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王就先出门了,望侧妃在家一切安好。”祁慕枫放下碗筷,接过侍从递过来的手帕擦过嘴,又净了手之后,含笑看着对面还在小心咀嚼的花芷颜,说了这样一句话。
花芷颜羞涩地点了点头,自从上次在书房那件事过去,两人的关系好了许多,近些日子,也都是同进同出的。花芷颜每天清晨就起身为祁慕枫做早餐,明明是新婚夫妇,这样的生活却过得如蜜里调油,快赶上老夫老妻了。
“王爷今天大概什么回来,一路小心。”等到祁慕枫都快走到房门口了,花芷颜才大喊了一句。
“太阳未落之前,我一定回来。怎么,本王都还没走,侧妃就已经开始想念本王了,本王深感欣慰。”祁慕枫去而复返,在花芷颜的额头处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还不快去,再不去,人家可是都要赖王爷你摆架子了。”花芷颜知道祁慕枫今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出口提醒道。但语气中更多的还是不小心被偷吻之后的恼怒,就像一只炸毛的猫一样,可爱极了。
“侧妃说的是,本王一定早去早回,来陪伴侧妃。”祁慕枫这次没有再突然回来,看来是真的走了。
花芷颜这时候变得跟刚才有些不一样了,脸上写满了凝重,刚才的温情似乎只是假象,她慢条斯理地收拾起桌上的碗筷,收拾完之后,有些不安地看着远处暗沉沉的天空,叹了一口气。
“流朱,你进来一下。”花芷颜唤来了流朱,很小声地嘱咐道:“我要出去一趟,流朱,王府这边就麻烦你替我照看一下,我最晚下午就回,别让别人知道我离开了。”
流朱有些见怪不怪,打从八岁之后,花芷颜就总会外出,也不告诉她是为什么,去了哪儿,只是让她帮忙瞒着,好几次早晨翻墙出去,傍晚回来时,都满身是伤。流朱过问了,芷颜却又一直瞒着,也不告诉她,她差不多都已经习惯了。
“好,你出去吧,小心安全。”流朱也只能同意,虽然她能从花芷颜的脸色中看出,花芷颜此次离开,是为了一件非同小可的事。
花芷颜起身,去里屋换了一套流朱的衣裙,又看着流朱换上自己的衣裙后,便冲流朱点了下头,出了门。
“侧妃今日要休息,任何人不准打扰。”花芷颜压低声音,对门口的两个侍卫说,因为男女有别,他们根本不会抬头查看,说话人究竟是谁,只能连连称是,之后就退出了花芷颜所住的院子。
花芷颜轻手轻脚地爬上了自家院子的墙,这座院子她上一世住过,什么地方是侍卫巡查的死角,她知道得一清二楚,很轻易地就翻了出去,绕了几条小路,愣是没有遇见一个侍卫,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王府,到了外面的世界。
此时花芷颜正站在外面的世界,大街上喧闹无比,有各式各样的人从她身边走过,她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侍女,完全不会有人发现她的真实身份,甚至也不会有人,会去怀疑她半分。
大街最喧闹的一处围了很多人,那里是京城最大的当铺玉敛阁,也就是此行的目的地。
花芷颜走到玉敛阁的门前,拿着一大把银票冲侍卫挥了挥,周围围观的很多人都看见了,眼红得不得了,把她当成了某个富家的侍女 ,玉敛阁的经营理念又一向是,有钱的走进,没钱的离开,此时花芷颜手上的钱最多,若说进去,自然也是她先。
侍卫恭敬地朝她行了个礼,然后就有人把她带进去,去的并不是什么当铺豪华单间,而是乔奕寒的住处,而刚刚那个侍卫的恭敬也是有原因的,她刚刚亮在众人面前的不过是一叠银票,而侍卫眼中看到的,却是花芷颜手上所系的玉佩。
那玉佩是乔奕寒的信物,只有乔奕寒真正的亲信才有,花芷颜此次正是被乔奕寒邀约至此,来谈论有关事情。
侍卫把花芷颜带到书房字画后的一道暗门处,就离开了。花芷颜推开那扇隐秘的暗门,又见到乔奕寒的字画高高地挂在里间的墙上,很是无语地拿起桌案上的香,插进了香炉里。
门一下子就自动开了,里面这次终于有人,有清心的沉水香徐徐燃起,青色的烟飘渺在室内。屋内的人斜躺在榻上,一双凤眼婉转之间,尽显慵懒邪魅。
“阿颜,来了啊。我啊,可真是想死你了。”乔奕寒一点也不正经,一开口就是调戏人的话,倒不像是个找花芷颜来谈正事的主。
“不是说谈正事吗?怎么还是这么……登徒子。”花芷颜突然一掌拍去,可惜没打到,被乔奕寒突然给躲开了,“你再这样,我保证,下次就不是躲开这么简单了。”
“别生气啊,好吧,我们谈正事。”乔奕寒的表情一下子就收敛起来。
“你之前说,有势力在打压玉敛阁,查出来是谁了吗?”一般会有势力去打压商场,那便说明,京城是有了一家新的店铺想要进行一次大洗牌,或是王室有变。
“京城方面已经查过了,没有新的商人介入。应该就是……皇室了,而且极有可能是容太后。”
乔奕寒皱了皱眉头,他也不太明白太后是怎么想的,明明前些日子就已经给他和花明曦赐了婚,明显有平衡几方势力之意,现在却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明显有将威胁太后的势力一并除去之意。
“你的意思是,她打算动王府这边?这就是你让我来的原因?”花芷颜也听明白了,她算是代表花家嫁入的王府,现在也算是和王府绑在一起了,京城有变,她自然也有。
“总之,一切还是小心为上吧。别跟祁慕枫那边走得太近,一有情况,立刻通知我,我送你离开。”乔奕寒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做,他一向视所有人为他眼中的棋子,偏偏在幼时见到她,就破了那么多次例。罢了罢了,毕竟是她救了他一命,也就算是还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