧解释：“我好像有个奇怪的能力。在那种状态下真的能隔墙视物，想想以前要是有这本事，出手时该省多少事呀。可能是这一界灵力浓郁的原因吧。一年前，那情景只是随机的出现，这还多亏了那凌松子的凝识之法。自从师傅出现以后，现在我已经可以随便祭出那种状态了。”
“嗯。天风门之法自有其独到之处，之所以称为仙，其根本就在一个“神”字，所以进入仙门就是以炼神为主，即使初选入仙门的小弟子，炼神都是必修之课，而其等阶的划分，也是以神丹的强弱而论。至于你所说的那种神识外放，在仙门炼气后期的弟子就有做到的。而在凡世，不到归本是不可能的。”
“归本就是下灵核圆满，凝成丹海，从天地灵力的吸纳中开始领悟出其中的道法。”
“这也就进入了炼神的阶段，在识海中开出神田，也叫上灵核或称灵田，然后仍要经历凝神，结神丹。师傅也就了解到此了，再向上是什么境界，那就必须要进仙门才能知道。你还差得远呢，孩子。”
“成仙之路，或许还不止于仙门，师傅很看好你，也许有一天你真的到了那等境界，师傅也很期待能真正的走出去，再看一眼这道辰界。”
“呵呵。”楚莫一笑，这老家伙是在激我，却仍然信誓旦旦的道：“师傅放心，会有那一天的。”
孙逍遥很满意，手拈须髯，微微点头：“世事之中总有一个缘字，求不来，躲不开，至于此画，你也不必太过执着。法归自然，近于道，多少世人皆因执念破了气运。师傅当年也是此中一个。哎！”
说着，忽然似触动了什么伤心之事，轻叹了口气，身形飘乎的向着卷轴而去。
教导修者的，没有教科书，全在一个悟字。
所谓千人千道，若是真的为人所左右，那又何谈自己的道。
孙逍遥该说的说过了，他也只能点到为止。
楚莫没有回言，只在心中默默的品味，这是师傅又一次和自己谈“道。”
古画静挂在面前，楚莫没有再看，师徒俩倒是论了半天的道。这就是修，急不得，缓不得，不得其法，不进妙门。
道，缘，仙，神。原本楚莫一直认为这些都是虚幻的东西。
可是无论是修道，还是修仙，自己还一窍不通啊。
而之所以要学这《化雷诀》，要进阶妖脉，于如今的楚莫而言，无非是为了保命，可是道就是为的杀人和求生吗？
这和自己曾经的想像有点大相径庭啊。
“嗡！嗡！”正在默思的楚莫还没有品出师傅话中是什么滋味来，识海中一阵刺痛，痛得他一咧嘴。
孙逍遥又出现了，或者刚才根本就没进卷轴，痛的原因就是这老头儿不知为什么发彪，灵体竟然放出一道神芒在楚莫的识海中伸缩不定的乱刺。
“师傅！”
“师傅你在做什么！”
楚莫在神识中大叫，“嗡嗡”的回音在识海中响起。
“出来，把你的神识之身祭出来！”老头儿也在识海中大喊。
“什么神识之身，我就在这里。师傅你到底要做什么，很痛的！”
“为什么在卷轴里会有，这里却没有？”
楚莫的思维有点混乱了，师傅没头没脑的究竟在说什么？
孙逍遥发疯似的找了一阵，终于平静了下来。
他太吃惊了，就在他刚刚要进入卷轴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个直接令他疯狂的问题。
“楚莫，师傅怕是真的犯了大错，险些为你招来大祸呀！”孙逍遥仍在扫视着楚莫的识海，神情异常凝重的道。
“是什么错？又为什么会招祸呢？”楚莫真的不解。
“你的神识外放应该是真的。而且，……，而且神识或许已经成丹。”老头实在是觉得此事荒唐，就连自己说着都底气不足。
一个驭空而已，神识成丹，举世也不见此先例。
可能性只有一个，却又绝对不可能，那就是被人夺舍。
楚莫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尤其是心性，孙逍遥是再清楚不过了。
如果非要说夺舍，那楚莫应该就不是楚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