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饭香味扑面而来,秦木宝机械性的张嘴,一双美眸注视着北栗黎,泪早已泛滥成灾。
“母妃,是黎儿做的不好吃吗?”看到秦木宝泪如雨下,北栗黎眉头紧皱,眼中一丝狭促愧疚一闪而过,稍纵即逝。
他真是没用,一碗长寿面都给母妃做不好。
听到北栗黎如此说,秦木宝连忙摇头,“好吃,黎儿做的很好吃!”
“那母妃为什么还要哭呢?”北栗黎小嘴轻嘟,巴掌大的小脑袋一偏,不解的问道。
“母妃只是……只是太感动了……所以……”说着,秦木宝连忙抬袖拂去了脸上的泪水,朝着北栗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不远处的北陌寻看到这一幕直觉的揪心般的生疼,尤其是秦木宝露出的那张笑脸,几乎让他痛的窒息。
宝儿,对不起,是朕没用,朕救不了你!
“皇上,还要过去吗?”殊风站在北陌寻身后,小声提醒出口。
其实,皇上还比九皇子殿下早来一步,只不过是站在这儿看着丽妃娘娘,一直没动而已。
闻言,北陌寻苦涩的摇了摇头,他救不了宝儿,还有何颜面去见她?
只见北陌寻无力的扬起大掌,挥了挥,“走吧!”就转身离去,那魁梧挺拔的背影,在重重牢火的辉映下,划出一道道孤寂落寞的敛影,看的殊风眉头紧紧拧起。
从大理寺天牢出来后,北陌寻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去御书房,而是一反常态,禀退了殊风等一众随从,一个人去了皇宫酒窖。
古人云,一醉解千愁,此刻的他或许只有喝的酩酊大醉,才能借醉消愁,忘记痛苦,忘记烦恼吧!
醇馥浓烈的酒香味不断飘荡在空气中,北陌寻瘫倒在一堆酒坛中,一坛接着一坛,酒入喉时,他仿佛听到了喉咙破裂的声音,那是他悲痛的嚎声。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北陌寻喝的昏昏沉沉,只听前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无力的扇了两下眼皮,又举起了酒坛。
“皇上……”一声嗲魅的轻唤,伴着一股比美酒更加醇浓的香味扑面而来,与此同时,一只玉手不知从何处伸来,截住了他举到嘴边的酒坛。
这声音……这声音,“咣当”一声手中的酒坛骤然落地,北陌寻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黑眸就向着来人看去。
这是宝儿的声音,宝儿来了吗?
琉璃烛火轻晃下,眼前的少女眉角含笑,正浅笑嫣然的望着他,这眉眼,这红唇……不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宝儿嘛!
“宝儿,是你吗,是你吗……”北陌寻大掌伸出,直接将少女拽入怀中,那迫不及待的模样,生怕眼前的少女消失了一般。
“皇上,是臣妾,臣妾来看你了……”少女任由北陌寻将自己禁锢在怀中,感受着北陌寻的热情,一脸的娇羞,一脸的满足。
得到肯定的答案,北陌寻只觉得体内最深处压抑的情欲被瞬间勾了出来,心爱的人儿就在怀中,他再也忍受不住,一个翻身,将少女压在地上,薄唇快速贴上。
酒能壮胆,亦能迷失人的心智!
再说另一边,秦木宝将北栗黎打发走之后,阴暗昏黄的天牢又迎来了另一个不速之客。
四目相碰,一个疑惑惊讶,一个满是心疼!
看着眼前曾经意气风发,孤冷高傲的少女如今落得满是伤痕,狼藉疲惫的模样,万野平简直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这个该死的北陌寻,到底是怎么保护宝儿的?
“你怎么来了?”看到万野平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自己,眼中戾气逼人,秦木宝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小心得问出口,她好像没有惹怒这位爷吧!
见秦木宝如此问,万野平简直是气上加气,这个没心没肺的宝儿,他撇下华鹭那一堆烂摊子,千里迢迢来救她,她居然如此问。
“走吧,我带你出去!”万野平并没有回答秦木宝的话,而是一步踏前,直截了当的开口说明来意。
虽然他安插在商阳皇宫的耳目并没有给他传来宝儿蒙冤入狱的消息,但是当他发现青龙玉佩丢失,北陌寻派人暗杀他时,他就猜到了,宝儿十有八九有危险。
担忧之下,他并没有回华鹭,而是选择掉头,再次来到了商阳京城。
“出去,去那儿?”秦木宝一挑柳眉,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显然还没有跟上万野平的思维。
“当然是回华鹭。”万野平不满的瞪了一眼秦木宝,那意思仿佛在说,你还要继续留在这儿受罪不成。
一语罢,北陌寻大掌伸出,就要去拉秦木宝,既然北陌寻保护不了宝儿,那么以后,宝儿就有他来守护。
“不……”,一个“不”字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秦木宝条件反射性的躲开万野平伸来的大掌,整个人极速后退数步,与万野平拉开了距离。
见此情景,万野平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眼中不由自主的涌出丝丝失望和悲痛,都这个时候了,难道宝儿还对北陌寻抱有希望不成。
“为什么?”他喃喃自语,一双狭长的黑眸紧紧盯着秦木宝,誓要她给一个说法。
迎上万野平那双闪着丝丝失望的黑眸,秦木宝眉头一蹙,开口道:“清者自清,我相信这一切早晚有一天都会真相大白的,万野平,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不能跟你走,否则,不就落实我的罪名了嘛,你说是不是?”
随着秦木宝话语落下,狱内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万野平盯着秦木宝一阵若有所思,很久他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好,宝儿,这是你说的,等事情真相大白了,你就跟我走!”
丢下这么一句,万野平再也不看秦木宝一眼,倏然转身,离开了去,徒留秦木宝待在原地一阵焦急的呼喊,“不……我不是这个……”然而回答她的只有空荡荡的牢狱。
身影晃动,快如闪电,万野平从大理寺天牢出来后,没有丝毫的停留,直奔碧沙湖畔的天下第一楼。
“砰!”一脚踢开那紧闭的窗棂,万野平阴沉着脸,直接对等候在阁楼里的夜魅飞身一脚,毫不留情。
可怜的夜魅,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整个人已如气球般飞出,“碰”一声撞在了身后不远处的玉柱上,弹了下来。
“解释?”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嗜血杀意,冷冷掷在夜魅头顶,这样的万野平,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夜魅不由的打了个哆嗦,一时词穷,连忙挣扎着起身,恭敬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叫了声,“太子!”
“本太子再说一遍,解释?”将夜魅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尽收眼底,万野平面色几乎冰冷到了极点。
看来他猜对了,只听万野平继续说道:“宝儿锒铛入狱,本太子为什么没有收到任何消息,究竟是本太子安插在商阳皇宫的眼线出了问题还是有人故意截了传给本太子的消息,夜魅,别告诉本太子,你不知道!”
万野平每说一句,夜魅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一次,以至于到最后,他整个人战战兢兢的缩在地上,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看来太子都已经知道了,他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太子,是属下做的,这一切都是属下做的,属下罪该万死,你惩罚属下吧!”许久的沉默之后,夜魅俯首认错。
秦木宝乃是商阳帝王北陌寻的妃子,他们的太子身份尊贵,怎么能用一只别人用过的破鞋,更何况还是一只拿不到手里的破鞋,所以他擅做主张,截了商阳皇宫眼线传给太子的消息,断了秦木宝的信息来源。
但是他没有想到,太子居然会因为青龙玉佩判断出秦木宝的处境,不顾华鹭国的急召,再次折返回商阳京城,这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太子对秦木宝的爱。
“哼!”听到夜魅承认了,万野平气的一声冷哼,一双狭长的冷眸紧紧盯着夜魅,怒甩衣袖道:“好,很好,从今日起,滚回华鹭,不要再跟着本太子。”
他要的属下是一心一意之人,绝不是这种揣摩主子心思,擅作主张之人。
命令下,夜魅脸色瞬间煞白,他这是被太子抛弃了?
“不……”一声凄厉的吼叫自喉咙发出,夜魅猛的上前挡住了欲离开的万野平,急声道:“太子,属下知道错了,求你不要将属下赶回华鹭,属下知道错了。”
他自十岁起就跟在太子身边,如果让他离开太子,那就如同大海里的帆船失去了方向,还有什么信仰可言。
面对夜魅的求饶,万野平选择了无视,面无表情,锦靴踏进,绕过夜魅直接跨出了房门。
其实万野平很清楚,已夜魅的脾性,还不敢如此擅作主张,他之所以这么做,恐怕是受了父皇的命吧。
既然如此,他就借此让夜魅好好想想清楚,到底谁是他的主子。